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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川不苟言笑的样子,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这几年,难再见到他脸上有什么笑,一直是这样冷冰冰的样子。
她皱了下眉,说道:“你该不是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一时激动,卓雅夫人的声音忍不住的提了起来:“这三年,一直在你身边的是常妍,照顾傅赢的也是常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你都视而不见?”
傅寒川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有了些波动,他冷漠的瞧着她道:“母亲,她是怎么离开的,还要我说吗?”
“我……”卓雅夫人被这么一顶,脸涨红的一时说不上话来,傅寒川也不等她再说什么,转身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卓雅夫人一句话在嘴边就要说出来,看着儿子高大挺直的背影,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毕竟常妍还在这里,要是吵起来不好看,而且那女人多半是不会回来了,没必要旧事重提惹得他们母子的关系更差。
傅寒川沉着脸走入客厅,傅赢看电视正入迷,傅寒川一进来就道:“回去了。”
傅赢今天被扔了游戏机,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喜欢的动画片,眉毛一皱,小脸露出不痛快来,嘟嘟囔囔的不愿动:“就快结束了,再等会儿看完就走。”
常妍眼看着傅寒川越来越沉的脸色,小声劝道:“傅赢快走了,你爸要生气了。”
傅赢悄悄的瞥了一眼,尽管不高兴,心里还是发憷的,他磨磨蹭蹭的只挪了下屁股,下了沙发屁股还贴在沙发边儿上,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
对于傅赢的这点小心思,傅寒川一看一个准儿,声音更厉色了些:“还要我再说一遍?”
听着老子低沉下来的声音,傅赢不快的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去拎自己的小书包。
常妍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傅赢,说道:“难得他今天那么早就把作业写完了,就让他看完了再走,也没几分钟了。”
傅寒川没搭她的话,等傅赢自己背着书包走过来,长腿往屋外走。
宋妈妈这个时候是不敢说什么的,见着先生走了,自然也是紧跟着上去的。
常妍也只好跟着走出去,对着走进来的卓雅夫人道:“那夫人,我就先回去了。”
卓雅夫人笑了笑,欣慰说道:“幸好有你照顾着这孩子,你看他那脾气……”
苏湘一走,傅赢没了妈妈,傅寒川又是整天绷着脸的,只有爸爸照顾长大的孩子脾气容易变得古怪,有常妍陪着多少好一些。
所以卓雅夫人更希望他们两人能结婚,这样傅寒川的身边能有个女人照顾他们父子,傅家也有个新太太,对傅氏也好,这本是极好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卓雅夫人一想就心烦,也就不再想了。
常妍笑道:“寒川工作忙,我只是闲着没事找傅赢玩而已。”
卓雅夫人淡淡一笑,点了下头道:“幸好你懂事,再耐心等等……”
她转头看了眼快要走到门口的父子:“好了,你也赶紧过去吧。”
常妍“嗯”了一声,看了眼已经完全融入夜色的男人,紧跟了上去。
门口车子静静的停着,常妍坐上车,傅寒川便吩咐司机开车,然后便继续的盯着电脑工作了起来。
傅赢抱着手臂嘟嘴,依然不大高兴的样子,常妍逗了逗他,眼尾余光看了眼傅寒川道:“寒川,你今天是不是又跟卓雅夫人吵架了?”
“这次体检下来,夫人的心脏不怎么好,还是不要再跟她生气了。”
傅寒川的手指顿了下,继续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苏湘离开的那一年,傅正南坐上了商会会长的位置,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商会,将傅氏的大权交给了傅寒川,他比起以往更加忙碌,也更加的不苟言笑。
跟卓雅夫人的关系也一直紧绷着。
常妍得不到他的回答,也便不再说什么,一路上再也无话,到了常家门口,车子停了下来,常妍推开车门,看了一眼男人后才默默的下了车。
一句告别都没有,她也习惯了这种模式。
常妍跟傅赢到了别,往屋子里走去。
这三年,常家的业务在北城已经顺利展开,常奕夫妻便常驻在了北城,常庭宽夫妻偶尔过来看看。
这几天,常庭宽夫妻正好在北城视察业务,常妍看到自己爸妈,撒娇的坐在了老夫妻的中间:“爸妈。”
常庭宽看了一眼爱女道:“爸妈难得来一次,还不早点回家。”
杨燕青笑着打趣道:“有句话叫做女大不中留。”
常妍脸羞红,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大嫂……”
常庭宽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不过虽然说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但是跟傅寒川那么久了,那边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对着常妍严肃道:“常妍,傅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跟着人家后面跑,这都几年了,那边也没个说法。”
在外界看来,常妍就是傅寒川的女朋友,傅家未来的傅太太,可是到底没有结婚,自己的女儿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当然心疼。
再者,常妍的年纪也在一年年的大起来,若是再等个三五年这怎么行?
常夫人对自己女儿的委屈也是看在眼里,她道:“是啊,你都二十三了。要我说,以你的身份去照顾人家的孩子,我是舍不得的,但是架不住你喜欢,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总要有个结果了吧?”
三年前,常妍本来是在傅家老宅好好住着的,忽然就回家了,常家一看这架势,也明白了什么,大抵这联姻是不成功了。不过自家的掌上明珠受了委屈回来,常庭宽当然雷霆大怒,常妍却哭着反过来劝不要因为她的关系跟傅家有冲突。
后来,听说那个女人走了,傅寒川的儿子病了一场,常妍看着那孩子可怜,便帮着照顾了起来。
常妍笑着撒娇道:“看你们说的,我才二十三,干嘛要那么早结婚。再说了,我跟傅赢是朋友,跟傅寒川没什么关系。”
常奕从楼上下来,听到常妍那一句,冷哼了声道:“还死鸭子嘴硬,若那孩子不是傅寒川的儿子,你能那么喜欢?”
常妍的傻,也就骗骗她自己,谁不知道她的心思。
常妍不能说傅寒川其实根本没有接受过她,站了起来说道:“我就是还不想结婚嘛,你们一个个好像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似的。”
“好了,你们就别再逼她了,看她脸都红了。”杨燕青自己是过来人,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能鼓起勇气去追就很勇敢了,但是一旦戳她的痛处,忍着疼还要强自撑着自己的尊严,那种滋味很痛苦。
常妍瞪了他们一眼往楼上走,门一关上后背抵在了门板上,心里隐隐的痛着。
从她爱上傅寒川开始,这颗心就没有停下来过,这心痛的感觉也就没有停下来过。
若是傅寒川向她求婚,她当然一定会答应下,她会快乐的疯了的,可是……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就是她爱着他,他却爱着别人。
卓雅夫人跟他谈话的时候,她听到了,他对那个女人依然念念不忘,三年了,就算还想着,那份感觉也淡了些的吧?
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褪色剂吗?
再浓烈的色彩也会淡了的,会慢慢的淡了的……
常妍捏了捏手指,走到书架前,拿起一只相框,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抚了抚。
上面照着的是傅寒川跟傅赢,还有她的“合影”。
那是傅赢幼儿园毕业一起拍的,虽然只是一个偷拍的角度,她也很满足了。
……
将常妍送回常家以后,车子往古华路那边走。车子经过小公园,傅寒川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黯淡,不过小公园里的灯亮着,里面的设施经过风水雨打的,看上去都有些陈旧了。
北城还不到下雪的时候,不过地上的落叶不少,落叶下有着深秋最后的虫鸣。
车轮碾过路面,很快的就将那小公园甩在了后面。
到了家,傅赢甩了鞋光脚往客厅跑,他要看动画片。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拎着笔记本电脑进了书房,傅赢眼尾瞥了瞥,跳下沙发悄悄的打开书房的门。
书房只亮了桌上的那一盏台灯,傅寒川冷峻的脸盯着电脑,眼睛都没抬一下,嗒嗒的敲打键盘的声音随着他的说话声一起响起:“不看电视就去洗澡睡觉。”
傅赢走了进来,爬在他的膝盖上道:“爸爸,他们说,常阿姨以后是我的小妈,是真的吗?”
傅寒川拧了下眉,低眸看了眼儿子道:“谁说的?”
傅赢的小眉毛紧紧的皱起:“很多人都在说。”
卓雅夫人经常带着傅赢出去聚会,这种话听到了也不奇怪。
傅赢听着爸爸不回答他,又道:“爸爸,她做做阿姨还可以,做小妈不适合,你不可以娶她。”
傅寒川听着他一本正经的,倒是想逗他一下:“那你怎么看?”
“你太老了,这叫老牛吃嫩草。”
刚说完,傅赢就被老子拎着丢下了膝盖:“臭小子。”
就算是对常妍无意,但男人也是很在意年龄的。
傅赢哼哼唧唧的:“本来就是。”
反正,他就是不能结婚。
傅寒川睨了一眼儿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忽然道:“你妈就要回来了。”
傅赢的眼睛倏地睁得圆溜溜的,似乎是被吓到了,整个小小的人儿紧绷在那里。
随后,他大声喊了一句:“随便她回来不回来,我才不要知道!”
他转身嗒嗒的跑了出去,砰的一声摔上了门,脾气大的很。
傅寒川轻吐了口气,收回目光,手从抽屉里摸了包烟,抽了一根含在的薄唇间,打火机叮的一声,火光亮起,袅袅的烟雾升腾了起来。
有些事,对一个孩子无法说清楚,在傅赢的眼里,他是被妈妈抛弃的小孩。
傅寒川微眯着眼睛,看着手机中存着的那一张照片,眸光沉沉的。
苏湘,等你见到傅赢的时候,看你怎么跟他解释。
灯光中,抽屉的一个角落微光闪烁。
傅寒川弹了弹烟灰,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抽屉里的东西,伸手拿了出来。
那是一枚粉钻戒指,苏湘离开之前快递过来的。
傅寒川捏着戒指在指尖把玩,钻石切割的每一个面在灯光下亮着细碎的光芒。
这时手机上忽然切换成了来电显示,铃声在安静的书房响起,手指一划,接通的电话那端,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来道:“傅先生,今晚来不来一起过夜生活?”
傅寒川嗤笑了声,将电话挂断,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
祁家老宅。
祁海鹏一催婚,苏湘的笑意就显得勉强了起来。
她道:“祁叔叔,我的事情还没有全部的定下来,有些答案,我必须要找到,不然我无法安心。在这之前……希望您能谅解。”
祁海鹏微微的蹙了下眉毛,他看了眼祁令扬道:“还没找到线索吗?”
祁令扬道:“苏润把公司卖了,人也躲到了日本,苏湘这次回来,就是看能不能从苏明东的那些老朋友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嗯……”祁海鹏沉着眉点了点头,他看着苏湘道,“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你要做好准备,不一定能找得到。”
苏湘笑了下道:“应该会找到答案的。”
祁海鹏看了她一眼,也便不再说什么。一起吃过晚餐,苏湘在楼下陪着珍珠玩,祁海鹏把祁令扬叫到了书房里。
门关上,祁海鹏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另一边道:“你也坐。”
“谢谢父亲。”祁令扬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这两年才有些父子的感觉来。
自从两年前的事后,祁海鹏便戒了烟酒,他在茶盘上按了自动烧水键,立即响起了烧水的沙沙声音。
他的身体往后靠在柔软的皮沙发中,看着祁令扬说道:“看样子,她可能还是不大想跟你结婚?”
祁令扬道:“她只是在没有得到准确的结果前没有把握,不想把麻烦带到祁家来。”
祁海鹏看了他一眼,傻小子。
他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老了,这两年的身体一直这么耗下去,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得赶快过来帮我的忙。你跟她结了婚,也就了了件事,心思也能集中起来。”
水烧开,祁令扬拎起水壶倒茶,他道:“这不是就准备来祁氏上班,几天时间总能撑一撑的吧?”
祁海鹏捏着茶杯瞪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一直找借口,嘴上答应却给我无限期的推下去。”
“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父子两人又在书房说了会儿话,等下来的时候,苏湘窝在沙发已经睡着了,小珍珠窝在她的怀里,小嘴的口水流下来,衣襟被她弄湿了一滩。
佣人在她们的身上盖了条毛毯,也不敢打扰,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祁令扬看着母女俩睡着的画面,眸光一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手指碰了碰苏湘的脸。
苏湘模模糊糊的醒来,就看到祁令扬站在她面前笑看着他。
“口水都留下来了。”
苏湘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睁着朦胧的睡眼揉眼睛,嗓音比起平时更沙哑了些:“要回去了吗?”
祁令扬“嗯”了一声,拎起扶手上搭着小斗篷给珍珠裹上,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苏湘接过佣人拿过来的外套穿了起来。
两人一起跟祁海鹏告了别,车上,祁令扬握着苏湘的手指,尤其在她无名指的地方重重的捏了下。
苏湘吃痛,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祁令扬捉着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看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下道:“想一直这么牵着你的手。”
苏湘笑了下,啐了他一口道:“肉麻。”
她不习惯这么直白的表白,小手挣了挣,祁令扬却更握紧了一些道:“那你只能习惯了。”
他*的眼盯着她:“苏湘,如果你能早点嫁给我就好了,我的心也能安定一些。”
“不然,我总怕再弄丢了你。”
苏湘抿唇,正要说话时,祁令扬打断了她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苏湘平静的眼眸,他顿了下,退了一步道:“算了,你坚持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你可不能忘了,你要嫁给我的事。”
他的神情非常认真,就见他托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缓缓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晶亮的钻石在车厢中闪着微光。
苏湘怔了怔,愣愣的看着祁令扬。
祁令扬看着那一只手,微微笑着道:“微型手铐。”
苏湘笑了下,抽回手放在眼皮底下拨动了下戒指道:“看起来好贵重。”
“是挺贵的,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是他自己设计做的。
车子往前缓慢行驶,明亮灯光划破黑夜……
洗过澡,苏湘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脑,文档里全部是傅赢的照片,从出生时一直到他三岁的时候。
她看到最后一张,脑子里还能浮现所有的那些照片记忆。
祁令扬看到她房间的门半开着透出灯光,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苏湘并没回头,幽幽的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他道:“你每一晚都看,怎么不跟他联络。我记得你说过,教会他用视频了的。”
苏湘摇了摇头:“联系不上。”
后来,她想联系不上就算了吧,她怕见到傅赢会忍不住跑回来。
那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到可以回来面对的时候。
“算了,现在回来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
1988。
车子在门口停下,傅寒川进去,一楼大厅正热闹。四周的那些游戏机也还在,几个纨绔子弟搂着女人在那里显摆把妹。
傅寒川径直穿过灯红酒绿,上了电梯一直到顶楼。
若大的空间,里面就只有裴羡跟莫非同两个人在。
莫非同在那里玩抓娃娃机,旁边已经堆了好几个,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有回一下,抓起一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脸色好像更难看了些。
裴羡拎着红酒杯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玩机子,转头看了一眼傅寒川,有话没话出口就俩个字:“来了?”
“嗯。”
傅寒川在酒架上挑了一瓶啤酒,在裴羡的斜对角沙发坐下,瓶口在茶几角上一敲,细腻的泡沫涌出来,他喝了一口,看了看安静的大空间道:“这就是你的夜生活?”
傅寒川现在可以说是完全的继承了傅氏,成为了掌舵人,也就不再是以前的傅少,裴羡便开玩笑的叫了他傅先生,傅爷,反正怎么高兴怎么称呼。
一来,傅寒川比起以前更忙,没有时间,二来一个单身男人要照顾儿子,夜生活就更少了,三来,莫非同为苏湘的离开还在责怪傅寒川,两人间嫌隙未解,1988已经极少过来。
多亏裴羡还在周x旋,勉强维持着兄弟情谊,不然三剑客早就散了。
这时,一声砰的重响,两人一起回头看向莫非同。
莫非同重重的拍了个确认键,爪子往下抓起一只小娃娃,四周的彩灯立即的亮了起来表示祝贺。
莫非同抓着娃娃脖子,散漫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裴羡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傅寒川道:“还没有苏湘的消息?”
余光中,就见到莫非同似是竖起了耳朵。
傅寒川漠漠道:“没有。”
裴羡扬了下眉毛:“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躲得人都找不到,倒是本事了。”
莫非同懒散的瘫坐在沙发上,揪着兔子的两只长耳朵打了个结,又拆开来,反复了几次,好像就是没事找点事情做似的。
不过那一张嘴就是抿着不开口。
几句话后,陷入了沉默,各自的喝酒,在酒精的余味中寻找宁静。
裴羡看了看冷着脸,连眼神都不交流一个两人,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三个……”
“怎么?”莫非同给面子的搭了一句。
裴羡道:“我们这三个,是不是应了句话?”
傅寒川喝了口酒:“哪句话?”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风光,背地里连个女人都没有。”
“……”
一时死寂的,一个搭话的人都没了。
裴羡跟乔影两年前腻歪到叫人人神共愤,突然就情转急下,分手收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喝起了红酒。之前有乔影管着,他不能多喝,现在怎么喝都无所谓。
反倒是傅寒川,因为苏湘走了,为着儿子的缘故不再喝得醉醺醺回家,再怎么样,他那威严的严父形象更要保持了。
莫非同将手里的毛绒兔丢在了一边,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在他弯腰的时候,口袋里一张东西掉了出来,裴羡先他一步捡了起来:“什么东西?”
红色的硬纸贴,上面写着烫金的“邀请函”三个字。
莫非同看了一眼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晚会邀请函。”
每年的十月底,入冬时,北城会办一场慈善晚会,发起人是个很有名气的电台主持人,利用她的影响力号召起来,已经持续举办了十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全国各地的名流等都会进入北城来参加宴会,为了真的做点慈善事业,或是借机露个脸,或是借机攀上一些关系。
不管怎么说,能被邀请来参加这个宴会,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裴羡没什么兴致的打开看了看,因为每年都会收到,也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他的助理把邀请函送过来的时候,被他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嗯?”看到里面的字,他忽然发出了怪异的一声,捏着邀请函贴近脸再看了看。
莫非同收到邀请函就随便的塞口袋了,也没仔细看,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怎么了?”
裴羡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是跟残联一起联合举办。”
以往一直是扶蕊慈善单独举办,从没跟别的一起合办过,尤其是残联。
莫非同也好奇了起来,从裴羡手里把邀请函拿了过来,确认似的也看了一遍。
他抬头看着裴羡,一看到那个残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苏湘。
她是哑巴,以前他们也曾嘲笑过她身残志坚,稳坐傅寒川太太之名。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下,裴羡看向傅寒川:“你收到了吗?”
傅寒川皱了眉头,他跟裴羡他们一样,收到就随便放在一边了。
莫非同将邀请函又收了起来,说道:“联合举办就联合举办呗,换换花样多点新鲜感也好,不然大佬们都看腻了,谁还捐钱。”
不过这次,他没再随便的收起来,而是特意的插在了西服内袋里,手掌在胸口压了压。
傅寒川微垂着眼眸,漆黑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光,手指慢慢的捏了起来。
她才进入北城,是否……与这有关?
如果是,也就是说,她会在这么盛大的场合出现?
傅寒川只在1988喝了瓶啤酒就回去了。
傅赢已经睡了,不过在傅寒川熄灯睡下的时候,卧室的门把悄悄的拧动了开来,一个小小的人影轻手轻脚的往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