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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罪无可赦
“大人莫慌！下官会再想办法的！”师爷急忙说道。
可贾正明并未因此平静下来，他沉默一瞬，却又扯着嗓子叫道：“现在还差两个！清河县周围已经抓光了，你说怎么办！”
师爷面色凝重，缓缓站起身来，走近他身前。
烛火摇曳，映照进他的眼底，更加阴晴不定：“除去被通缉的女子，清河县中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谁？”
“尚家的大小姐，尚云倪。”
狭窄简陋的酒馆之中，尚云庭和郑殊相对而坐，桌面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两三个酒壶。
尚云庭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双眼泛红，大着舌头道：“这就是这两年来，贾正明在这清河县中做的恶事！”
两年前，贾正明上任清河县县令，可上任还不足一月，便原形毕露，对县里的事不管不顾不说，还常常收缴赋税，购买大量的矿土，用于炼制丹砂。
县衙里的衙役们，也都被贾正明征为苦工，完全不理县中百姓。
“你知道今天的那些流民吗？”
尚云庭将身伏低，一双醉眼盯着郑殊。
“据说贾正明这几个月把清河县周围人家中的孕妇都抓到了一起，那些流民其实就是村民，来找家人的。”
郑殊脸上闪过惊诧：“此言当真？”
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贾正明可真是犯下了人神共诛的大罪了！
尚云庭脸上愁容一闪，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抿了抿嘴：“可是我还没有具体证据！也不知道他把抓来的人都藏在哪了！”
郑殊心思一动，本是酒至微醺，此时也陡然清醒过来。
他伸出手去，摇了摇尚云庭的肩膀：“你还知道什么！”
可尚云庭已经醉倒在桌上，神智含混，根本说不出什么。
他和罗尚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浮上严肃神情。
看来，这件事已经远远不是一个县令醉情于道教那么简单了。
“夫人，公子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呀？”月影端着一碗鸡汤，推门而入，却见程无漪端坐在灯下，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夫人？”月影又叫了一声。
程无漪回了神，抬起头来：“怎么了？”
月影走过来，见桌上摆着一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不免劝慰：“娘娘，这些东西劳心伤神，休息一会儿吧。”
程无漪凝眸思忖片刻，抬起头看着她：“你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
“娘娘，我们现在被全县通缉，现在出去……”月影一脸担忧。
先前配的安胎丸已经用完，而郑殊暗中查案，又免不了用一些药物应急。程无漪一双烟眉微蹙，樱唇一抿又道：“我们乔装打扮一下，明天早些回来。”
“可是娘娘……”
月影话说一半，只听房门微响，郑殊走了进来。
程无漪连忙将写好的药方盖住，站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月影无声地退下，郑殊朝她走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肩膀，埋首在她纤长浓密的发间：“你好香。”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你今儿怎么喝了酒了？”
饮酒误事，程无漪最讨厌他喝酒，郑殊尴尬地笑了两声，却依然没有离开她颈间：“看来，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了。”
程无漪不明白她话中意味，冷下脸来，将他们之间距离拉开：“你离我远点。”
见她一脸冷漠，郑殊亦不敢再触怒她，自桌上倒一杯热茶，讨好似的捧到她面前：“漪儿，我今明两日恐怕会变得很忙，你要记得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走。”
程无漪沉眸看着地上的某处，没有做声。
郑殊微微提高声音：“漪儿？”
“什么？”她回过神，波光潋滟的双眸泛起一层茫然。
郑殊略微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个贾正明十分危险，你要好好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她唇角轻勾，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知道的。”
次日清晨，郑殊便带着罗尚岩出去了，程无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已经冷了。
她拿了一身郑殊的衣物换上，用腰带把隆起的肚子裹上，带着月影，趁着天没大亮，走出客栈。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月影不断四下打量着，最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程无漪的衣袖，悄声说道。
程无漪淡然劝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害怕什么？我们只是去抓药，马上就会回来。”
清河县中只有一家药房，她抬眸看了一眼“尚记”的招牌，抬脚走了进去。
天色尚早，店内没什么生意，两人迅速将药配好，出了门，街上人烟渐渐多了。
她心头微动，决定绕远回客栈，拉着月影拐到一处静谧的巷子。
走了这么远的路，她背后微微浮起一层汗来，月影觑着她的脸色：“夫人，咱们在此休息一会儿吧。”
距离客栈还有一段路，程无漪点了点头。
月影把她扶到路边一个茶摊上：“夫人，在这儿坐会儿吧。”
“又是你这个老东西！”
突然，从屋中传来了打骂之声，紧接着，一风烛残年的老妪被老板驱逐了出来。
她脑袋上生着个巨大的疮，正泛着透明的脓水，观之令人恶心。
老妪一个踉跄，摔倒在程无漪和月影身旁，月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站起身挡住了她。
“你就行行好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那老妪气若游丝地哀求着。
“你当老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滚滚滚，少在这儿碍眼！”店老板皱着眉挥挥手，回头看到程无漪，便立即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