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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城楼送她
欧阳波凝神，难得的扯出一个笑容，弯腰拱手恭敬道，“皇上，老臣所言与凤印无关，却仍与皇后有关。”
听到他口中说起皇后，郑殊微微眯起眼眸，直觉告诉他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就听到老狐狸道，“皇上，老臣听说皇后娘娘有意去清音寺烧香拜佛，为徐妃和锦贵妃超度。这是好事啊，想来皇后娘娘对自己失德的行为也有悔意。既然是好事，老臣斗胆问一问皇上，为何拒绝娘娘的请求？”
金色的龙图蟒纹袖下的手指微微捏紧，郑殊沉下眸光，冰凉一片。面色不动声色，但是语气却比原先冷上几分。
“这皇后私下与朕说的话，丞相又是如何得知？”
欧阳波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答道，“此事不知老臣一人知晓，宫里早已传开了。老臣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特意去询问了占星师，才得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皇上，老臣斗胆请求，应了皇后娘娘的要求。”
目光冷冷的划过殿上的每位大臣，“诸位爱卿都知晓此事？”
重臣面面相觑，片刻后，才异口同声道，“回皇上，臣等都早已知晓。”
郑殊抿唇，目光定格在欧阳波的身上，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娘娘！娘娘！”月影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时候，程无漪正在同陆垂庄在屋子里说话。
见此，月影慌忙的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娘娘，奴婢不知道您有事……奴婢莽撞了，请娘娘恕罪！”
程无漪无奈的看看她，摸了摸额头，叹息一声，道，“你这性子……看来是本宫平日里太过宠你了……”
一句话，说的月影的心里石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跪着，老老实实的等待处罚。
她知道主子最不喜与人商量正事时，有人在门外偷听，或者是冒冒失失的闯进来。
平日里她知道这个忌讳，所以从来都不敢去触碰。不过今日她激动过头，一下子将这忌讳抛却了脑后。这才犯了娘娘的忌讳……
“先说说，为何冒冒失失的冲进来？若本宫觉得你说的事情不足以让你冒失的闯进来，一样得罚你！”她凝眸，佯装生气的模样。
月影垂着脑袋，忙不迭哒应着，缓了缓气息，便道，“娘娘，方才玉阳宫的小太监偷偷告诉奴婢，皇上已经应允，娘娘您可以出宫去往清音寺了！”
她眉飞色舞的说着，眼眸之中尽是喜色。
然而程无漪听完，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
月影愣了愣，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院子里的落叶，去吧，扫干净。”程无漪静静的说出了处罚，不容拒绝。
月影哭着一张脸，只得认命的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应着，“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一旁看热闹一样，看着主仆两人互动的陆垂庄不禁有些好奇，问着月影道，“娘娘不过是让你去打扫落叶，如此轻的处罚，为何你却还哭丧着脸？”
月影闷了闷，道，“陆副统领你有所不知，若是普通的打扫也就罢了。可偏偏娘娘说这院子里的落叶太过零散，让奴婢务必将落叶均匀的铺满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而这几日秋风阵阵，落叶飘的到处都是，打扫起来格外困难……”
“扫不完不给你吃饭。”
程无漪凉凉的、略带威胁之意的话语飘进月影的耳中，她哭了哭脸色，话没说完便起身一溜烟跑了。
陆垂庄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的看了一眼程无漪。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想笑就笑吧，憋坏了找谁去护送本宫去清音寺？”
他低头，掩饰般的咳了几嗓子，舒缓过来，道，“卑职不敢，卑职定会尽心护娘娘平安！”
程无漪轻轻的点头，算是知道了。对于郑殊同意她前往清音寺一事，她早已在预料之中。毕竟，欧阳波一出马，他怎会不答应？
念此，程无漪清亮的瞳孔微微暗了暗。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只要欧阳波说的话，不管是收了她的凤印，还是放她出宫，郑殊都会应允。
他答应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心上人还在欧阳波德手上。不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让一国之君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一抹若有所无的淡淡忧伤在她脸上浮现，陆垂庄敏感的察觉到她神情有异。
“娘娘，怎么了？”他不解的问道。
程无漪抬眸，掩去眼底的情感，云淡风轻的道，“没什么，本宫只不过是在担心，此次前往清音寺，欧阳波怕是会想尽办法除掉本宫。”
陆垂庄神色凝然，微微朝她抱了抱拳，信誓旦旦道，“娘娘请放心，有卑职在，丞相大人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程无漪看了看窗外，神色平静，“但愿吧……”
但愿她能顺利逃出去……
几日后，去往清音寺的人马都准备妥当。郑殊呆在玉阳宫里，没有去送她。
小太监看了看时辰，快要到皇后娘娘出宫的时辰了，可是皇上却依旧不慌不忙的批阅奏折。
他在门外心急如焚，紧张的转来转去，不知如何开口。他知道皇上这是在和娘娘呕气，可是不论好歹，于情于理，皇上都是要去送娘娘一程的。
小太监的心思，郑殊如何不知，只是昨夜他去程无漪的寝宫，问她是否需要他陪行？
她说，“皇上，臣妾不是小孩子，无需你送行，更无需你陪同！”
他记得当时她说话的语气，冷傲决然。
既然她什么都不需要，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她不领情，勉强只会让她更生厌恶！
停下手中的毛笔，郑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这个世上，除了当年的太后，就只有现在的程无漪最让他头疼！
好一会儿之后，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皇后娘娘的轿子，已经出了皇城门，您……”
话还未说完，郑殊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径直的往前走着。
小太监忙加快步伐，在后面追问着，“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