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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殃及池鱼
秦方宗透露着埋藏已久的心声,像在宣誓着,又痛苦自己抓不住自己心爱的,想要的东西,口气从努力压制到最后忍不住的嘶声力竭的咆哮着,不似以往的小儿胡闹,终是将身为父亲的他给吼住了。
郡守实在没想到,平日里顽固爱捣蛋的儿子,竟然对程无漪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突然在一夜之间,长大了的模样。
郡守叹了一口气,为他的儿子感到心疼不已,兀自离开。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老管家走上前来,看着紧紧闭上眼睛平复心情的郡守,担忧地问。
郡守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老管家,神色恢复平静地问道:“大夫请来了吗?”
“大夫已经来了,正在房里为程大夫查看伤势。”老管家如实汇报。
“恩,如此甚好,立刻去书书信通知皇上,务必将皇后娘娘的现状阐明,下去罢。”郡守说着,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老管家皱起眉头,唯唯诺诺地问道:“那老爷,少爷他……”
“派人伺候着,让他自个儿去冷静下。”郡守说着,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径直回到了院子。
房间内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程无漪在不安的睡梦中皱了皱眉头,睁眼醒来。
程无漪遁声望去,原来是大夫在便收着药箱子,边嘱咐着房间里的丫鬟说她的病情与身孕,手下意识地捂进小腹。
小腹只剩下微疼,还圆鼓鼓的模样,证明孩子没有流掉,便松了一口气。
这时大夫边嘱咐着,已经出了房间,丫鬟目送着大夫离开,搓了搓手,看了一眼雪天,转身回屋里便看见程无漪早已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摸着小腹发呆。
“姑娘,你醒了?”丫鬟轻声叫了她一声,缓缓走了过来。
“恩,这里是?”程无漪打量了一眼房间,房内的桌子上摆着一桌子热腾腾的美食,周围的摆设简单却不失品味,还摆放着花瓶和书柜,好一番气派,不禁猜测这里是郡守府。
只听那小丫头走进一来,礼貌地笑着解释道:“姑娘,这里是郡守府。你受伤了,我们家少爷把你带了回来,我叫彩蝶,是老爷让我过来伺候你的。”
说完,似才记起什么,走到桌子旁将一碗热汤给拿了过来,边说道:“姑娘,大夫刚才说了,您身怀六甲,之前不小心惊动胎儿,导致差一点儿就流产,大夫嘱咐一定要好好补补身体,安心静养。这不,我们老爷吩咐要好生照顾你,亲自命厨房做了补汤和食物给你补补身体。”
彩蝶说着,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以为老爷和少爷对她这么好,是郡守府内将来的准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少爷的,便细心地伺候着,将手里的碗和勺子凑了过来,吹了吹,要喂她喝下。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程无漪勉强浅浅一笑,将补汤接到手里,看了她一眼,问道:“我睡了多久,秦公子呢?”
“你是卯时被少爷带回来的,现在是辰时,你已睡了一个时辰,少爷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找了大夫来包扎处理,刚离开不久,离开前千万嘱咐奴婢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姑娘你。”
彩蝶不但长的娇俏,说起来伶牙俐齿,程无漪听闻秦方宗的情况,心里有点担心,便将补汤一口饮下,下床想要去看看他,却被小丫鬟急急地拦了下来。
程无漪看着她,眼底一片冷清,只见彩蝶被她看的有点害怕,一时垂下脸,一脸为难地解释道:“姑娘,您先把东西吃了吧,大夫说了,你身子太虚,受了寒又挨了饿,对肚子里的胎儿影响不好。”
听了彩蝶的话,程无漪便看了一眼房内那一桌香味四溢的美食,摸了摸肚子,她自身便是医者,自然懂得那些大夫嘱咐的那些话需谨慎,觉得着小丫鬟说的有道理,便暂时坐下来,寻思着好好吃一顿再去找秦方宗看看伤势。
可心里一装下事儿,再美味的东西也吃不出味儿来。
程无漪边吃边发愣,心里一边担心秦方宗的伤势,一边又在念着銮年村的事,昨天晚上村子惨遭火烧屠杀,整个村的村民都死于非命,没有一个能够侥幸活下来,每每一回想起村民血溅草庙的画面,心里就堵塞的难受。
“姑娘,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彩蝶走过来了,见她吃着吃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停下筷子一脸的郁色,便担心地问。
程无漪放下筷子,眼帘一垂,淡淡地说道:“没事。”
彩蝶见她如此,也只能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将早上从挂在马上的包袱给拿过来,问道:“姑娘,早上公子带您回来时,马上挂着这个,可是你的包袱?”
程无漪转眼一看,翠绿色的包袱确实是顾碟亲自给她整理出来的,里面还有她在皇宫里面研究出来的药物和续命丹,便将包袱给接下,顺口问道:“你可知这城附近的銮年村?”
小丫鬟听到问话,想了想,銮年村不正是刚才在厨房里送菜来的大娘提的那个?随而如实地点点头,噘了噘嘴,皱起两道秀眉,叹息道:“姑娘,奴婢听说过。早上才听一个大娘说,那村子里的人都病了,昨晚村子又莫名起了一场大火,村民都被活活烧死了,烧成了灰烬,好可怜!”
程无漪心一沉,看向一脸惋惜的小丫鬟,情绪略有激动问道:“那你可知道场大火是如何起的?”
“不知道诶,厨房里送菜来的大娘只提了这两句,其他的也没说。”彩蝶摇摇头,乖巧地说着。
程无漪一时颓废,做回椅子上,看着波澜不惊的汤面,心里头似被灌了铅般难受,没有再开口。
彩蝶见她脸色不对,便担忧地多问了一句,道:“姑娘,那銮年村里可是有你的亲人?”
程无漪收起情绪,勉强苦笑一声,“没有,我和那个村子的村民,素不相识。”只是他们,皆都因我而死。
程无漪紧紧盯着屋子外面的雪天,话声随着藏在袖子下聚紧的拳头而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