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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出来,桃花微微一震,回忆从心底深处涌出来,若不是月楼今日提起,她差点就忘记了那段灰色的岁月,都说时间越久,记忆越荒芜。
她从没有想到,月楼一直存着这样的心思。
看着月楼满脸的泪痕,她的眉头紧蹙,沉声说道:“你和薄少同,真的只有互相利用吗?你别忘了,他可是这金陵六省的督军,你和他之间,能够分开?能够离婚?你确定你能够全身而退吗?月楼,刚才的话,以后可不允许再说了,那样的心思,从你踏进薄家大宅的那一天,就应该断了。”
听着桃花的话语,她微微勾唇,苦笑着。
这样的心思,她藏了那么多年,她一直守在金陵,就是怕有一天他来了,她却不在。
实际上,月楼清楚,如果那个人还记得自己,他早就来了,怎么会一直不出现。
人活着,有希望有幻想,才会有支撑着走下去的动力。
“我知道,姐姐放心,我只是说说而已。”
两人到了医院,给桃花做了检查,做了包扎,敷了药,那些淤青,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好,脸上有两处破相了,可能会留下伤。
没有内伤,月楼也就放心多了。
两人看完了医生就准备回去,桃花还担心韩子修那边的人过去找事儿。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那女人受伤之后也来了这家医院,就在月楼扶着桃花路过走廊的时候,一道恶狠狠的声音忽然响起。
“老爷,打伤夫人的就是那个女人!”
声音一落,数十人就团团的围了过来,月楼看着这些生面孔,听着后面沉重的脚步声,她勾了勾唇角,扫视着周边的人。
桃花紧紧的抓着月楼的手,月楼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儿?姑娘,我韩某人虽只是一介行商,但绝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的!”韩子修的话语响起,月楼缓缓的转身,把桃花护在了身后。
“韩先生,久仰大名!”
韩子修看着面前的人,恍惚觉得很眼熟,但是又觉得不太应该,他眉头紧蹙,沉声问道:“姑娘贵姓?”
月楼看着他,沉声说道:“我姓甚名谁?似乎与贵夫人无缘无故暴打我的姐妹无关!”
话落,韩子修望向桃花,只见她整张脸都没办法看了,他一直很欣赏桃花,也尤其喜欢她唱的桃花扇,她这一顿打也是挨得冤,但是如果高雪琼没有被月楼打伤,那么一切都好说。
可白月楼也太狠了些,那是可以杀人的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打了下去。
“这么说来,姑娘帮了桃花,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帮夫人讨回一个公道?”韩子修的话语落下,月楼忽然就笑了起来。
“当然!”她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韩先生可能有些下不去手,罪魁祸首可是你,我倒是很好奇,韩先生会怎么从自己身上还夫人公道!”
“桃花虽然只是一个唱戏的,但在这世上,还真不是谁都可以看轻她半分,谁都可以欺负她一毫!”
她是眼神凛冽,全身上下都泛着冷气,桃花慢步上前,对着韩子修微微颔首,随后说道:“韩先生,我替我这个妹妹给你道歉,她年少有些冲动了,不过也请您与自己的夫人讲清楚,我与您都不认识,也更无任何关系,更没有说要进您韩家大门的意思!骂我狐狸精实在是没有道理!”
韩子修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很难看,她望着月楼,沉声说道:“桃花姑娘,你的伤,我韩子修全权负责,但是这位姑娘,她打伤了我夫人的腿,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过去的!”
“韩先生想要如何?”月楼站在那儿,周边被快二十个打手团团围住,可她脊背挺得笔直,是那么的沉稳镇定,让韩子修有些意外。
“留下一条腿!”
月楼轻笑出声:“那就要看谁的手快了!”
韩子修看着手下的人,沉声说道:“给我上!”
话落,只听砰砰砰的三声枪响,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叫声,现场一片狼藉,韩子修的三个手下都被人用狙击枪击中了腿,没有要了命。
这个场景,是韩子修没有想到的,那些人也随之不敢乱动,月楼眸光冷冽的看着韩子修,沉声说道:“韩先生,抱歉了!”
韩子修看着月楼,心思一点点的下沉,脸色格外的难看,远处有不止一个狙击手,如果动手的是他,那么被狙击的对象是不是也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惊。
月楼拉着桃转身离开,在场的人都不敢拦,走到了楼梯口,月楼顿住了脚步,回头对着韩子修说道:“韩先生,家父姓白!”
她的话语刚刚落下,楼下传来了车子的声音,往窗外看去,只见刘明洋和杨泽凯带着十几个人匆匆忙忙的下了车,月楼走得快,在楼下与她们遇上。
看到了刘明洋的出现,月楼的脸色微微暗了下去。
“怎么过来了?”
“刚才医院的大夫给督军打了电话,所以我们就赶过来了,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了,走吧!”
杨泽凯拉开了车门,月楼和桃花坐了进去,一众人扬长离去,韩子修站在回廊里,脑子里嗡嗡的响着,家父姓白,白正霆的女儿白月楼,薄督军的夫人!
原来竟是她。
韩子修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动手成功,如果他真的动了她,薄少同出来解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都难以想象,桃花这个戏子,竟然和白家的人攀上关系,还如此尽全力的相护。
月楼坐在车内,听着刘明洋的谎话,她心中苦涩。
她没有直接跟着刘明洋他们回府,反而说是有事情,要带着杨泽凯去一趟码头,刘明洋没有说什么,送她们过去之后就带着人回去了。
码头现在人来来往往的在装货,从金陵出去的货船,走水路的大多从这儿走,杨泽凯跟在月楼的身后,看着她阴沉的脸色,有些不知所错。
忽然被挑出来做一个女人的副官,他不是很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月楼想着薄少同让人跟踪她,心中一阵薄凉,看着杨泽凯的样子,他应该也不是很愿意跟在自己的身边,无奈的笑了笑。
就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白正霆的身影,回头对身后的杨泽凯说道:“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好!”
说着,她朝白正霆走去。
看到忽然出现的月楼,白正霆也有些诧异,他今天忽然想起来便过来看看,父女俩本不亲近,应该说他们的关系不像是父女。
“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月楼说着,白正霆沉默了一下,缓声问道:“你最近还好吧?”
“我很好。”
“嗯,那就好。”
话落,相对无言,月楼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说出了口:“如果码头没有给我,父亲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规划?”
白正霆微微皱眉,良久没有回答。
月楼沉声说道:“我想重新做一下整合,只是有大致的方向,我会在最近弄好方案,然后让父亲过目。”
对于月楼所说,白正霆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
“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忽然有的,是前些日子薄少同整合六省,我去了霖城,算是亲眼看到了军阀相争的场面,我不知道金陵这样的平静还会存在多久?有些不安。”
白正霆看着她,好像就这一小段时间没见,她成长了不少。
“有想法,那就拿出方案来。”白正霆说着,月楼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点事情想问父亲。”
“你说。”
“父亲和潘家可是暗地里有生意往来?”她忽然的开口,白正霆沉沉的输了一口气,潘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军火贩卖商,白月楼这忽然提起是什么意思,白正霆还有些拿不准。
“我有点事情想请父亲帮忙,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知道就算是父亲不喜欢我,也不好出卖我。”她说着,白正霆眉头紧紧的蹙起,他面前的小女孩,与他的距离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什么事?”
“如果有机会,请父亲帮我买一些军火留存下来,藏进公墓里,我怕将来我们会很需要!”她的话,让白正霆的心中很复杂。
“就算是用得着,薄少同那边也不会缺,你何必花这笔钱。”
“父亲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多次提醒我薄少同不是良人了吗?将来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他要的天下国家,而我只是一个女人,与芸芸众生无任何区别,不自己未雨绸缪,怎么能够安心活下去?”
她的字字句句都戳着白正霆的心,其实作为平常老百姓,有吃有穿,健健康康,谁会去想到军阀如何杀伐混战?
她把自己变渺小,心却做不到平静。
“好,我会帮你弄好!”
“多谢父亲。”
夕阳下,水面上波光粼粼,父女俩在周边散了散步,白正霆看到她这样,想着她也没有把那个什么姨太太的事情放心上,便也没有提起。
夜色降临,月楼去了舞厅,司机开车接走了白正霆,他一路上都心事重重,总感觉,不太平的那一天很快会来,他们也应该未雨绸缪了。
督军府,天都黑了月楼也没有回来,薄少同的心乱糟糟的,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作祟。
秋子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这个夫人,真是好生自由!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是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