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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门打开来,逆光的轮廓身形颀长。
那光有些刺眼,莫羡微眯了眼,便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压制着她的重量消失了。
——砰!
是拳头打入皮肉的闷响。
莫羡蓦地睁眼,一下直起了身子,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黑,什么东西兜头罩在了她身上,她伸手扯下,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是……沈白的。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那件衣服无意识的抓在手里,挡住了胸前被撕破的裙子,张张嘴,喉咙里却堵得很。
房中另外的两人缠斗在一起,他们衣装得体,面无表情,下手却狠辣毫不留情,在这场沉默的打斗里,仿佛除了用拳脚,再没有任何语言能解决……
“住手……”终于发出了声音,她抓着那件衣服,眼睛不知是在看江廷东还是沈白,掐破的手心又流了血,她大喊:“停手!江廷东!沈白!”
动手的两人像是听不到一般,莫羡的余光里,看到门口处人影晃动,心底狠狠一提,她朝门口跑去,是了,方才她注意到的,门口有两个人的影子,其中一个是沈白的话,那么另一个……
“陈助理!快进来帮忙!”几乎是一打开门,她就压着嗓子低吼。
果然,门外的是陈荣和,只是他进门后,却是拦住了莫羡,“太太,请跟我出去。”
“你说什么?!”
“少爷吩咐的,这里的事不用太太管了。”陈荣和说着,开了半边门,示意莫羡出去。
“阿羡!”
江廷东大喊。
莫羡脚步顿住,黏连在地上似的,只是仍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他们似乎停了下来,因为莫羡听到了沈白的声音,他说,“荣和,带太太回房。”
他的声音较之以往格外暗哑,大概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撕破衣服压在身下都会暴怒,即便这个妻子,并不是心爱之人,即便他沈白,平日清冷绝欲,到底还是,动了情绪。
“跟他出去。”
“赵莫羡你敢走!”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莫羡一只手抓着身前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握在门边,她没有回头,他们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她说,“今天,是沈老的寿宴,不管你们各自什么打算,寿宴一会还得继续,场面上的事你们还得撑过去,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廷东,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你今天是代表江家来的,不只是你一个,远峰哥那边,不是所有烂摊子都收拾得了。”
“沈白,你既答应了带我来,那么也得好好的带我回去,有什么话,我等你待会跟我说。”
说完,她跨出了门,陈荣和随即关门,她始终没回头,不知房间内两人此刻的神情,也不知……关门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眼睛涩得发疼,“走吧。”她对陈荣和说。
陈荣和将她带到了一处院落,青石板的小道,七拐八拐,许是看她异样的沉默,陈荣和主动与她说,这院子是沈白的住处,除了他回来的时候会打开,平日里连打扫都需要沈宅那边的话,莫羡点头,像听到了又像没听到,门开了她进去,对陈荣和道:“我想一个人待会,放心,我就在客厅里待着,沈白要是来了,进来找我就行。”
陈荣和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莫羡一个人进了房间,这里的院落格局大都相同,就连房间的布置也是,仿佛还是在刚才那间房里似的,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入恍惚,但手心还辣辣的疼,被撕破的裙子烂七八糟,还有抓在手里的西装外套,逼得她不得不承认,江廷东是真的来了,她真的见到他了,也真的……说出了那些话了……
微低了头,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泛白茬的伤口里沁出的血珠子,脑子里关于江廷东的记忆疯了似的肆虐,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在遇到江廷东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他分开,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他说出这种话,她那么了解他,知道如何让他欢心,更知道如何……
在他心口上插刀子。
——吱呀
木门被缓缓推开。
莫羡抬眼,看着沈白进来,他周身的气息越发的森冷,明明只短短时间不见,莫羡却有种恍惚的错觉,她笑了下,声音微哑,“你来了啊。”
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的朝内室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小药箱,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
莫羡很顺从的,将受伤的那只手递过去。
他打开药箱,拿出需要的东西,给她消毒,抹药,包扎。
有些疼。
“不问我吗。”他终于道,嗓音醇冷。
莫羡手指微颤,“沈少出手,还有搞不定的事吗?他……走了?”
“走?他代表江家而来,本就来晚了,现在再早退场,江家的人不会再让他来第二次。”
莫羡只觉心脏被箍住了似的,“他……在宴席上吗?”
沈白嗯了一声,她的伤口处理好,他将小药箱收拾起来,起身朝内室去,鬼使神差的,莫羡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沈白站定,回头,垂眼看她。
她半垂着头,长长的微卷的头发落在侧脸,遮住了表情,看不到模样,只声音传出,“你早就知道是吗?”
声音压抑,平静下汹涌的波涛。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是吗?所以……所以才会在来之前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一直不明白你说的后悔是什么,在见到你爸的时候,我以为你说的后悔是指他,是指我的小伎俩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我以为……”
她抬头,死死盯着他,“所以,你早就知道江廷东会出现是吗?你早就知道你爸会用他来试探我……是吗?”
他看着她,没有否认。
莫羡突然笑了下,笑意涩然,“果然吗……”
颓然的松开他的衣袖,“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
“那房间里也有摄像头的吧,刚才的一切,都在你爸的眼睛下的吧……那你呢,在房门外站了那么久,又在等什么,等……捉奸在床?沈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看到门外的身影时,几乎立刻的,她就认出了是他,那是种奇怪的直觉,看不到模样,只一个影子,她便肯定了是他,只是,她以为他会立马进来,或者说……
她盼着他能立刻进来,或许他进来,她的理智便能全然回升,天知道她如何的克制,才能再江廷东面前不至失态,天知道她那些刀子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她希望他进来,或许这场折磨……就能早点结束。
可他……
偏要等她隐忍不住,等她,亲口向他求助。
“我到底是跟你领了证的妻子,你看着别的男人搂我亲我扯烂我的衣服,沈白,你真的……能忍啊。”
他回身,定定的看着她,“你好像很痛苦。”
莫羡微怔,在他眉心微皱,淡淡疑惑的眼神里,一时说不出话。
“有些东西,需要你亲手斩断,才来得干净。莫羡,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早就该懂。”
“沈园从来不是简单的地方,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你执意要来,我以为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顿了下,他眼底深幽,“在你要嫁我的那天,就该知道,你跟江廷东已经结束了,你们之间的了结,早晚得做。我站在门外不进去,一是给你自己了结的时间,我以为,那也是你所希望的,二,沈园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会善罢甘休,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一次性解决。”
他的话,冷静,理智,平稳,像在叙述一件理当如此的事情,他看着她,“所以,你在痛苦什么。”
莫羡脸上的表情像哭像笑,在他的冷静和理智里,她像个小丑似的难看。
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理智,没想到这个人……
不,她做不到跟他相比,这个人,哪里有心。
——咚咚
敲门声响起,“少爷,您要的东西带来了,是现在给您拿进去吗?”
“拿进来吧。”
门推开,进来的人并不算陌生,是与莫羡在沈宅有一面之缘的,被叫做孙姨的人,此刻低眉顺眼,倒是与在沈宅时两种态度。
孙姨两手撑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垫着柔软的真丝,再上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她将东西托到沈白面前,沈白伸手接过,“你出去吧。”
“是,少爷。”
孙姨低眉顺眼的离开,关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朝莫羡多看了一眼,心里一叠声的阿弥陀佛,暗道她当时去沈宅里对莫羡并不客气,没想到这女人竟真被少爷带进了沈园里,而且还安置在了自己的住处,瞧她身上衣裳都那样了,看来倒真是得少爷的心啊……
房门关上,沈白将衣服递给莫羡,“换上。”
是了,她的衣服……
莫羡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无意识地攥着他的外套挡在身前,冷静如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安排了人送衣服过来吗?
“待会还得出去见客。”他眼神笼罩着她,“你要不想出去的话……”
“不,”她一把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我去,我会出去。”
她清楚他的意思,此刻的外面,江廷东依旧在……
可,她别无选择,若是不去,便功亏一篑。
起身,她拿着衣服往内室走,沈白看着她,“我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换。”
莫羡脚步顿住。
“今晚我们宿在这里。”沈白看着她的背影,“你说的可以为我生孩子的话,有些人,大概需要你我证实一下。”
莫羡攥紧了手中的衣服,沈……沈从山……
“如果你因为江廷东的出现,连在我面前换衣服都做不到了,我很怀疑,今晚的你是否还能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