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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府中,有一个姬无双的走狗飞奔过来报告:“三皇子带兵进城了!”
红腰就在姬无双身旁,面无表情听着这个消息。
罗红柔穿着及地的红色长裙,仪态万方地走进院子里,“恭喜陈王陛下,心愿达成。”
姬无双笑的幽邪:“是本王,应该恭喜罗小姐。”
谁恭喜谁都一样,大军压境,目标就是燕王宫的一切。
刘太医说,燕王最多只能再活十天,第十天,三皇子就带着人攻入了皇城。
世间真是没有任何的事情是巧合的。
姬无双笑着,手里折扇轻摇:“我们去看看吧,这么壮观的场面,错过了多可惜。”
红腰冷冷的:“我不去。”
看着金羽卫包围皇宫,燕京百姓翘首以待,那样的场面,她不想看。
姬无双眼神微凉:“这可由不得你。”
看了姬原一眼,姬原已经手握在刀上,顺着红腰走过来。这些人,胁迫手段从来都没有新意。
红腰看着他:“那也未必了。”
就在话音落下时,就好像什么人听了红腰的话,罗府的空中,忽然响起了亮丽的信号声,配着橙紫的烟幕,飞到了空中炸裂开来。
一短一长的尖锐鸣响,大约能唤起半个燕京城的注意。而这样的信号烟,姬无双太熟悉了。
姬无双的脸色阴沉看向红腰:“你做了什么。”
红腰眸光寒凉,问这个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烟雾起来的地方,是距离这里最远的东苑,等姬无双找到的时候,武婢早就逃出生天。
也只有在今天,武婢们才有机会。胜券在握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最松懈的时候。
这个,也是九王说的。
姬无双大抵没想到这个时候了,红腰还会做出反抗的举动,不过,做什么都没用了,金羽卫已经进城,即便九王现在知道了罗府的位置,也没有办法来救她了。
“红儿。”姬无双凝望她,眼神清冷,“本王发现,真是太宽容你了,以至于你似乎对本王产生了什么误会,不过,现在弥补这个过失还来得及,你看起来已经没用了,不如就让你在罗府长眠,如何?”
这么大片坟地,也算全了他和她的一场相识的“情谊”。
红腰冷盯着他,她怕死,但她永远不怕姬无双这样的人。
于是姬原看了看姬无双之后,就果断把刀抽了出来,眼神中露出杀意。
罗红柔突然开口:“慢着!”
姬无双看着她,罗红柔的视线却落到了红腰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柔:“我不希望她死。”
姬无双眸内寒凉:“罗小姐,你该不会对这个婢女心软了吧?”
罗红柔仰头,温婉地看着姬无双,“为什么不心软,她若是对我不心软,我此刻也不会站在陛下的面前。”
陛下也没有机会等到今天的大军来到。
聪明人谈话点到为止,不用说出来姬无双就能明白,何况现在的罗红柔已经不同以往了,三皇子已经来到,罗红柔背后的靠山,已然坚不可摧。
姬无双眯起眼眸,外表看着没什么,但是直觉准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已经怒了。他是王,通常这个时候,身边的臣子都是忙不迭地哭泣认错。
可是今日罗府院子里的,没有一个会像陈国的臣子那样低头。
所以姬无双还是笑了,很冷很轻蔑的笑,对红腰:“一个没有用的婢子,你要她活着就活着吧。”
罗红柔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她一下子走到红腰跟前,竟然主动拉起了红腰的手,深深看着她说道:“你就跟着我吧。”
红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却不动声色地,把手一点点从罗红柔手心抽了出来。
罗红柔的神情渐渐落寞。到了最后,她们终究也是两路人。
红腰遇见过很多人,可是罗红柔跟顾小姐,还有南小姐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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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白面车夫看见那天空中的紫烟,脸色一变,看向旁边的九王:“原来在罗府。”
九王站起来,阖宫之中,传来极为悲怆的声音:“陛下——驾崩了!”
这一声似乎和天空中的紫烟一同响起,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感觉。
九王眯起了眼眸,白面车夫也沉默下来,燕王宫的朝阳台是燕王登基以后才兴建的,大兴土木,而朝阳台建成以后,燕王却并没有来过。偌大的空台,只有打扫的宫人会每日路过,但她们也并不敢抬头看这朝阳台外的景色。
这朝阳台可以俯瞰整座燕王宫,许多朝臣听见了丧钟,走在赶来宫中的道上。
老相国哭的撕心裂肺,在半道上就起不来,双膝跪在地上,向着燕王寝宫的方位,不住磕着头。
这世上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被冠以善或者恶之名,都会有人真心希望他活着。
九王淡淡地对白面车夫道:“你听见马蹄声了吗。”
这黑云压境,气势汹汹的马蹄声,在此刻听来,却好像来为燕王奔丧一样。
刘太医当得上是个神医,他说续命十天,燕王就在这第十天的清晨中,溘然长逝。
九王嘴角划出寒凉的弧度:“我们可以出宫了。”
老相国伤心过度,还有一群觉得君王死了,前途晦暗的朝臣。乌压压跪在燕王的寝宫,老相国更是含着泪,颤巍巍亲自为燕王整衣。
“咱们陛下是一代枭雄!就算仙逝了,也是流传千古!”有人嘶哑着喊。
可惜燕王最多是个恶人,算不上枭雄。死者为大,这样的话没有人说出来。
九王却已经和白面车夫,最后从王宫牵了两匹马,一路骑马闯向了宫门。
这一次,终于有人前来报告:“九王,九王带着他的随从出宫了!”
这边燕王刚死,他就带领手下出宫,这惹恼了伤心欲绝的朝臣。
其中一个道:“他的虎符出了王宫,禁卫军还会听他调配吗?!”
这时,老相国似乎是听闻消息,过于悲愤,手猛地一抖,就拍在了燕王的枕头上,接着,一块东西滑了下来。
不起眼的一小块印符,大燕却无人不识。虎符不知何时,已经压在了燕王枕下。
九王一袭白衣,他这么多天在燕王宫积威犹在,负责王宫马厩的官员,连虎符都不敢验看,直接就让九王挑走了两匹骏马,守着王宫门的官兵,当然也是同等不敢阻拦。
白面车夫面色阴寒,他的耳力比九王更好,自然听得出来这进城的大军,起码有几万人之众:“王爷,这时候出宫,您不怕有危险吗?”
九王淡淡含笑:“燕王宫现在是个巨大的瓮,我们待在里面,就是真正的瓮中捉鳖了。”
王宫禁卫军有三千人,金羽卫却有几万人,困守王宫,那就是困兽之斗。
得说燕京还是够广够长的,这金羽卫马力全开,也是跑了好几个日夜,只是三皇子太兴奋,自己一路不想停,这些金羽卫跟着他就是一股脑儿往前冲。
三皇子当然兴奋,五个皇子中,大皇子已经没戏,其他四个之中,只有他得到了指点,顺利从边关调来了金羽卫,守在城外观望的四皇子,甚至看到大军路过之后,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卷起铺盖带着随从逃回了北地。
三皇子尝到了所向披靡的滋味。
他兴奋地沉浸在滋味中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身旁的大将军脸色骤变,苍白着脸疾呼了一声:“三皇子殿下小心!”
三皇子急忙拉住了马的缰绳,急急地看向前方。
前方一人一骑,白衣翩跹,这条大街上,已经空荡荡的,因为所有百姓,都已经紧紧关闭了家门,街道上,没有任何一个闲人在行走。
这身白衣和独一无二的骏马,已经足够惹眼。
那么多气势汹汹的将士,前头带领的三皇子和大将军,都有些怔愣地望着这个街道上突然出现的人。
九王目光扫过这些大军,依然似笑非笑的。马收住了狂乱的马蹄,在长街的尽头慢慢转着圈。
白面车夫已经不知所踪,但是并不妨碍九王一人停留在街头,含笑看着三皇子和他身后,数万的金羽卫。
三皇子先是莫名地看了九王一眼,又看到对方只是一个人,还以为是留在城中策应的。不由一喜:“你……”
难道王宫已经有人得到了消息,特意吩咐人来接应他这个皇子殿下?
拨马就要向九王走过去,九王眯眼含笑看着。
一直陪在三皇子身侧的大将军忽然一把抓住了三皇子的缰绳,狠狠拉着三皇子不让他寸进,“皇子殿下,小心。”
三皇子满心热血准备大展宏图,让他小心什么?对方不过一个人而已。他有点不满。
可是大将军是在边境战场,浴血奋战的,他明白危险靠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身后跟随的数万金羽卫也这么莫名其妙地停着,已经被调动起来的气势可不容易压下去,他们也和三皇子一样,等着一个发泄的出口。
可是大将军的威望此刻高于一切,大将军盯着那个白衣上纤尘不染的男人,骑马走了这么远路,为什么连烟尘都无法沾染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