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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颜还在睡梦中,就被林悦生从床上拉了起来。
“干吗?”她半眯着眼问。
“昨晚检验的结果怎么样?”
“合格了……”她慵懒的回答:“可惜你却睡着了。”
林悦生没好气的戳她脑门:“快起来穿好衣服,把你昨晚扔出去的伟ge找到。”
“干吗?”
“还好意思问,要是被家里人捡到,让他们怎么看我?”
“哦……”
穿好衣服,两人一起下楼,刚到客厅,朝颜还没来得及完成林悦生交给她的任务,窦华月就一个箭步冲到儿子面前,十分担忧的问:“悦生,你怎么会那个了?”
他诧异的睨向母亲:“哪个?”
“就是……”
她有些难以启齿,林悦生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的把视线移向朝颜,示意她赶紧出去找。
朝颜点头,刚准备跑出去,就听婆婆说:“早上我捡到这个了。”
她拿出一盒昨晚被朝颜扔出窗外的伟ge,一脸尴尬的望向儿子。
林悦生只觉头顶十几只乌鸦飘过,留下条条黑线……
“妈,这个……不是我的。”他难堪的解释。
“不是你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啊,这家里除了你,谁会用得上ge哥……”
朝颜诧异的站在一旁,极力压抑着想狂笑的冲动,林悦生眼一撇,看到罪魁祸首竟然还在偷笑,顿时气的肺都炸了。
“这家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况且,我也用不上这东西。”
他难堪的说完,一把拉起朝颜的手,步出了客厅。
出了林宅,朝颜笑的前俯后仰,林悦生怒视着她:“你还笑?把我害这么惨你还笑?”
“我哪有害你啦,是上天注定你要被人误会的,没事没事,大家心照不宣,我去上班了哦,拜拜,生哥……”
她不提哥还好,一提哥,林悦生就想到了ge哥,那个气哟,脸比那茂盛的树叶还要绿!
朝颜有好几天没见到姜腾宇了,也不知道拜托他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中午打了个电话给他,手机没开机,下午下班前又打一个,这次幸好是打通了,她俩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一见面,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没有。”他摇摇头。
“靠,你怎么办事的?这效率也太差了吧,都几天了,难道还一点眉目都没有?!”
姜腾宇没好气的哼一声:“你以为是杀人放火那么容易吗?找一个消失了二十几年的人,没个一年半载别想有消息。”
一年半载?
朝颜颓废的耷拉下脑袋,这也太久了吧……
“你上次说你有一个戒子,是什么样的戒子?”姜腾宇意味深长的睨向她,等着她回答。
“哦,就是一个家传的戒子,上面没有钻石珠宝,看起来更像古董。”
“有没有刻什么字?”
朝颜诧异迎上他的视线:“你怎么知道上面有刻字?”
“我随便问问,一般家传的戒子,上面不都有刻些字母什么的吗?”
“有刻啊,上面有悦生妈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朝颜觉得腾宇的眼神突然变了一下,但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宇哥哥——”
一声少女惊喜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朝颜疑惑的转身,竟然是林梦瑶,她吃惊了,她是在喊姜腾宇吗?
“真的是你啊?宇哥哥!”林梦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
“是啊,你也过来吃饭?”姜腾宇笑着问。
“恩我请同学吃饭,对了,你和我们一起吧,算我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
他摇摇头:“不用了,我这边也有朋友。”
林梦瑶这才把视线腾宇对面的女人,当看到是顾朝颜时,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她愣了半天,才震惊的问:“顾朝颜,你……你们?”
“腾宇是我朋友。”
朝颜平静的望着她,心里已经看出来,林梦瑶对姜腾宇意思。
果然,她很生气,可是碍于心仪的人在眼前,要保持淑女的形象,只得强忍怒火温柔的点头:“哦,原来宇哥哥认识我嫂嫂啊……”
这一声嫂嫂叫得异常亲热,生怕姜腾宇不知道顾朝颜是她嫂子。
“岂止认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朝颜故意拉近她和姜腾宇的关系,想看看这小女魔头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从小……就认识啊……”
林梦瑶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看向朝颜的目光燃烧着熊熊妒火。
“恩,从小就认识。”
姜腾宇笑着重重了一遍,指了指餐厅一旁等着她的同学说:“她们等你呢,快过去吧。”
林梦瑶乖巧的点头:“好的,那宇哥哥我们回头联系哦。”
她恋恋不舍的走了,一步三回头,朝颜看着她花痴的表情,诧异的摇头:“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意外什么?”
“意外平时一个目中无人的女魔头,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柔贤淑的一面,烂冬瓜,你怎么现在这么有魅力?”
姜腾宇笑笑:“我一直有魅力,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昨晚她在酒吧里被几个小混混盯上,我刚好路过,替她解了围,所以就认识了。”
“她看起来好像对你有意思哦?”朝颜调侃的笑笑。
“我对她那种小女孩不感兴趣。”
……
林梦瑶一顿饭吃了一半就什么胃口都没了,她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家,满面怒色的上楼冲进她哥的书房,愤怒的说:“哥,你老婆在外面跟男人约会,你竟然还在家里待着!”
林悦生诧异的抬起头:“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老婆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有说有笑,你都不管吗?”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我刚好也在那家餐厅吃饭,实在看不下去她俩聊的那么开心,才回来通知你的。”
“也许是她朋友或同事吧。”
林悦生不介意的态度彻底令林梦瑶愤怒了,她口不遮拦的说:“你就装糊涂吧,其实你根本就是心虚!”
“我心虚?我心虚什么?”
“我听妈说你那方面不行,所以那只狐狸精耐不住寂寞只好出去偷人,而你出于对她愧疚的心理,才会这样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她!”
“闭嘴!”林悦生发怒了:“一个女孩家,这是你能说的话吗?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就别胡乱结论,再胡说八道我就冻结你的信用卡!”
林梦瑶最恨她哥总是把她划分成未成年人的行列,尤其是现在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就更介意别人再把她当小孩子。
“我严重申明,我已经二十一岁!我不是小孩子,我和你们有共同的思想和追求!”
她恼羞成怒,眼泪汪汪的宣布。
“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林悦生不想再被她纠缠下去,下了逐客令。
“我出去可以,你老婆的事怎么办?”
面对林梦瑶的咄咄逼人,林悦生十分不理解的走到她面前:“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嫂子的事这么上心?”
“因为……”她语结了,总不能说,因为嫂子勾搭的男人是她心仪的男人吧。
“因为你是我哥啊,她是你老婆,她对你不忠就是对我不忠,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我都说了,那可能是她朋友或同事,难道你就没有和异性走近过?”
林梦瑶脸都急绿了:“才不是呢 ,那是她青梅竹马,两人一块长大的!”
“青梅竹马?”
林悦生终于引起了重视,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是啊,她自己亲口说的。”
“好了,我知道了,今晚回来我会问问她。”
他不由分说的把林梦瑶推出了书房,砰一声关了房门。
朝颜和姜腾宇结束晚餐回到林家,已经是十点多,往常这个时候,客厅里鲜少还有人在,今晚,却有一个人如雕塑般伫在沙发边。
朝颜盯着林梦瑶的背影,心里清楚她为什么等在那里。
咳咳,她故意咳了两声,林梦瑶回头,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和宇哥哥到底什么关系?”“发小关系。”
“你今晚是不是跟他说我坏话了?”
朝颜冷笑:“我干吗要跟他说你坏话?你做了什么坏事怕我说?”
她憋红了脸,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我走了啊。”
朝颜漠然的撇她一眼,转身欲上楼。
“等一下。”
林梦瑶见她要走,急忙抓住她的胳膊。
“有什么事就直说!”
“那个……你弟弟的事……”
“我弟弟强暴你的事不要跟他说是吧?”“恩……”“这有什么啊,是我弟弟强暴你,又不是你强暴他,怕什么呀。”
林梦瑶急忙说:“那也不能告诉他,他一定会觉得我不是个好女孩。”
“你喜欢他?”朝颜邪恶的问。
“我喜欢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你别在他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就行了。”
“呵,我干吗要听你的?“
林梦瑶倔强的咬住下唇:“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你人情的!”
“那你给我写个证明,证明我弟没有强暴你,一切都是误会。”
“那不行!”
“不行就算了。”
朝颜懒得再跟她废话,咚咚的上了楼。
进了卧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林悦生已经坐在沙发上。
“老公,忙完啦?”
他点点头:“恩。”
“伟哥的事你妈没再提了吧?”
“没了。”
“我下周又要去出差了,不过这次是去北京,有一个培训课程,一周回来。”
“哦。”
朝颜愣了下,疑惑的走到他面前,探究的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为什么我说话你回答的意兴阑珊的?”
“有吗?”
“怎么没有!我说我要去出差,你竟然只说一个哦,难道不觉得分离是一种痛苦了吗?”
上次她去凤美渔村,林悦生苦口婆心的不让她去,说了一堆恋恋不舍的话,现在听到她要去出差,竟然毫不在意的态度,这爱情的保质期也太短了吧?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她蹩眉思忖数秒,恍然大悟:“是不是梦瑶跟你说什么了?”“也没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其实就是吃醋了……”
她笃定的坐到他身边,柔声说:“其实我本来就准备跟你说的,腾宇回来了。”
“哦。”
林悦生点头,目光意味深长。
“是不是上次的事你还不能释怀……”朝颜有些黯然。
“没有,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他捏了捏眉心:“是别的原因,你别多想。”
“什么原因?”朝颜很诧异,林悦生难道还会对她有秘密?
“等我查清楚再告诉你,现在脑子里很乱……”
朝颜正想质问为什么现在不能说,但转念一想,她不同样也有秘密,是林悦生不知道的吗?
有什么不是刻意的隐瞒,而是情非得已,而有的秘密,也确实是不能说的秘密。
这样想来,她理解的笑笑:“好的。”
“姜腾宇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朝颜叹口气,貌似现在,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生活就像一个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却隐藏着未知的玄机,也许在某一时刻,平静的江湖就要掀起狂风暴雨了……
夜,很深,很深。
枕边的冰冷提示她,那个男人还没有回家。
沈芊雪起身披了件外套,步进了客厅倒了杯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轻抿入口。
自从上次林悦生找人打了石江以后,这些天他确实收敛了许多,没再拿那件事羞辱她,也没有再带女人回家,只是经常夜不归宿,她心里明白,所以彼此心照不宣。
对一个没有爱的男人来说,她并不计较他的夜不归宿,与其说不计较,不如说根本就是不奢望,一个结过两次婚的女人,第一次婚姻无意识,第二次婚姻将就,那么,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放下水杯,她准备回卧室,把未来的每一天都过的如同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似一种错觉,书房里传来了说话声,她诧异的把视线移过去,难道石江已经回来了?
她疾步走过去,正准备推门,想想又把手缩了回来,书房里也有一张床,假如石江带了女人回来,此时正在翻云覆雨,那岂不是自找难堪?
她咬了咬唇,挪步准备离开,可是里面说话的内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俯耳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石江再跟谁通电话,她继续听,蓦然间,脸色惨白如纸……
无法形容内心的波涛汹涌,她除些摔倒在地,趄趔的抚着墙壁回了卧室,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夜,愈发深了,但也同时,冷了!
卧室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今晚,月亮藏进了云层,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中……
她一个人独坐到天亮,太阳冉冉升起,照亮了冰冷的卧室,也照亮了沈芊雪苍白的脸庞。
她突然笑了,毫无理由的笑了……
起身,穿戴一新,踏出卧室,她和往常没有区别的为石江做早饭,只是今天,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笑。
石江坐在餐桌旁,打量着正俯身拖地的沈芊雪,诧异于她今天的态度,不像往常那样冷冰冰,反而面带微笑,可是这种微笑在他看来,却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因为,太不合寻常了。
“我去上班了。”
石江起身,仍然用狐疑的眼神打量沈芊雪,今天她的异常,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诡异,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哦,好的,下班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
石江走后,她继续打扫卫生,把家里打扫的焕然一新,所有的窗帘都拉开了,温暖的阳光全部折射进屋里,照亮了每一处原本阴暗的角落。
从此以后,不用再把自己囚禁在黑暗中,她冰冻已久的心,太需要明亮的光线来温暖它了……
阳光虽好,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它依然会回到最初的位置。
朝颜下午下班前,主动给林悦生打了电话——
“老公,你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
“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让你陪我去参加一个同事的生日派对。”
林悦生愣了下:“这种活动你自己去就好了,我不喜欢热闹,你知道的。”
“我知道啊……可是……”她停顿了一下:“我同事非让我带家属。”
“为什么?”“他们想看看你呗……”
朝颜想到下午那帮光棍,逼着她如果晚上不带老公一起参加,以后就每天半夜打电话骚扰她,实在是迫于淫威,她不得不妥协啊。
“我考虑一下。”
林悦生挂了电话,朝颜撇了眼办公桌四周围着的男光棍,耸耸肩:“我老公没答应。”
“那怎么行,继续打!”
“哎,你们一帮大男人怎么对我老公这么感兴趣,我还有一个没结婚的闺蜜,要不晚上带过去?”
“不行,我们就是对你老公感兴趣!”“……”
朝颜下班后,直奔林悦生的公司,好说歹说了半天后,他终于答应了。
两人刚到派对地点,林悦生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他随意拿起来一看,顿时脸色惊慌的转身就跑。
一帮等在门口的男光棍诧异的惊呼:“耶,这胆子也太小了吧?哥几个就往这一站,就把他瞎跑了啊?”
朝颜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转身追了过去。
“悦生,你干吗跑呀?这让我多没面子!”
她气喘吁吁的质问,他已经上了车,来不及解释,匆匆说一句:“快上车,芊雪出事了。”
“啊?芊雪出事了?!”
她急忙钻进车里,担忧的问:“她出什么事了?”
林悦生发动引擎,速度调至最高档位,风驰电掣般的往沈芊雪的住处赶过去。
“悦生,你说话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朝颜焦虑不安,心里也自责不已,这几天都忘记去看她了,该不会又被石江家暴了吧……!
“她说她杀人了!”
林悦生阴沉着脸,目光寒似冰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压抑的凸起。
“杀……杀人了……!!”
朝颜脸色瞬间白的不见一丝血色,整个身体颤抖不止,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只有杀人了三个字不停的转动,转的她心慌意乱,震惊不已。
石江的公寓内,沈芊雪坐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她盛了一碗热呼呼的木耳鹿角汤,递给石江说:“趁热喝吧,你最喜欢的。”
他点点头,别扭的说了句:“谢谢。”
拿起汤勺,他一口接一口的舀着喝,芊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见他把一碗汤喝完之后,终于释然的松了口气。
“石江,再喝一碗吧,以后就喝不到这么好喝的汤了。”
“怎么?你要走了?”
石江诧异的抬起头,以后沈芊雪又要提出离婚。
“不是,只是你活不了多久了,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喝……”
“你胡说什么!”石江猛的站起身,面色铁青的质问她。
“我说……你要死了,很快的。”
沈芊雪凄然的笑笑,她自己也舀了一碗汤,边喝边说:“你是不是很怕死?”
“疯女人!”
石江愤怒的上前甩了她一巴掌,甩袖准备离去。“等一下。”芊雪喊住他。
“让开!”
“都要死了,你还要去哪里?”
“你这个神经病,再胡说八道,我掐死你!”
石江失去理智的掐住芊雪的脖子,她毫无惧意的笑望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坦然表情。
蓦然间,石江觉得心里闷的慌,接着浑身瘫软无力,他跌倒在地上,惊悚的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吃力的说:“你……你给我吃的什么?”“还有什么?”芊雪蹲下来,笃定的说:“毒药呗。”
“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石江感觉心绞痛难忍,四肢更是被万千毒虫撕咬一般难受,手脚渐渐开始冰凉。
“没用的,送你去,你还是得死,因为,我不可能让你活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惊恐的死盯着她,眼里有对生命无限留恋的不舍和死不瞑目的愤怒。
“你真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三年前,是你找人轮 奸了我,现在你还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你觉得你很冤枉吗?”
石江眼睛睁的更大,渐渐的,他绝望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声音忽尔就平静了许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你可以隐瞒一辈子吗?你以为自己不出面,随便找个人出面,你做过的事就会成为永久的秘密吗?!”
石江已经不能说话,他的嘴角慢慢溢出了鲜红的血,身体也由白转青,目光里透着太多的不甘,因为他没有预知到,无数个夜晚的某一个夜晚,竟然会是他的死期!
林悦生和朝颜赶到的时候,石江已经死了,死相无比的凄惨,沈芊雪木然的坐在他身边,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
“芊雪!!这是怎么了?你给石江吃了什么!!!”
朝颜歇斯底里的摇晃着她的肩膀,情绪激动的无法自控,林悦生见芊雪已经呈现昏迷意识,迅速抱起她冲出了房间,赶去了就近的医院。
站在急救室门口,林悦生脸上从未有过的沉痛表情,朝颜俯在他怀里哭的很难过,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当初她宁愿让东子绑也把芊雪张绑走,至少这样,就算她不幸福,她也不会成为杀人凶手。
石江已经不用抢救,他的死因是喝了有毒的汤,而且量多,所以根本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所幸的是,芊雪活下来了,她虽然也喝了,但由于喝的少,送到医院及时,胃部清洗的也很成功,昏迷了二天后,睁开了冰冷的双眸。
“她醒了!”
朝颜激动的喊了一声,林悦生赶紧从窗边走到病床前。
“芊雪,你为什么要杀了石江?是不是他又折磨你了!”
朝颜一把抓住她的手,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
“我怎么又活了?呵呵,真是太可悲了,每次想死都死不了……”
沈芊雪凄楚的笑笑,把视线移向林悦生:“这一次,你还救的了我吗?”
杀了人,那是触犯威严的法律,纵然林悦生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可能遮的了杀人的罪行。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冷冷的问。
“是的,芊雪,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朝颜也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所有的噩梦都是由他而起,我原本美丽的一生也是由他葬送,就是他石江,找了人把我轮 奸,他就是那个幕后真正的凶手!”
病房里蓦然间死一般的寂静,朝颜和林悦生脸上诧异的表情显而易见,他们或许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很难人相信,石江会是那个害芊雪的凶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悦生从震惊中缓过神,隐忍的问。
“当年,我和他分手后,认识了你,他就曾找过我很多次,想和我破镜重圆,可是那时候我已经爱你无法自拨,所以一次次的拒绝他,并且威胁他再敢纠缠我,就会让你找人整死他,从那以后,石江真的没再来纠缠过我,我也渐渐忘记了他,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无意听到了他跟别人通电话,我是到死的那一天,也不想起,他竟然会因为我当年的威胁记恨到如此灭绝良知的地步……”
“他电话里都说了什么?”朝颜切齿的问,她真没想到事情如此的复杂。
“前些天,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林悦生再查我被人 轮奸的事,我随意点头,他就问查的结果怎样了,我说那几个男人已经找到,只是指使他们的人还没线索,后来,就在昨天晚上,我听他在电话里吩咐一个叫齐星的男人赶紧收拾东西跑的远远的,说林悦生已经在查这件事,如果让他查到大家都得完蛋,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真正害我的凶手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当时恨不得冲进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我知道贸然的闯进去我杀不了他,所以我忍了,我想了一夜,反正我是个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果能在死之前手刃了害我的凶手,那我死得值得,死得瞑目,死得心满意足!”
沈芊雪凄凉的笑了,笑得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而下:“今天石江去上班以后,我进了他的书房,平时我从来不进他的书房,更不动他的东西,可是知道了他是害我的凶手后,我就想找到他害我的证据!我找了很久,什么也没找到,然后我打开他的电脑,坐了整整一下午,终于从一份隐蔽的文件夹里看到了他写的日记,石江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我一直知道,整个文件夹里有他这四年来的经历,我翻到了三年前的我被强暴的那一天,他在上面写,他恨我,恨我势利,攀上了有钱的男人就甩了他,他发誓一定要报仇,要让我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就算他不幸福,也绝不会让我得到幸福,还说会找人把我轮奸了,这样,看看哪个男人还会要我……”
林悦生听她说完,一把捏住她的胳膊:“你知道了这些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要极端的杀了他?难道活着对你来说就真的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
“突然间知道毁了我一生的凶手就是我的枕边人,那种愤怒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石江他还在日记里写道,他没想到会和我再次相遇,因为他在亲子鉴定中心工作,所以我才会想到用嘟嘟来威胁林悦生,他听我拜托他的事后,爽快的答应了,只因为不是还爱我,而是他比谁都想看到,曾经抢了他女人的男人如顾养着别人的杂种……”
林悦生很愤怒,他转身离开了病房,朝颜追出去,悄悄的站到他身边:“悦生,现在该怎么办?”
石江遇害的消息已经被警方得知,昨天就有几名警察来过,如果芊雪不是还昏迷,现在怕是已经被带走了。
“我会尽量疏通关系,但是不可能保她周全,顶多不会被叛死刑。”
芊雪被人轮奸的事终于因为她杀了自己的丈夫而被曝光,因为杀人需要理由,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就必须要偿命,林悦生为了让她活着,那些曾经不能说的秘密都不再重要了……
他从国外请了一名最好的律师,专门受理沈芊雪的案子,律师说,他有把握为芊雪争取活命的机会,因为一个被七个男人轮 奸的女人,她的心理要比正常人畸形许多,而且石江就算不被毒死,在法律上,他依然还是死罪。
开庭的那天,芊雪的脸白的像樱花,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台下听审席上,秦兰哭的几次昏厥,朝颜的眼圈也一直是红的,曾经她很努力的想让芊雪得到幸福,可是现在,芊雪穿着囚服站在眼前,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了。
林悦生请的律师不愧是国外最有名的华人律师,他巧舌如簧的把芊雪的犯罪行为尽量缩小,看着石江的父母哭的那般伤心欲绝,朝颜终于明白,爱情不是没有错的,当一个人因为爱而做出伤害别人的事,那就是大错特错。
最终激怒的辩护结束,法官宣判结果,芊雪因心理受创严重,故判处八年有期徒刑,七个轮 奸过她的男人全都被收押,包括那个叫齐星的男人,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几乎是一辈子。
一个女人的青春就是一生,青春在牢狱中度过,那么一生等于耗尽,因为八年,长的足以抗日胜利。
可是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再长也有出来的一天,人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