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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总有不能说的理由
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对角戏，更何况还是两个年轻女人。卓苗扇顾沅的这个耳光，打的实在响，实在重，令人不得不多想。她们是不和？
有心的人便在看戏。
程烈先发现不对劲，大步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顾沅，问卓苗：“你怎么回事？”
“不小心打偏了。”卓苗说，笑容有点不自然。“今天的状态不行，控制不好力度。”
一般这种打人戏份，都是靠假动作或者借位完成的，不可能是真打。但程烈看顾沅白白的侧脸都红肿起来了，他有点不好处理，为难的看着顾沅。
卓苗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忍不住瞟了一眼顾沅。
只有顾沅一直在沉默。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微微垂下眼眸，用手摸着脸，谁都没有看。
可程烈在看她。
他柔声说：“我去拿个冰袋给你敷敷脸？”
顾沅听到了，才抬起头，看向程烈。
舞台绚烂的灯光下，两个人在对视。
程烈身形颀长，面容俊俏，看着顾沅的时候，漂亮的双眸恍若星辰。
卓苗的心不断往下沉，或许别人还不了解，但她喜欢程烈六年了，她知道程烈其实很少对人敞开心扉，顾沅却在短时内打开程烈的心，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程烈对顾沅……不会的。
他没机会……顾沅已经结婚了，那个男人叫陆庭安。
可是，就是这样也挡不住程烈去喜欢……
卓苗的心很苦，很难受。
她听到顾沅叹了口气，便忍不住去看，便撞上顾沅投来的视线，继而笑容温和的跟她说：“没事的学姐，你不用自责，也不是特别疼。明天我们继续练啊。”
卓苗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顾沅转身下了舞台，坐回窗边的座位上，既不生气也没羞恼。她的愤怒与嫉妒就像打在棉花里一样，无力。
程烈拿了个冰袋给顾沅，就去跟卓苗对戏了，见卓苗确实状态不佳，习惯性的敲她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啊，自己写的剧本台词都记不住。”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没事儿一样。
可能……是她多想了吧？程烈没有喜欢顾沅。
卓苗不由自主大笑起来，娇嗔他：“你才笨呢。”
阳光下的顾沅遥遥望着这一世的红尘浮动，缓缓垂下了头，最痛苦莫过于是看破却不能说破。
她当然知道卓苗是故意的，这一巴掌她受了也就受了，不过是一点皮肉小痛而已。她重活一世，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不至于恼羞成怒弄的彼此难堪。
相反，她很愿意原谅卓苗。
因为她知道，之后……卓苗会自杀。
在程烈的性取向被媒体疯狂曝光，他和男人交往的这一则事实打垮了卓苗。那段时间有极端粉丝为程烈割腕自杀，卓苗……也在其中。
然后，卓苗就在这个与程烈有关的话剧部里，烧炭自杀……
再然后，卓苗被抢救出来，躺在重症室里生命危垂。
再在然后，程烈也崩溃了，喝醉酒问她，他错了吗？真的全是他的错吗？
是啊，程烈没错。她前世和程烈熟悉就一直替他开脱罪名，可现在看来，他也有错。卓苗就是在飞蛾扑火，虽然傻，可他……怎么……就这么、这么……
顾沅一言难尽，低头叹息。
他们这些人啊，最后都劳燕分飞，各有各的结局，可是都不好，都不幸。这一世，她又能改变多少？
她想想就心情阴郁，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这时，程烈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还凑过来指指她的脸说：“我看看，好多了，都消肿了。你晚上睡觉前敷一张面膜，明天早上就彻底看不出来了。哦，对，晚上吃饭最好戒一下口，别整发炎了。”
很是体贴，加上他长得好看，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特别招人，就很容易让人消气平息。
遗憾的是，顾沅对他这一套免疫。
“你知道卓苗为什么会打我吗？”她明知故问。
程烈愣了下，“嗯？”了声。
说：“她不是状态不好吗？这一行确实是这样的，状态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就演砸了，你别往心里去，本来她就没有演戏经验。”
顾沅定定的看着他：“不是这个原因。你知道的。”
程烈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他有点不高兴道：“看破不说破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有些事情没必要挑开说，说了大家都不高兴。这个世界还是需要圆滑一点的人，人情世故你不懂。”似乎觉得言重了，程烈补了句：“总有不能说的理由。”
“对，你有苦衷。”顾沅就很气，要不是知道他以后实在太惨，她才不想管他。
她忍不住道：“但你这样，对卓苗公平吗？你不喜欢就趁早说啊，让她断了这个念。你吊着她，又明知道她喜欢你，今天这个耳光我替你挨得多冤枉啊？我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就是喜欢玩，收不住心，你可以游戏人间，但有些人没你这么洒脱的。”
玩不起就别玩啊，自杀是什么鬼？她前世也曾这样吐槽过卓苗，觉得卓苗愚不可及还连累了程烈，不值得同情。
可重生之后，她把自己从以前一直深陷的杂念里剥离出来，她再看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人和事的时候，就比前世要清晰得多了。
真的有卓苗这种人存在，但让卓苗变成这样子的还是程烈这个始作俑者。他不知道，他的一些撩拨行为就是给了卓苗一个“疑似对她有意思”的希望。
程烈沉默了半天，对顾沅说的话有些震惊，又有些烦。
他说：“行了，这事你别再说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能可爱一点吗？你才多大啊，整天像个老太婆一样想那么多干嘛，可爱点！男人都喜欢可爱的女人！”
顾沅对他很是失望，站起身，把冰袋丢给他，重重道：“哼！坏蛋！”她转身就走了。
程烈被砸了一脸冰水，又不好跟一个小学妹置气，只好磨磨牙。目光一瞥，卓苗正探头看向他这边，又欲言又止打住。
“哼。”程烈看向窗外也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