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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殿前威逼
程无漪挥了挥手，“有事你就说吧，是不是关于锦贵妃的伤？”
张太医点点头，“娘娘，贵妃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这脸，已然是毁了。”
“命保住了就好，至于容貌，既然毁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回头你多开几副药让她敷敷，让她的脸不至于太难看。”她叹了叹气，幽幽道。
“臣知晓。那臣就告退了。”
目送他远走的背影，想着欧阳锦烧伤，以及昨夜离奇的失火。心里顿觉五味杂陈，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月影送走了太医，折回屋子里将她从软塌上扶起来，道，“娘娘，方才陆侍卫派人过来知会您。说朝中大臣知道昨夜失火的事情，情绪都很大，尤其是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身体抱恙，但听说昨夜失火，锦贵妃又命在旦夕。今早硬是病巍巍的上了朝，联合一众大臣，拦着皇上，非得替锦贵妃，替欧阳家要一个公道。”
程无漪理了理衣裳，咬了咬嘴唇，思忖片刻，沉声道，“皇上呢？还没有下朝？”
“皇上已经被丞相大人带人，堵在大殿门口半个多时辰了。丞相大人硬要皇上下旨彻查失火案，可娘娘您也知道，皇上他什么都不懂。被丞相三言两语一恐吓，就在地上哭了起来。”月影叹了叹气回道。
“丞相大人这是在逼着本宫，去给他欧阳家讨个公道啊！”程无漪淡淡的笑着，动手打开桌上的什锦盒，连吃了几块糖蒸酥酪。
“啊？那娘娘您打算彻查失火案吗？”月影看着她，不解的问道。
静了半晌，程无漪拍掉手中的粉屑，执起软帕擦了擦唇。静静的道，“走吧，陪本宫亲自去一趟大殿。”
金銮殿上一片混乱，丞相为首的大臣们将郑殊堵在龙椅上，其余的大臣们站在底下七嘴八舌的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太监的一声尖叫，殿上大臣们纷纷停止交谈，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排。
程无漪穿着金罗蹙鸾五凤吉服，腰间系上一层金丝软烟罗，缀下细细的凤尾流苏。衬得她仪容端庄、面相高贵。
众臣齐跪行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无漪无暇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郑殊身前，将他轻轻扶起来。
郑殊一见到她，立马像漂浮无依的小船找到了方向，扑进她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撒手。
对于他这种公然吃自己豆腐的“可耻”行为，程无漪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未说什么。
良久，她轻轻扯了扯郑殊，温柔道，“皇上，您先去龙椅上坐着，有臣妾在呢，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郑殊本不愿就此离开美人的温柔乡，然而受不过她暗地里在自己腰上掐了一遍又一遍，终究垂垂眼眸，无声无息掩去了眼底的欲望。
见他乖乖的坐回龙椅上，程无漪这才转身面对跪在地上多时的大臣们。
“私自将皇上堵在大殿上，这般以下犯上的行为，本宫真想打你们每人二十大板！现在想想，二十大板就免了，尔等都跪着吧。”她冷冷的声音飘过大殿，众人不敢有任何异议。
瞥了瞥泰然自若站在一旁的欧阳波，她挑了挑眉，沉声道，“丞相大人为何不跪？围堵皇上这件事，是你的主意吧。”
欧阳波黑了黑脸色，道，“臣受先皇厚爱，可免行跪礼……”
“本宫有说这是跪礼吗？让你们跪下，是因为你们犯了错！”她陡然凌厉的开口，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语。
欧阳波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就在他不甘不愿一撩衣摆，跪下一只左膝，准备再跪下另一只右膝时，程无漪又开口了。
“哦对了，本宫差点忘了。丞相大人还有病在身啊。如今入秋的天气，跪在地上怕是加重病情。若再让你下跪，传了出去，岂不是又要说皇家差了你欧阳家一个公道？”
不轻不重的话语，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她是特意在针对欧阳波。
欧阳波被她的一句话堵的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堪堪的沉默了半晌，才将心里的怒火强压了下去，闷声回道，“老臣不敢。”
“不敢就好，跪下吧。”
淡淡的话语飘过众人耳朵。有人憋着笑意看欧阳波无可奈何，想发作又强忍着不能发作的憋屈样。
郑殊低着脑袋歪在龙椅上，抠着手指头，敬业的扮演傻子。对她如此这般护着他的行为，心里流过阵阵暖流。
“冷宫失火，你们今早就带人将皇上拦在大殿。丞相大人，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本宫知道你们意欲何为。但是，事关皇家颜面，本宫若不小以警戒，他日，如何让天子威严在百姓中竖立？众位大臣觉得，本宫有没有说错？”
她静静的说着，淡淡的瞳眸扫过大殿上的众人。
除了欧阳波和少数看他脸色行事的大臣之外，其余大臣，或忠心或胆小，纷纷附和着，“娘娘说的极是，娘娘说的极是！”
程无漪满意的笑笑，继而看了一眼欧阳波，静静的道，“昨夜，本宫已将此事暂交刑部查办，相信不出几日，失火缘由自会水落石出。丞相大人无须担心，锦贵妃无端烧伤，本宫定会给你欧阳家一个公道。”
待她说完，欧阳波抱手道，“启禀娘娘，老臣以为，此事定是有人想要谋害贵妃娘娘！老臣恳请娘娘，能让老臣亲自彻查此事！还贵妃娘娘和欧阳家一个公道！”
见此，程无漪也不好推辞。但她知道，若是让欧阳波一人彻查此事，必定会无中生有许多事端。若是不让他彻查，想必他也会生出许多事端。如此两难，她皱了皱眉头。
思忖片刻，她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道，“丞相大人若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可以，那本宫便准许你协同刑部，一起彻查此事，如何？”
“老臣多谢娘娘！”欧阳波沉声应道。
见事情已处理妥当，她便转身拉起郑殊，露出柔情似水的模样，“皇上，我们走吧。”
说完，便拉着他径直穿过大殿，走了出去。
“臣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官员们在后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