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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并不认识沈绎心。
警察领着他过来的时候，沈绎心站在她面前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王晴立刻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一手抓住了沈绎心。
“你说的话真的能代表秦总？！”
王晴站在栏杆外的时候，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之前找她谈话的人说的话：
“容和地产你是不可能回得去了。”
“我们会给你一定的离职补偿，你也应该清楚秦总的性格，不管你再怎么闹都没用。”
“见好就收，到现在你都不能好好地反省自己的错嘛？！”
她哪里有错了！
她一个从农村出来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水平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女人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那些男人喜欢她，围着她转，给她买各种东西不行么！
又不是她求着他们买的！
凭什么说自己乱搞男女关系，凭什么因为这个看不惯自己要开除？！
沈绎心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避开了王晴伸过来想要抓住他的手。
“我一年里能说十次，我说的话能代表秦老大。”
王晴不解的看向他。
无论是偶尔在外面不小心惹到什么麻烦，吓唬吓唬秦勋这个二世祖以及他的朋友，或者干脆想要干点出格的事情想要找个人顶着，都会说自己就代表秦老大。
“但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沈绎心又补充道。
王晴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晴不定。
“你骗我！”她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就像是饿狼般扑向沈绎心。
沈绎心后退一步，眼底平淡无波。
警方立刻控制住了王晴，防止她再做什么事来。
沈绎心缓缓开口：“去年二月份，容和地产有一份商业资料被泄密，造成损失2000万。当时因为这件事被调查的吴昊你还记得么？”
王晴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眼底带着怕意：“你说什么？”
“当时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确实是从他这里泄密的，但是他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同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这件案子草草了结，只做了离职处理。”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你……”王晴显然坐不住了。
她刚刚才经历一场自杀戏码，此时还处于后怕之中，脑海反应速度根本跟不上沈绎心的话。
“我刚刚来的路上又和吴昊通了一场电话……”沈绎心话顿了一下，“虽然我的话不一定代表秦老大，但是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区别还是很大的。”
王晴不再说话，满眼惊慌。
很好。
沈绎心的目的达到了。
他放心的回头，打算过去看看陶嘉月。
谁想到一回头，伊人就站在那里，脸色极其阴冷的看着他。
有种白天刮阴风的错觉。
·
王晴跟着警方走了，去简单做个笔录。
随着他们的离开，很快楼顶就去掉了一大半人。
秦勋就像是猴子一样看着陶嘉月和沈绎心的方向。
那边两个人一个字都不说，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连老警察都不愿待在沈绎心身边了。
秦老大拍了拍秦勋的肩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以后不能再为了衣服废手足了啊！”
秦勋没理他，继续看向那个方向。
秦老大也很心疼自己的弟弟：“那个女人别想了吧。要是情敌是别人，哥还能帮你争取争取，要是绎心我还真帮不了你。”
秦勋突然悠悠问了一句：“那要是我就想抢，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姓沈的？”
秦老大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低气压：“当然是帮你！”
“为什么？”秦勋突然又问。
秦老大觉得疑惑：“这有什么为什么？不帮自家弟弟帮谁？”
“六岁那年有人往我饭里放芥末，最后是你站出来帮沈绎心顶罪的吧？”
“六岁？那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
秦勋抿着唇，不再看向那个方向，跟着秦老大离开顶楼。
等到那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面前的时候，周围也没有闲杂人等，就连那几个随身壮汉也自觉地站远了一些。
秦勋才继续自己的话题：“今天我和姓沈的看见七七了。”
七七是秦老大的小情人。
一手捧红的新晋全能小歌后，凭借着秦老大的手段，所有资源任她挑。
“怎么样？哥的眼光还不错吧？”秦老大很骄傲。
可以说七七这个投资还是很不错的，这姑娘有天分，将来成为一代传奇的可能性非常高。
秦勋哼了一声：“论长相，还不如沈绎心。”
秦老大不高兴了：“你老把人和绎心比什么？”
“你不是暗恋姓沈的暗恋了这么多年了么？”
·
就这么一会儿，楼顶就剩陶嘉月和沈绎心两人了。
陶嘉月不说话，沈绎心也不敢说话。
风就这么胡乱吹着。
还在正月里，说实在的还挺冷。
沈绎心想过，为什么春节非要在寒冷的冬天呢？
为什么一年的第一天不能挑一个春风和煦、鸟语花香的日子？
“那个吴昊……？”
“吴昊是王晴以前的一个男朋友之一，她从吴昊那里将u盘偷出来，然后卖给了对手公司，最后这件事是吴昊背的黑锅被迫辞职。”沈绎心迅速解释，同时还将王晴之前所谓的私人原因被辞职的内|幕统统说了出来。
陶嘉月听得越多，脸色越差。
最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当事人都干过些什么事。
她第一次在仲裁部门见到王晴，大过年的，一个女人突然被辞职，因为气不过所以将公司过往犯过的错拿出来说，坚持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案件，普通程序。
对于陶嘉月来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对方是容和地产——秦家了。
最后陶嘉月站在风里，犹豫问道：“沈绎心，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沈绎心：“我没见过你。”
·
“你不是暗恋姓沈的暗恋了这么多年了么？”
此时在室内的两人气氛也有点不对。
秦老大真的很想很想把这个弟弟从窗户扔出去。
“小破孩，瞎说什么呢！”
秦勋嘴角扯了一下，不说话。
他的脚不断踢着墙边，一下又一下。
“其实要是沈绎心和陶嘉月在一起，我俩不就一起失恋了么？”
“要失恋你自个一个人失去！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我头上？”秦老大的痞气又冒了出来，“怎么是不是一个人失恋太无聊？所以想拉着我凑数？”
说完秦老大就凑过去，一个胳膊就把秦勋搂到了怀里。
秦勋挣脱了半天，越挣脱秦老大越高兴。
有一种古代纨绔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得了！嘴上不承认有毛用！我又不是傻子！”秦勋暴怒了，“要不然我改明儿就去沈绎心面前告诉他你暗恋他？”
秦老大被秦勋突然的暴怒吓着了，他伸手摸了摸秦勋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瞎说呢？”
秦勋对自家哥哥装傻充愣的行为感到很没出息！
·
沈绎心从秦老大那里借了一辆车送陶嘉月回家。
闹了一天，原本开开心心的出门去现场看陶小弟的表演，结果被王晴这么一件事闹得整个心情都变得压抑。
陶嘉月坐在后座睡眼朦胧。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断地回忆刚刚沈绎心站在天台上说“我没见过你”时的表情。
答非所问、偷换概念是典型的说谎症状。
但是沈绎心的那句话说的是真的，只是隐藏了另一部分事实。
他不愿意说，陶嘉月也不再追问。
可是不问不证明不去了解真相。
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和警察接触，就是在高三父亲意外身亡那一次。
第二次，则是在大三。
前几天秦老大正好问道自己大三那年发没发生什么事。
大三、分尸案、嫌疑人。
陶嘉月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那年，那个下午和往常一样，陶嘉月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听讲。
手里握着几只笔，红色是重点、蓝色是标题、黑色是内容。
她的笔记向来都是期末考试的时候，班级里人人羡慕的稀缺资源。
而那天的课间，导员领着几个警察过来，直接将她带回警局。
以分尸案嫌疑人的身份。
全校惊慌！
死者是当年携款私逃的无良老板，前不久潜逃回容和呆了几天，近日被发现遭人分尸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而在死者生前的一段时间，陶嘉月一直在跟踪他。
“我是跟踪他跟踪了一段时间。”
“为什么？”
“我想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人。”害死她父亲的那个人。
“所以你确认之后就把他杀了么？”
“我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死者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的监控都有你的画面，在死者死亡时间范围里，你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
“如果是我杀人，我相信我会给你们一个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
“到家啦。”
沈绎心的车一停下来，陶嘉月就猛地惊醒，他透过后视镜投了一个笑容过去。
陶嘉月也抬头看向后视镜，只不过回送过去的不是笑容。
而是近乎冷漠的冷静：“我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案子最后的凶手，是容和大学大四哲学系的一个学生。”
她的目光，穿过后视镜，直勾勾落在沈绎心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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