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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恶果自食
“你这个呆瓜！”王婆恨铁不成钢地剜他一眼：“我已经想了一晚上了，就用这碗鸡汤，一不做二不休干掉那个男的！”
王大听得心里一慌，连忙摆手：“娘，你这是图财害命啊！”
虽然他也很不喜欢郑殊，但他也绝没有那个胆量杀人啊！
王婆横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爱干不干，到时候可别说我这当娘的没本事，给你说不来媳妇！”
王大这回更听不懂了：“这杀人和媳妇有什么关系？”
“你是没看见他那个媳妇，啧啧，真是美得和天上的仙女一样，要是把这么个绝世美女留在家里当媳妇，这村子里的人还不把你给羡慕死！”王婆朝他翻了个白眼，阴测测地笑着，自顾自说了下去：“就是还带着个小的，不过也不打紧，等她生下来时若是个男娃就养大耕地，要是女娃就扔进河里溺死！”
那说话的神情，仿佛程无漪真的是她家的儿媳妇，任由她宰割一样！
王大显然被她的话诱惑，沉默了一会儿，又嗫嚅着道：“不行啊，娘，我不知该怎么弄……”
“你这个软蛋！”王婆恶狠狠地咒骂他一句，平时在人前的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荡然无存：“到时候把老鼠药放在那男的的汤里，让他喝了就行了！”
王大顿时明白过来，方才王婆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大方，竟愿意把母鸡白送给他了。
那男的一死，身上的所有钱都是他们的，哪里有用自家的钱买自家东西的道理呢？
他寻思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就听娘的！”
王婆满意地一笑，拍拍王大的脸颊：“你总算是出息一回了！”
郑殊从未下过厨房，可送给程无漪的汤又不想经由他人之手，手忙脚乱地把鸡杀了，鸡毛拔光洗净，已是满头大汗。
那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不在话下，却被这三尺宽的灶台困住了。
正当手忙脚乱之时，王婆悄悄出现在他身后，经过三言两语点拨，郑殊已然掌握要点，把母鸡内脏掏净，放入沸水中烫去血沫，继而在锅中下姜片，把鸡肉块放了进去，小火慢慢熬煮着。
做完这一切后，郑殊坐在灶火旁，小心翼翼控制着火苗的大小，寸步不离。
时间流逝，转眼两个时辰过去，鸡肉原始的香气氤氲在小小的厨房里，王婆守在一旁，心里渐生焦急。
这郑殊不离开，她怎么在鸡汤里做手脚啊？
“公子，我听见姑娘好像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故意朝厨房外望了一望，对郑殊说道。
郑殊静默半晌，沉声道：“不必，这火跟前不可离人。”
王婆闻言连忙赔笑：“有我这老婆子看着呢，公子，快去看看那姑娘吧！”
郑殊抬眸，漆黑眼底中一点亮光，犀利非常，仿佛能够洞穿人心一般。
面对着这样的审视，王婆心里一慌，不自然地将眼睛落到厨房中的其他地方。
“王婆好像很希望我离开厨房？”他悠然说道，一字一句却像钉子，直直敲进了王婆的脑子里。
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公子请便。”
郑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继续守着炉火。
眼看没了下毒的机会，王婆懊恼地几乎把舌头咬断，阴沉着脸走到屋外，恰好撞上正在墙角偷听的王大。
见了王婆，他更是不知死活地拉着她，兴奋道：“怎么样，娘，成了没有？”
王婆心里一急，抬手去拧王大的耳朵，一边拧一边低声咒骂着：“喊什么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王大哪里敢反驳，直到王婆松开手，这才揉着耳朵咕哝着：“我这也是急得没法嘛……”
王婆突然细细打量起他来，这王大身量不小，几乎跟郑殊一般高，若是下毒不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突然将手放在王大的臂膀上，使劲地捏了捏。
常年劳作下来，他早已练就了一身腱子肉，倒比那瘦削的郑殊壮实许多。
“儿子，若是娘叫你那锄头把那男的砸死，你敢不敢？”
突然，她阴测测地说道。
王大闻言，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踌躇半晌，竟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这，能……不能……娘，我不知道。”
想着他身上那些珍宝，以及一个花容月貌的儿媳妇，王婆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了，咬了咬牙说：“不行也得行，等过一阵我把他引出去，你悄悄跟在他后面，一不做二不休……”
王大闻言，吓得瞪大眼睛，口中慌不择言地道：“那姑娘发现他死了，还不得跟咱们拼命？”
王婆那枯瘦龟裂的脸上浮起一个阴狠的笑，仿佛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般，取人性命如同家常便饭。
“她大着肚子，能拿我们有什么办法？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头，那男的一死，我们什么都有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大一眼，挪动小脚走了开去。
郑殊忙活一下午，终于把鸡汤做得了，熬了三个时辰，整只鸡的精华都浓缩到了那碗汤里，他小心翼翼将汤端到程无漪面前，轻声哄道：“漪儿，快，把这喝了吧。”
即使他一藏再藏，程无漪还是敏锐地看见了他手上被炉灶烫起的水泡，她唇角轻抬了抬：“这不会是你第一次下厨吧？”
郑殊有些窘迫：“是，不过总算做成了，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只能找到这只老母鸡了。”
程无漪垂眸，看着鸡汤上漂着的一层油花，心头陡然一暖，就着郑殊的手，轻轻抿了一口。
寡淡的味道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腥味，可又实在是甘甜的，程无漪又抿了几口，将用手帕压了压嘴角，缄默不语。
郑殊打量着她，像是个等待先生夸奖的孩子：“怎么样？”
程无漪沉吟半晌，才终于抬头回答：“其实味道真的很腥……”
郑殊的眼神几乎下一秒就黯淡下去，程无漪却又补充道：“不过有了这碗汤，我的身子暖了很多。”
她朝郑殊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郑殊放下碗，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