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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季曜珉低低地笑，然而扫向叶晟的黑眸里却无半点笑意。
叶晟愣在那里，脸上的欣喜刹那间僵了下来。
眼前的男人，不是季少。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沙发上，季曜珉危险地眯起了黑眸，射向几人的目光也变得森寒了几分。
无形中，一股压迫感在空气中冰凝，压抑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季曜珉，你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要替你检查一遍。”
阿鬼毫无情绪波动的嗓音，打破了那股让人沉闷的冷凝气氛。
他拿着仪器，朝季曜珉走了过去。
叶晟微微地拉住了阿鬼，他在担心，怕突然个性转变的季曜珉会伤害阿鬼。
阿鬼斜眼看了叶晟一眼，“放手。”
季曜珉将俩人私底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的黑眸眯得更紧了，那种危险而妖邪的目光一直盯在叶晟身上。
叶晟被看得一阵不适，他松开阿鬼。
阿鬼过去，完全感受到气氛的怪异，他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一边将仪器放置好，一边神神叨叨地嘀咕个不停。
至于说什么，也只有阿鬼自己知道了。
林震，叶晟，齐卫都很紧张。
他们都在盯着阿鬼的一举一动，不，或者确切地说，他们在盯着季曜珉的一举一动更恰当。
季曜珉将三人的神色纳入眼底，薄唇间的邪魅笑意却扩得更开，“你们这么怕我，是因为我的病？”
“不是，季少，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怕你，只是担心你。”叶晟开口解释。
“是吗，既然不怕我，那都不用那么拘谨，都坐吧。”季曜珉魅声道。
“好的，季少。”
叶晟最先坐了下来，齐卫随后，然而林震依旧兀自地站着，他微皱着眉头，一直在盯着沙发上的季曜珉。
叶晟赶紧去拉林震一把，示意他先坐下去，有什么话，等出了房间再说。
林震懂叶晟的意思，他收回打量的视线，安静地坐下。
阿鬼弄好仪器，开始给季曜珉检查。
半个小时之后。
阿鬼的神色很凝重，季曜珉斜眸瞥向阿鬼，幽冷地问：“有什么问题？”
“问题有点大，你的身体受损很严重，我带来的仪器不齐全，具体的要到实验室进一步检查才知道。”阿鬼语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阿鬼没说实话，因为季曜珉的情况有点诡异了。
他的体内，除了被镜凛南当初注射的那份药济之外，还有一股诡异的病毒波动。
阿鬼暂时还探测不出来那些病毒的来源，但是这些病毒在季曜珉的体内复制速度很快。
几乎跟那份药剂相抗衡，打个比喻，就仿佛有两股不同的意识都在争夺这具身体一般，这太诡异了些。
阿鬼涉及这方面的研究好些年头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季曜珉这么诡谲的情况。
季曜珉这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一块去你的研究室检查一下。”
季曜珉双手插在裤兜里，正欲迈步，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心品倏然剧烈地揪疼起来。
他慵懒邪魅的身姿不禁狠狠地一晃，站不稳地跌落在沙发上，整个人痛苦地弓成一团。
“季少！”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场上几人都变了脸色。
……
林小鹿拧开水龙头，捧着冷水狠狠地浇灌着自己的脸。
哭了一场，宣泄出来，她的心里已经不再那么闷沉难受了。
她关上水龙头，看着镜子映出自己红肿的眼睛，林小鹿无力地扯了扯唇角，拿起毛巾仔细地将眼睛敷了片刻。
毛巾拿开的时候，那份红肿似乎也淡了不少。
反复了几次，确认不再肿得那么厉害之后，她转身开门出了浴室。
房间的小厅里，张婶焦虑不安。
林小鹿都进去那么久了，她很担忧林小鹿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正要起身去撞开浴室的门，这时候就看到林小鹿出来了。
“张婶，走吧，我们去看看季曜珉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林小鹿清了清嗓音，不想让张婶听出她哭嘶哑的声音。
张婶怎么可能听不出，只是她见林小鹿刻意地在伪装坚强，张婶也没有挑破，她点了点头，“这时候阿鬼应该过来了，走吧。”
两人刚打开房门出去，就看到了一行人急急忙忙扶着季曜珉出来。
林小鹿白了脸色，她连忙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季曜珉他怎么了？”
季曜珉此刻的脸色，很苍白，白得像是失去了血色。
他眉头拧得很紧，似乎很痛苦，就连他的四肢都是颤抖的。
那种抖动，无法控制，只有在身体最痛苦的时候，本能出现的反应。
林小鹿心揪得厉害，季曜珉昨天晚上还好端端的，一觉醒来，他却变成这副样子。
她很害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再度地涌上眼眶。
“暂时还不清楚，林小姐，你别太担心，走吧，跟我们去一趟，阿鬼打算在研究室里仔细地替季少检查一遍身体。”齐卫向她解释。
“嗯，我跟你们一块去。”
林小鹿咬着唇，将脆弱的眼泪逼了回去，这个时候，她不允许自己软弱。
一行人，很快进入电梯。
楼下，接送的车子停在那里，齐卫跟林震扶着季曜珉钻进后座，林小鹿坐进去后，齐卫才开车。
另一辆车，坐着阿鬼跟张婶。
两辆车子很快地消失在主楼前，以最快的速度朝研究室的方向开去。
……
阿鬼的全面检查，很久，一直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林小姐，吃点东西吧。”
张婶将佣人送过来的面包跟牛奶递到林小鹿跟前。
从阿鬼将季曜珉推进那间密封的无尘室之后，林小鹿就一直那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连个姿势都没换过。
她这副样子，就如同灵魂出了窍似的，让人担心的同时也不免心疼。
直到这会儿，谁也没有告诉林小鹿季曜珉有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情况。
林小鹿的脸色太苍白了，虽然一直都表现出平静，但谁都清楚，这种平静不过是故作坚强的假象罢了。他们不敢说，怕林小鹿承受不住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