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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看向沈易北的目光中崇拜更甚,“是啊,哥,这道理我怎么就没想明白了?说不准这花妈妈和莫愁使的就是美人计了,将我米的是七荤八素,哥,你可真厉害,这世上怕就没有里搞不定的事情吧!”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厉害?这世上我搞不定的事情多着了……”沈易北笑了一声,两人坐在马上,悠悠朝着大佛寺赶去,“你向来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看到女子的胸口?”
周六瞪大了眼睛。
沈易北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就是看一看,不做什么,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儿!”
“哥,怪不得宋大一直在我跟前夸你了,原来你还真是厉害了!”周六朝他投过去一个钦佩的眼神,道:“虽说如今以瘦为美,但要是太瘦了,那胸前二两肉都没有,别的不说,我猜莫愁胸前都没什么肉,若是到了床上,能有什么意思?”
“还是哥你聪明,先看一看,若是觉得那人合适再抬回家当姨娘是不是?当真是聪明……不过那人是谁?我认识不认识,你这样慎重,那姑娘肯定不是怡红院的,肯定清清白白的姑娘……”
谢橘年清白?
沈易北冷笑一声,不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半点将她抬为姨娘的心思都没有,倒是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周六挠挠头,道:“要不你找她身边的丫鬟问一问,她身边的丫鬟定是知道的!或者亲自去问一问她,你这样的身份,如实相问,那姑娘也不敢撒谎……或者,你不是有点功夫吗?不如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偷偷瞧一瞧,虽说这法子上不得台面,但想想就觉得刺激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易北瞥了他一眼,“算了算了,我怎么就想着问你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想想办法的好……对了,平日里你不是和顾玉向来是形影不离吗?这几日我怎么就没瞧见顾玉和你在一起玩了?”
周六撇嘴道:“他啊就别说了,前些日子他们家就在帮他张罗着说媳妇,可他不愿意,到了最后这老兴国公都出马了,老兴国公直说要是现在不愿意成亲也行,但他却不能像之前那样游手好闲,得谋个职位,前几日他去皇上跟前当侍卫了……”
一说到这儿,他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说顾玉那人,进宫当侍卫?我想着就觉得好笑,原先谁对他这个兴国公世子爷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特别是那怡红院的花妈妈,一见到他像是见到财神爷似的,可他进宫当侍卫,见到那些个不受宠的主子娘娘还得行礼请安,一整天都在守在宫里头,他定是会憋坏的……”
“你说像咱们这样的人,用得着当差吗?当的还是那样一个苦差事,一辈子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多好啊?顾玉那样的人嘴上又没个轻重,万一冲撞了皇上或者宫里头的哪位贵人,那就不好了……”
沈易北道:“你觉得御前侍卫是旁人想当就能当的?御前侍卫苦虽苦了点,但整天跟在皇上身边,对以后的仕途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老兴国公倒不是为了能让顾玉入得了皇上的眼,只是为了磨一磨他的心性,让他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跟在皇上身边多长长见识!”
“不过顾玉这个人一向不大好说话,就算是那老兴国公是个老狐狸,可顾玉却是只小狐狸了……他就算是不愿意成亲,按照他的性子也不该答应去进宫当差的!”
殊不知此时的顾玉正在长宁侯府后门打转,身上还穿着御前侍卫当差时才穿的朱红色侍卫服,看起来好不威风。
只是他在长宁侯府后门已经饶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样子,嗯……有点怂。
就连他身边的随从都看不下去了,只道:“世子爷,方才小的已经问过了,今儿长宁侯已经出去了,您还要去长宁侯府做什么?不过就算是想要进去做客,您这身份,也不用进后门吧……”
顾玉不耐烦冲着他摆摆手,“你知道什么,我来这儿自然是有事儿的!”
说着,他更是心烦意乱将自己手中的侍卫帽塞到随从手里,“你说,是不是姑娘家都想要嫁给有担当的男人?这有了差事,是不是就是算是有了担当?毕竟我如今的俸禄不多,可好歹也能养活一家子人了吧?”
那随从嘴巴张大的老大,“世子爷,您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顾玉长长叹了口气,呆呆看了长宁侯府西南方向——他记得沈易北和他说过,这谢橘年住在芙蓉园,这芙蓉园就是长宁侯府的西南方向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他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像莫愁那样出尘的,慧贵妃那样妩媚的,一般世家姑娘那样端庄贤淑的……却从没有有一个姑娘像谢橘年似的让他牵肠挂肚!
他想知道她脑袋瓜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是不是什么都不害怕?
到了最后,顾玉还是摇摇头走了。
谢橘年浑然不知,只听着老祖宗差了的丫鬟在说话,“……老祖宗说了这苜园最近不太平,芙蓉园和苜园挨的最近,您一个姑娘家家的夜里肯定会害怕,虽说侯爷如今已经去大佛寺请高僧回来做法了,但小心起见,老祖宗说要不您还是去宁寿堂或者蔷薇园住上一段时间的好!”
谢橘年笑着道:“哦?侯爷去请高僧回来做法了?我还没见过了!”
旁边候着的几个丫鬟瞪大了眼睛,特别是合欢,这几天吓得是一宿一宿睡不着,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谢橘年也感受到了众人的惊愕,撑着下巴道:“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我又没做什么缺德事,有什么可怕的?”
不管那丫鬟怎么劝,乃至于后来珍珠也出面了,谢橘年还是没离开。
她每天日子过得极无聊,好不容易碰上了点新鲜事,不凑凑热闹怎么行?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沈易北就带着得道高僧一起去了苜园,说是在那边做法事。
等着谢橘年匆匆赶到苜园去的时候,这法事已经快做完了,看起来煞有其事!
沈易北站在一旁和周六说些什么,见着她来了,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谢橘年压根没打算打理沈易北,她可记仇着了,上次沈易北可是差点掐死她了……
倒是周六狗腿地凑上前来,“方才我们还说着二姑娘了,说二姑娘上次在慧贵妃娘娘跟前说过,你还会做更好吃的东西了,如今已经是秋天了,天儿正好,不知道二姑娘何时打算设宴了?”
谢橘年原本是打算一口回绝的,可一想到多个朋友多条路,只道:“好啊,但若是在府中设宴多没意思,这天气正好,若是邀上一帮人去郊外走走那才有意思了!”
原先她也经常参加这种户外活动的!
沈易北皱眉道:“一帮人去郊外走走?你觉得老祖宗和珍珠会答应吗?”
谢橘年理都没有理他,只看向了周六,“周六爷觉得了?”
“我觉得甚好!”周六粗枝大叶,可没想到这件事对她的名声有什么损害,一心只想着好吃的,“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易北就道:“我觉得不行!”
“平日里也没见着你有这么叽叽哇哇了!”周六扬声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季七他们带着莫愁她们一起去郊外踏青了,怎么到了二姑娘这儿就不行了?”
沈易北道:“二表妹和莫愁不一样,二表妹是东阳伯府的姑娘,莫愁是怡红院的姑娘,能一样吗?”
“你……”这话虽不好听,可周六爷反驳不了。
虽然这一声“二表妹”叫的挺矫情的,可谢橘年却觉得这沈易北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拎不清,“嗯,好像是不大方便,特别是像周六爷这种成了亲的,我去就更加不方便了……”
周六一下子慌了,“那要不还是在长宁侯府设宴?要是不成,去周家设宴,或者去兴国公府设宴也成,只要到时候二姑娘肯赏脸就成了……”
三个人说了几句话,这宋云瑶也来了。
宋云瑶一来见着谢橘年也在,脸上的神色就不大好看,却还是笑着上前打招呼,更是道:“……没想到周六爷也来了,可真是蓬荜生辉,既然这样,不如就留在长宁侯府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我吩咐小厨房再多加几道菜!”
周六怎么着都觉得宋云瑶一来,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更何况今儿不是谢橘年掌厨,他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过几日我再来拜访就好了!”
说着,他更是冲着谢橘年挤眉弄眼,“二姑娘,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这话一说完,他就撒丫子跑了,要是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准还要去给老祖宗请安,他是最受不了这些规矩了的。
宋云瑶似笑非笑看着谢橘年,“哦?二表妹还和周六爷有什么约定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周六爷已经娶妻了!”
谢橘年是觉得方才沈易北那一声“二表妹”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别扭之中带着几分熟悉,原来每次宋云瑶看到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称呼的,“我知道周六爷已经成亲了,难道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吗?虽说这男女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友情的,可周六爷到底图什么,侯爷心里比说清楚,夫人这话说的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不需要顾及什么,又道了一句,“侯爷和夫人正好在这儿散散步,我就先下去了。”
“你……”宋云瑶气的脸色发白,转而一想,自己和她计较个什么劲儿,这才看向沈易北,“侯爷这段时间好像和周六爷关系不错了?周六爷今儿过来是做什么了?”
沈易北道:“没事儿,不过是他闲来无事,过来串串门而已。”
说着,他扭头看了宋云瑶一眼,“这些日子府中闹鬼,你怕不怕?待会儿我去与柳姨娘说一声,每天巡夜的时候多安排几个婆子过去正院那边?”
宋云瑶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陪伴啊,可如今他也不怎么去姨娘房中,大多时候都是歇在书房的,她倒也没怎么担心,“无妨,每天有知画值夜,这正院距离苜园也远得很,谈不上害怕,倒是……侯爷,你已经许久没有去正院了,今晚上要过去吗?我每天都要小厨房那边炖了你爱喝的鸽子汤……”
她变了,从前的她何时这样卑躬屈膝过?
可她忘了,从一开始沈易北爱的就是最开始的那个她啊,那个单纯善良自信满满的她……
沈易北看了她一眼,原本是要答应的,可想着方才顾玉递过来的信儿,说今晚上他做东要在怡红院中一聚,只道:“今晚上顾世子设宴,我得出去一趟,可能回来的会晚些,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过去的。”
宋云瑶挤出几分笑来,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侯爷这是长进了,可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却还是带着几分落寞的神色。
沈易北并多想,转身也就出了侯府大门,直接去了怡红院。
这包厢里头,顾玉和周六已经等着了,看顾玉的样子已经喝了不少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像是千杯不倒似的。
沈易北笑着走进去,“怎么了你这是?莫不是在宫里头当差当得不高兴?今儿我还和周六说了的,你啊,何必去宫里头受这份罪了?”
“这倒是没有,连皇上对我都和颜悦色的,宫里头还有谁敢冲我甩脸子?那胆儿也太肥了吧?”顾玉又灌了一杯酒,才道:“没什么,就是心里太烦了,如今我祖父倒是没怎么逼着我成亲了,可我那继母却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逼着我娶她娘家的侄女为妻,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初我父亲之所以将她抬为继室,就是因为她守本分,家世不显,能够好好照顾我,如今了?呵,以为自己成了兴国公夫人就能够无法无天了,逼着我娶她娘家侄女儿了?”
沈易北坐了下来,道:“我当是什么事了,原来是这件事,这兴国公府中什么时候还轮的上你继母当家了?也就咱们哥儿几个私底下说些不该说的,你祖父虽已经是老国公爷了,可这兴国公府上下哪件事儿没你祖父点头能成了?你你祖父不答应,你继母能有什么办法?”
“就是,就是……”周六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如今这一颗心早就飞到莫愁身上去了,“哥,你说我今儿来真的问都不问莫愁啊,万一莫愁今儿愿意见我了……”
顾玉扬声就打断了他的话,“要是事情真的像你这么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虽说我娘当初死的时候我这世子之位就已经定了下来,可她又替我爹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在我爹心里的分量早就不一般了,要不然这么多年我怎么会被我祖父教导?”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道:“这些年来我和我爹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如今因为她的挑唆就更加不好了,虽然我祖父说一切都有他在,只要我好好当差就够了,可我就怕到时候我真的想娶谁为妻,我爹那边不答应……”
“哦?这是有心上人了?”沈易北一下子就抓住了话中的关键之处。
顾玉愣了愣,口是心非道:“那倒是没有……”
如今这谢橘年也算不上他的心上人吧?也就时常想起谢橘年,想见见她而已!
沈易北道:“我就说啊,堂堂兴国公府的世子爷怎么会为了这种事儿烦心?你又不是周六那般没出息……对了,这季七怎么还没来?莫不是又被他祖母管着不能出来了吧?”
“十有八九是的!”顾玉心情实在是不好,三杯两杯下肚,一壶酒又没了。
周六却是凑到沈易北身边,低声道:“哥,我真的不去找莫愁啊?方才我上楼来的时候花妈妈还说了莫愁几句,直说莫愁又学了几首新曲儿,我像你教的那样,点了点头问都没问一句,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你放心,你这会子上赶着要去见莫愁,莫愁一定不愿意见你,等你冷着她几天,这花妈妈就该着急了!”沈易北和莫愁是有几分交情的,不过这交情也就只仅限于平日里和季七、亦或者三皇子来怡红院喝酒时,莫愁在旁边弹琴唱曲儿助兴了。
他倒是觉得,周六虽不算聪明,但也算是一个能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了。
周六爷跟着郁闷了,想见不能见,这种感受最难受了。
三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儿,自顾自的喝着闷酒,没多久,这季七便捎人带话过来,说是他祖母身子不好,大晚上的他不能出门了。
顾玉摇摇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这季七还没成亲了,都已经这样了,等着他祖父的孝期过了,他祖母给他订了亲,娶了媳妇,只怕咱们以后见到他一面就难了……也就像周六和宋大这样的好,谁都管不住你们,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啊!”
就算是沈易北是个傻子,也知道他这是有心事了,可顾玉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好陪着他喝酒解闷。
等着一顿酒喝下来,已经到了深夜。
沈易北酒量极好,还能自个儿骑马回长宁侯府,只是他刚走到二门口,却想起了苜园闹鬼一事儿,脚下的步子改了方向直接朝着苜园走去了。
此时月色正好,就是夜里有些凉意。
殊不知谢橘年也正带着玳瑁守在苜园的杂草中,她等了已经有一会了,可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就算是玳瑁胆子大,可也有些担心了,“姑娘,您说是不是今儿侯爷请了高僧回来做了一场发事,所以这女鬼今儿就不来了?”
“什么女鬼?你也觉得有女鬼?”谢橘年看着玳瑁点点头之后,哭笑不得,“既然你也觉得是有女鬼,那怎么还跟着我一块过来了?”
玳瑁抓着她的手,低声道:“我想着要是我不陪姑娘,姑娘岂不是就要一个人过来了?那女鬼定是个好人,要不然早就伤人了,所以我,我不怕……”
她这哪里是不怕的样子?
谢橘年笑着道:“放心,没事儿的,定是有人偷偷潜到这苜园之中装神弄鬼,不信等着看就是了……”
她这话刚说完,就听闻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谢橘年和玳瑁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连谢橘年手心都微微有些出汗了,虽说她不信鬼,但这大半夜的,好像是有点太吓人了……好在她和玳瑁手上一人准备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也不用太害怕。
眼见着那人影朝着这边走来了,谢橘年捏紧了手上的棍子,倏地站起身来,朝着这踉跄的人影上砸了过去。
可惜就算是沈易北喝醉了,可警戒心还是很强的,眼看着背后有动静,一个转身就抓住了谢橘年的手腕,“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谢橘年也问出了同样的话。
这还真是……尴尬了。
沈易北皱眉道:“这些日子该不会是你在装神弄鬼吧?”
“侯爷觉得我有这么闲吗?我是想看看谁在装神弄鬼了!”谢橘年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是沈易北在折腾这件事,只道:“没想到侯爷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看侯爷今儿请了高僧回来做法,还以为侯爷也如此迷信了!”
沈易北正欲开口说话,可屋顶上却响起了一阵哀怨的哭声,哭的比之前更加悲怆了。
沈易北径直抬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更是扬声道:“到底是谁在转身弄鬼?”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我冤枉啊,我心愿未了啊……”那女人拖长了音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哭腔。
可谢橘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人哭的太浮夸了些,像是演戏似的,还是没经过专业训练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