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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家有白事,怎么三更半夜的出来送葬,刚想到‘三更半夜’这几个字,我浑身一哆嗦。
不对。
我立刻看出点问题,这哪里是什么奔丧的鬼,这明明就是百鬼夜行。
当然夜行的百鬼只是一种说法,并没有一百只鬼,只是二三十个的样子,他们影影踪踪,好像有目的似的前行。
这种东西在夜间活动,碰到阳气弱的人便会拉着一同上路,当然,路的终点应该是黄泉。
我屏气凝神的透过门缝往外看,生怕发出一点动静而惊动了他们,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路过这里,并没有停留的打算。
我心里默默念着:快点走,快点走,走了之后别回头,快去轮回换自由。
这是爷爷当年教给我的顺口溜,哪想此时竟不自觉的念叼出来。
这群鬼从东来,向西方走下去,我这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看一眼时间,二点三十分。
我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就想去喊九妹,让她盯会,我小睡一会。
哪想到,我的脚还没离开门,那群刚刚路过的鬼,又调走回来,‘哗哗’声再次由远及近闯进我的耳朵。
这种声音让我有些烦燥,是一种莫明的烦燥,心里有一种想找人打架的冲动。
原以为他们‘办完事’又是路过,结果他们走到院门口时,停下来脚步,这一群白压压的鬼纪律很好,没有一个乱动,只是低着头,站在院门口。
他们的白孝布在月光的映射下,越发的白晃晃,直刺人的眼痛。
打头的那个鬼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只是向上一晃,这群鬼如接到命令般,一转身向院子里走来。
我的眼睛立刻睁的老大,你们不会想借宿吧,这里也容不下这么多人?你们快走吧,我心里想,头上的汗已经下来。
要说对付三个五个的鬼还可以,要是这么多一起上,我估计,不出明天,我也就成鬼了,那时我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一起赴黄泉,想到这里不禁浑身一激灵。
我回头看一眼睡的真甜的九妹,把牙一咬,我豁出去了,死就死,二十五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想到这里,竟有股暖流流入我的丹田。
看来给自己壮胆还是有用的,我双手死死的抓着门框,心想,只要他们胆敢进来,我就拼死一战,死,我也要让他们……灰飞烟灭。
正当我做好准备,想要鱼死网破的时候,可他们并没有进屋,甚至在离房门口十几米的地方便停下来。
不对,我略一皱眉,祖藉上明明写着:百鬼夜行只借两样东西,一是借路,二是借命。
难道这次他们是想借院子?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们停下来后,居然齐唰唰的向我跪下来,在那只打头鬼的带领下,开始趴在地上磕起头来。
我当时吓的差点叫出声来,一群陌生的鬼半夜三更的跪在你的面前,并且一个劲的给你磕头,是怎样一种情景?
我知道我自己的斤两,一个鬼给我下跪还勉强说的过去,但我却没有让这夜行百鬼给我这样磕头的本事,此事肯定有蹊跷。想到这,我的眼睛开始四处搜找起来。
终于,我发现问题所在。
很明显,在我和跪着的百鬼之间,正是那只炼尸油的大黑锅。
难道这只黑锅有古怪?或是……这些鬼都是死在这口锅里?
正当我吃惊的时候,打头那个穿孝服的人抬起了眼睛,看向我这里。
同时,我才看清这个人眼睛,他的眼睛里都是白的,没有黑色的瞳孔。
虽然我见过许多鬼,但每次见到,心中还是不免紧张,这种紧张是人的本性,并不因为我是招魂师而丝毫减少,只是我懂得如何对付他们而已。
打头的那只鬼好像并没看我,只是看着我前面这口大黑锅,他们真的是在冲着这个大黑锅在磕头。
这帮鬼朝着大黑锅一个劲的磕头。
这种怪异的场面仍然让我很震惊,他们想干什么?
我放下想要推开门的手,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它们开始只是磕头,后来一边发出‘呜呜’的鬼叫声一边磕头,然后,他们便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的两侧,像在欢迎什么东西似的。
乡村的夜很寂静,此刻连一丝风都没有,这种寂静中好像在酝酿什么!
不对,大黑锅有动静!
只见大黑锅上面飘起一股蓝烟,之后,如烧开的油般,‘咕噜咕噜’大黑锅发出水烧开时一样的声音,不断从上面冒起黑色的泡泡,可大黑锅里明明没有什么东西,我在白天的时候仔细检查过。
不多时,锅里冒出一根黑色的木杆,木杆有碗口粗细,木杆一直‘长’到两米左右便停了下来。
这木杆开始缓慢旋转,越转越快,它变色了,慢慢变成了绿色。
等它停下来我才看清,刚刚那段木杆竟长出了绿色的叶子,尤如一棵小树般立在大黑锅上。
树顶上,出现一只花苞,黑色的如手掌大小的花苞,一股很香的气息随着这朵花开弥散开来,这花越来越大,最后开成一朵灿烂的蓝色花朵——彼岸花。
此花一出,站在两侧的鬼,又都跪下来,不住的叩头。
紧接着,在花开之后,下面的树干也就是刚刚那根树干,露出一个人形身影,这个身影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我看清了,这正是齐雪。
只不过这齐雪的脸有些古怪,好像,脸下面好像隐藏着另一张脸。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抓着的符都湿透,心里更吃惊,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齐雪微微朝这群鬼点点头,这夜行的百鬼如获重释般又一个劲的磕头,才按顺序规规矩矩的转身而去,望着一片白苍苍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齐雪,心里充满了疑问。
这百鬼夜行本身就是件很诡异的事,为什么这些东西会来这里?来这为什么进这个院子?难道是路过拜山头?如果拜山头,那么眼前的齐雪是什么?难道又是一只鬼王?
我的头‘嗡嗡’直响,心跳的很厉害,早知道这里这么不干净,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来,更不必说在这里过夜。
“看了这么久,该出来透透气了吧。”
一个阴冷的声音刺进我的耳朵。
我心里暗叫不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齐雪抓到院中,至于我是怎么从屋里出来的,我竟全然不知。
这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