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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英在电话里急得直嚷嚷,间或还有大耳光的声音,十句我只能听清三两句,急得我声音也高到无边了。
立刻四周就响起一片“嘘”声,露露拉着我赶紧就跑出了咖啡馆。
“露露,有急事,你送我一下!”
因为担心姜南兴报复秦海英一家,所以我就把妈妈的房子让他们暂时的住着,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回去,一方面也方便于大叔帮他们申请秦爷的遗体,到时候能把秦爷的骨灰一起带回去八土为安。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我就看到秦大哥站在那里四下张望,看到我赶紧跑过来,“弟妹,弟妹!”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我知道他心眼极好,但脾气急躁。
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和后心,让他先顺下气再说。
好不容易秦大哥有些平复,这才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
原来于大叔在帮着申请秦爷遗体的时候,和领导发生了茅盾。
于大叔认为,秦爷本身就是冤死,现在还要摆在殡仪馆里让他继续受煎熬,有些太过份了,应该立刻替秦爷安排后事,将他的骨灰交给家属,入土为安!
而领导却认为,案子没破,线索廖廖,抓不到凶手,就算入土了,秦爷也是死不瞑目!
两方起了争执,于大叔擅自决定把遗体拉走火化,那边骨灰还没出来,领导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就给于大叔一个大处分,然后调离刑侦队,让他开着小电车去巡逻!
于大叔刑侦大半辈子了,让他去当巡接,他如何能接受,一怒之下递交辞职。
“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心慌,刚才我还请大叔帮忙,让毒贩辨认是不是金大河与他们进行的交易,我却没想到于大叔竟然已经辞职了,怪不得一直没有消息。
一股内疚,大叔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往他心上捅刀子啊!
立刻就要给大叔打电话,翻出号码却又一个个删除,电话接通了,我要怎么跟大叔说呢?
“弟妹!”秦海英急得脸红脖子粗,“都怪我,闯了大祸,你认识的人多,替哥想想办法吧!”
“没事的!”尽管我心里也没底,还是缓声安慰他,“大叔是老警察了,大家都在气头上,等这股火下去了,领导也不生气了,大叔也就回去上班了,放心吧!”
“真的?”
用力点点头,秦大哥这才重重吐出口气:“希望如此吧,不然我的罪过真是太大了!”
这件事,我也不好当面问于大叔,只能偷偷回家问婶婶。
婶婶叹气,“一辈子老倔头,随他去吧,年纪大了,回家休息也好,省得我天天替他提心吊胆的!”
想想也有道理,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大叔还没回家。
“不用等他,估计跟老同事喝酒去了!”婶婶招呼着大家吃饭。
多多高兴的坐在我身边,不时的夹菜给我,“妈妈,你都瘦了,你要多吃点!”
“嘴这么甜!”笑着捧着他的脸,啪就亲一口,他的额头上还有一块小小的疤痕,心里微疼一下。
“葶葶,你在就好了!”
饭快吃完的时候,于大叔气喘吁吁回来,直奔厨房端起大水杯咕嘟咕嘟,一杯水喝得干干净净。
他抹着嘴,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这下好了,破了个大案子!”
“大叔,你?”
没好意思问出口,婶婶直接说他,“你个老头子,你都辞职了,你又破什么大案子!”
“嘿嘿!”于大叔不好意思挠挠头,顺势抱起多多,用胡子直去扎他,“孙子,你说爷爷要不要继续当警察抓坏人!”
“要要要!”多多连连点头,“警察最帅了,抓坏人,打坏蛋,爷爷,我好崇拜你!”
这马屁拍得大叔是心花怒放,斜了婶婶几眼,“好,有大孙子这句话,谁反对,爷爷都不在乎,为了我大孙子,爷爷要继续抓坏蛋!”
“呸!”婶婶笑着唾了大叔一口,赶紧给他热饭去了。
于大叔这才把我拉到阳台,“那些毒/贩已经招供了,这个金大河跟他们进行过多次交易!”
“金大河买的那些致幻剂都到哪里去了?”
心里砰砰乱跳,紧盯着于大叔的嘴,天知道我多希望从他嘴里吐出姜南兴三个字。
于大叔却摇摇头,“目前还没审出来,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吃了!”
“放屁!”
忍无可忍,他的思维简直比天罗地网还要缜密,鬼才信他是吃过致幻剂的人!
“放心,早晚能审出来!”大叔轻拍我的肩膀:“不把他背后那个混蛋揪出来,我这辈子就不退休了!”
“大叔!”鼓起勇气讪讪问道,“您,不是辞职了吗?”
“别给我提辞职了!”大叔似乎很恼火,“何清那老家伙把我的辞职报告给撕了!”
何清?
“警察局长!”
大叔说着突然一耸鼻子,“好香,不跟你聊了,肚子都唱空城计了!”
担了一下午的心,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先给秦海英打了电话,让他放心,于大叔的辞职没批准,再给姜北辰打电话,询问他在哪里,让他来接我回家。
“妈妈,带我回家吧!”多多抱住我,“明天就是周末,妈妈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点头,再看陈可心,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陈可心摇摇头,“不用了,我在家里陪叔叔婶婶,你们玩得开心!”
聊到多多都快睡着了,姜北辰还没出现,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心里就有些疙瘩,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又等一会儿,多多趴在我身上已经睡着了,陈可心看我坐立不安的样子,立刻笑笑:“我送你们吧!”
“不用,我明天再过来接多多出去玩!”抱起多多把他轻轻放到床上,“我打车回去!”
“我送!”于大叔按住陈可心,“你陪多多,一会儿醒了,看不到葶葶,又要哭了!”
夜很深,而且有些微凉,路上行人稀少,车辆更是半天才见一辆。
于大叔开车很稳,我心里担忧着姜北辰,看着外面不想说话。
“等等!”突然叫了一声,于大叔立刻踩下刹车,我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路边,姜北辰的车停在那里,车里却没有人,车里的另一面传出呕吐的声音。
赶紧绕过去,一个女孩蹲在那里干呕,而姜北辰正在细心的替她拍背。
想笑,但是却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炸,脸顿时只觉得火烫,烧得眼圈都有些疼。
“北辰?”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叫一声。
姜北辰立刻回过头,看到我很自然的点点头,“可可喝多了!”
“我知道她喝多了,我不是瞎子,整个晚上,你都在陪着她?”
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还是在尽量控制,但声调已经明显比刚才提高了许多。
姜北辰没有说话,脸色在慢慢变冷。
一直干呕的姜可可似乎很费力的站起来,满脸内疚,“表嫂,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那些老板,我,我没挡住!”
“吐完没!”
姜北辰冷冷说道,“吐完上车,赶紧回家!”
姜可可很自觉的坐进后排,我以为姜北辰会招呼我,我已经打算就坡下驴,毕竟他是男人,我刚才那么做,有些太伤他的自尊了。
但是,姜北辰一句话没说,径直上车,扬长而去。
我完全就愣在那里。
男人,变心真的需要这么快吗?
“葶葶!”于大叔过来轻拍拍我的肩膀,“傻孩子,别胡思乱想,北辰一定是有隐情的!”
是的,大叔说的对,北辰对我的宠爱,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一定有苦衷!
向着于大叔勉强一笑,用力点头,表面是在同意于大叔的话,其实内心却是在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姜北辰!
回到家里,先烧开水准备泡壶热茶。
姜北辰一定也喝了不少酒,喝杯热茶可以缓解酒劲。
开水烧开等到快凉了,姜北辰没回来。
不知道烧了多少壶开水,只知道漫长的夜,那么凉,只知道,凄冷的月亮慢慢隐去,灿烂的阳光开心的露出脸,我的心却停留在黑夜中,无法自拔。
姜北辰,一夜未回,而我,彻底未眠!
“呵呵!”干笑着拿起茶壶,茶叶在壶底孤独的躺着,它们似乎就如我一样,从茶罐中出来的时候,就渴望着开水的拥抱,渴望着那绽放芬香的沸腾和相融。
可是呢?
举起那茶壶,狠狠就摔了出去。
原来的山盟海誓,在青春靓丽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头,嗡嗡作响,浑身无力,心冷,身体却觉得异常的燥热,头皮在发麻,身体上隐隐现出一层白毛汗,很难受。
有些踉跄的走向浴室,准备洗个澡去睡一下。
放了半缸温水,抱着自己慢慢泡进去,久违的感觉再次浮现上来,温柔的水,永远不会背叛我抛弃我,深呼一口,缓缓潜入缸底,水的怀抱,那么柔那么暖,让我不想离开。
闭上眼睛,沉浸在温暖之中,一个念头悠悠浮现出来,或许,这一切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