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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开坛驱鬼
“还好，不是什么烈性的毒药。放心吧，不会有碍的。三天之内，手指不要碰水，每天擦一遍这个药膏，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说着，目光沉沉如水，盯着那盒胭脂若有所思。是她大意了，以为那人只会放一些毒虫而已，却没想到，也有可能在食物，胭脂里面下毒。世间毒药千奇百怪，毒虫不过是实物的毒，还有一些毒是可以渗透到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
“月影，待会你出去，让陆侍卫吩咐下去，宫里的饭菜、饮水，在食用之前，统统用银针试一遍。确保无事之后才能食用！”
月影明白的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天黑时，冷宫里却仍旧灯火通明。宽阔的庭院里，早已准备好了道士作法用的道具。四五个身着道袍，头戴道冠的道士正拿着剑，口中念念有词。
郑殊站在程无漪的身边，目光看似是在观察道士作法，实则却是用余光打量着她。
不过她的注意力却完全是在道士身上，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盯了她许久。
作法作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程无漪掩住忍不住打了哈欠，觉得十分无聊。
所谓的作法，也不过是在走走过场而已。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鬼神，却还要偏偏装作有鬼一般的指手画脚。
老道士将手中的黄符点火，抛向空中。黄符在空中化为灰烬的一刹那，桃木剑同时伸向天空。
“冤魂厉鬼快快离开！”小道士们就反复吟诵着这么一句话。
她看的有些乐呵，觉得好笑，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这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安抚人心确实可以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只是不知道，作法结束后，那“鬼”还要再来，郑殊又该拿什么来安抚人心。
作法结束后的那一夜，确实没有人在说看到鬼。然而程无漪知道，这不过是为了让人更加相信“鬼”的存在。
然而也是从那夜开始，每日御膳房做的饭菜中，凤鸾宫的饭菜总是能用银针测出有毒。闹鬼的地方，由后宫缩小到只剩凤鸾宫。
如此一对比，宫里的谣言开始变味，都说徐妃和锦贵妃的鬼魂没有走，并且独独出现在凤鸾宫。更有甚者，朝廷之上公开启奏，说皇后娘娘就是杀害徐妃和锦贵妃的凶手。
郑殊在朝上勃然大怒，连降此人四级不说，还拖出去杖责五十！
一时间，谣言更甚！
玉阳宫外，程无漪看了眼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冷声道，“你想不想受一下杖责五十的滋味？”
小太监浑身一哆嗦，连忙赔着笑脸道，“娘娘您误会奴才了，奴才并非不让你进。只是奴才要提醒一下娘娘，皇上今早在朝上又发火了，现在这气还没消呢。您可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奴才怕他身子吃不消。最近宫里不太平，皇上要顾政事，还要替娘娘操心着后宫……”
不愿听他唠唠叨叨的废话，程无漪抬脚便进了玉阳宫，越过小太监的身旁，冷冷的丢下一句：“下回你要是再把本宫拦在门外听你说废话，本宫就直接送你去敬事房！”
小太监头皮一麻，后背一凉，愕然的看着她远走的背影。送进敬事房，他就真的彻底变成一个太监了……
程无漪找到郑殊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一手白棋一手黑棋的自己跟自己博弈。
她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他左手的白棋赢了右手的黑棋。
早在她进玉阳宫的时候，郑殊便已知道是她来了。他故意不说话，装作不知晓得样子，目的就是为了等她先开口说话。然而，她却一直保持沉默。
见他一盘棋下完了，程无漪才缓步在他前面落座，“既然知道我来了，为何还要一个人下棋？”
郑殊抬眸看着她，苦笑一声道，“你会陪朕下吗？”
“不会。”
他的眸光微微一暗，却又听到她说，“我更喜欢看你一个人下棋。”
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像一抹阳光。
他眼底悄然跃起一抹喜色，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问道，“找朕有事吗？”
她点点头，说明自己的来意，“来找你商量怎么捉鬼。”
郑殊微愣，“捉鬼？”他好不容易亮起的眸光又暗淡了下去，心里忍不住轻轻自嘲着。如若不是为了公事，她又怎么会来找他？
“嗯。谣言四起，如果再不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我就要成为罪人了。”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着，神情淡然冷漠。
宫中闹鬼越来越凶，流言蜚语都开始将矛头指向她。
郑殊蹙眉，认真的看着她道，“朕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知道。”她敛下眼眸，有一丝浮波在眼底流动，“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既然是奔着我来的，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只是目前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不是欧阳波？”
郑殊十只交错，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深邃的目光中暗波微微浮动，“目前没有查到任何与欧阳波相关的消息，自朕恢复正常后，老狐狸一直都很谨慎，也收敛了不少。”
“静水下，多暗涌。还是小心为好。”
欧阳波毕竟是老狐狸，两朝元老，手里的手段和肚子里的计谋都不容小觑。
郑殊弯唇，薄唇轻启，眼中有一抹戏谑，“漪儿这是在关心朕？”
她朝他翻翻眼珠子，嘴角一撇，“你想多了。”
郑殊笑笑，目光从她嫣红的唇瓣轻轻划过，心头不经意的撩起一阵心悸。
“你想怎么能确定那不是真的鬼魂？”郑殊提了茶壶和茶杯回来，斟了两杯，一杯递给她。
程无漪轻啜一口，熟悉的茶香在齿间流连，她眉梢微喜，“你让人在我宫里拿的茶？”
他轻轻一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自己特制得茶，别的地方都没有。”她说着话，饱满的唇瓣轻颤，娇艳欲滴看醉了他的心。
他饮茶，无声无息掩去眸底渐渐涌起的欲望。抬头时，他勾唇轻笑，淡淡的评价道，“茶香，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