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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为何如此着急送死?”小女孩眼眸低垂,一脸失望。
李言之轻笑,不说话,视线转移到少年身上。
后者,如获大赦,顾不上丢失在旁边的耳机,拔腿就跑。
“可否知道姑娘的芳名?”李言之距离少女只有一步之遥。
娇笑,孩童单手噙指,紧了紧怀里的粉红豹,“爸爸,不让说,不过嘛”稍作停顿,“不过可以告诉小哥哥哦,我叫钟婴,他是我弟弟钟灵。”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游戏了么?”李言之可不会单纯的被她的稚嫩欺骗,一个模样只有六七岁的孩童,如此心狠手辣,指望祈求和被她的外表欺骗?
只能招致杀身之祸。
俾斯麦曾经说过,“战争和耻辱之间,你选择了耻辱,但是你永远逃不掉战争。”
自称是钟婴的少女,眸间一闪而过的阴鹫,被李言之清晰扑捉。
“好呀,我们玩什么游戏呢。”在说话的同时,她背后的钟灵,轻轻的拉了拉姐姐的裙摆,不过被钟婴无视。
李言之眼角扫到中年人包里的扑克牌。
“扎金花?”
“好呀,好呀。”
李言之稍作犹豫,抬起右手,化爪,一股靛蓝色的先天之炁澎湃而出,无色无形,丢落在一旁的公文包如同被吸附一般,疾驰而来。
可惜,本想装一把的李言之,因为太过激动,手腕一抖,竟然抓空,掉落在脚边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体内的先天之炁。
“额”李言之不是尴尬的嗤笑了下,看着毫无心机的钟婴,弯腰拾起。
只不过在弯腰的一瞬间,他并没有看到少女眸子中裸露的凶狠杀意,在李言之起身的瞬间,恢复正常。
“那么我们的赌注是什么呢?”
“三局两胜,如果我赢,放过这一车的人,如果你赢。”李言之会心一笑,探身,近距离观察那双如同一弯明月的眸子,试图从中扑捉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如果你赢,我任你千刀万剐。”
少女勾起嘴角,戏谑道,“哥哥不公平哦,你赢,我输掉了一车的怨灵,我赢,也只是得到了一个怨灵,1和相比,哥哥应该比我更明白呦。”
歪头,俏皮。
李言之面无表情,再次探身,凑近钟婴的耳边,闻着独属于少女的清香,低声细语。
随后,回身,轻笑。
听到李言之耳边话的少女,第一次露出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慎重,下一秒莞尔,大眼睛扑闪的抬头。
“成交。”
李言之弹牌,洗牌,搓牌,只是在钟婴不注意的同时,小拇指小幅度的震动。
“豹子>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单张。同时”
“哥哥,好啰嗦哦。”
听到钟婴不耐烦的生硬,李言之哑然失笑,脑海中在细细的想着对策。
在扎金花的游戏中,豹子数字一样的牌的出现的概率为024,同花顺的概率为022,金花的概率为496,而对子的概率为1694,那么,李言之只需要动其中的一张牌,就能让他赢牌的几率高于钟婴。
一人三张牌。
李言之搓揉,压低眸子。
第一张,红桃。
第二张,红桃。
第三张,方块6。
“一局定胜负?”
“一句定胜负。”
钟婴看着手上的牌,喜不自胜,少女的天真和快乐一览无遗,高声道,“哥哥输了哦,顺子,黑桃6,方块7,梅花8。”
李言之舌尖轻抵上颚,耸肩,“可惜,你差一点就赢我了。”
亮牌。
红桃,红桃,黑桃。
同样是顺子,可惜,李言之要比钟婴的大。
少女目露狡黠,丢掉手中的牌,“哥哥,爸爸说过,骗人不是好孩子哦。”
“我没有骗你哦。”李言之亮开手中的牌,红桃,红桃,黑桃,具在。
“钟灵,你看到了么?”
躲在小姑娘身后的男孩,畏畏缩缩,露出一只眼睛,悄悄观察着情况的发生。
“没没有。”
小女孩皱眉,侧身,不等爆发,小男孩双手抱头,投降似的道,“看看到了!他把方块6换成了黑桃!他他把牌藏到了衣袖里”
说完,小眼睛偷瞄李言之,愧疚。
听到话的小女孩笑魇如花,转身,“哥哥不诚实哦。”
李言之皱眉,自认为动作已经能够逃避肉眼,为何他还能看到?
难道俩人都是寄灵人?而且还是稀少的兽灵?
不等李言之说话,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
砰!
从身后传来一股凛风。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被一股巨力砸入旁边的车厢,一阵滑稽且熟悉的声响起。
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日你先人板板,龟儿子!摘么大滴力气!要死撒”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
李言之皱眉,扭头。
“卧槽!”
“吗卖”正揉着脑袋的风衣男人,吃痛的抬起头,对上了李言之的视线,“我靠!这不是二高一棵草,东南小炮王的李言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蒋青怡!
“你可要点脸,爷啥时候是小炮王了?你个崽崽不他妈去学校上课,在这搅和个秧秧?”李言之不可思议的看着蒋青怡一脸狼狈的模样,手上拿着一把做旧的沙漠之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
“你这个人实在水垮垮,做事梭边边,吃饭垒尖尖,老子冒着被艹的风险救你,你个批背时砍脑壳的瓜娃子,不买老子滴好心,还埋怨,你信不信敲碎你滴脑壳?”蒋青怡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四周到处都是残缺的胳膊,大腿,一口忍不住,扶着李言之,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钟婴:
钟灵:
李言之:
“哪个生儿子莫得眼的,到处乱丢纸飞飞,瓜子壳壳”
李言之翻了个大白眼,这一地的鲜血和尸体,被他称之为瓜子壳和纸屑,模仿着蒋青怡的话,吼道,“我看你是脑壳有饼蹦!硬是哈戳戳,瓜兮兮的!”
“啥子狗儿麻糖滴乱七八糟的意思,你不要仗着你长得帅,就得寸进尺,你骗我,我可以放你一马你做错事,我可以放你一马你伤我滴心,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记住,我蒋青怡不是放马滴!”蒋青怡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听的李言之想拉屎
“你给劳资滚!”李言之甩开蒋青怡的手,怒吼道。
“你吗卖批的才给老子滚!”
“你滚!”
“你滚!”
“你俩以为这是德云社?贯口呢?”
从列车播音室出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蒋青怡和李言之互相给了一个只有对方能看懂的眼神,一脸嬉笑。
早已经在旁边等的不耐烦的缠金讙,怒吼一声,四蹄发力,如同开膛的炮弹,朝俩人直扑而来,而另一边一直盯着了李言之的钟婴,面色猛然一凛,倒退数丈,抽出通体雪白的铃铛。
蒋青怡和李言之背靠背,摆好架势,只是李言之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言之看着已经掏出铃铛的钟婴,脑海中飞快运转,思考对策。
“我还想问你!你老妹不是住院了么?你不在家照顾八千,在外面瞎溜达啥?”
李言之一阵懵逼,八千住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估摸是班佳人给学校请假以八千的名义。
“说来话长!先解决眼前的再说!”李言之回头,看着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缠金讙。
“你行不行?”
“不知道”
蒋青怡翻了个大白眼,不在多说,右脚前踏,借助前冲的惯性,准备和扑杀而来的缠金讙正面直击,在一人一兽即将碰撞的瞬间,极限扭转身体,擦着来不及转身的灵兽,堪堪错开,变成了缠金讙在前,他在后的局面,反身,双手持枪,猛然开火。
在世界范围内公认威力最大的手枪,近距离造成的杀伤力,足以洞穿并排的两个人,可惜,全部落入灵兽坚硬如盔甲的皮毛上,毫发无损!
另一边的李言之,就好像一个突然得到500万的穷人,不知道该如何花。
“沉炁心海,用意念调动先天之炁,就像你刚才隔空抓物一样。”耳边传来李白的浑厚的嗓音。
李言之闭眼,提炁,游走全身,一股温凉的感觉平复了内心的急躁,嘴里默念的太公家教。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近亡者诏,近偷者贼。”
“近愚者疑,近圣者明近贤者德,近淫者色。”
如同听到他的声音一般,这股在体内一直不收控制的先天之炁,竟然隐隐朝着他的指向流动。
“灌注进你的双腿,化意而衍行,走!”
李言之慢慢引导进入双腿,然后起身,砰的一声!
“哎呦。”李言之撞击在列车的顶部,从上面摔落。
“不要急,先天之炁可随着你的意念幻化,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承受不了我一个响指。”
我哩个乖乖,一个响指的威力怕不是要削掉我的脑袋?
而此时对面的已经掏出白色铜铃的钟婴,歪头,疑惑的看着李言之的滑稽模样。
怕不是个傻子哦
“你他妈到底在干啥!劳资快让这狗日的给撵死了!”身后传来蒋青怡杀猪的声音,左躲右闪,气喘吁吁。
“你等会,我这连爬还没学会呢,就赶鸭子上架让我跑,那哪成啊”李言之不紧不慢,重新调动体内的先天之炁,突然,一阵空灵的遥歌传来。
“朱墙宫内饮鸩酒,人心难嗅。”
“百鬼夜行藏于袖,人鬼殊途。”
骤然,一声声怨灵的咆哮刺入耳朵。
“啊!”李言之捂着耳朵,痛苦难忍,如同一柄柄无形的刀插入脑海。
同样受到牵连的还有蒋青怡,身形一个趔趄,抓到机会的凶兽缠金讙,低吼一声,四肢在地面留下恐怖的抓痕,瞬间抵达头晕目眩的蒋青怡身边,一下子扑倒在地。
两只前爪,压在蒋青怡的双臂,裸露出的利爪深入肌肤,冒出汩汩鲜血。
见二连三的凄厉声作响,响彻整个车厢,全部躲在前面车厢的人们,惊恐的看着已经超过所知所识的一切,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们祷告。
“李言之!这小姑娘手上拿的是六宫子母铃!她现在正在释放百鬼夜行!不阻止他的话,整车人都会变成她铃下的怨灵!”蒋青怡痛苦嘶吼,因为胳膊被牵制,他不能动弹丝毫。
从缠金讙的口中滴下的腥臭一滴滴的落在蒋青怡的脸上。
“哈麻皮,介个哈戳戳的鬼东西,劳资要弄死个龟儿子!”蒋青怡裹起口吐沫,呸的一声,吐在缠金讙的脸上。
山海经铭文在录的凶兽,楞了一下,一只大眼睛眨了眨,褪去了凶光,竟然竟然变成了爱慕!
随后挪动两只如同钢筋的爪子,伸出裹挟粘液的舌头,死命的舔着蒋青怡的面孔。
躲在另一节车厢的众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我日你!!!”
蒋青怡绝望的声音响彻列车。
李言之此时觉的体内好像涌入一股惨戾,充斥无尽怨恨的灵力,不停的蚕食体内的经脉,而那股之前还欢快,雀跃的先天之炁,犹如灵性一般,蜷缩在炁海之中,任由这股邪恶的灵力像一把刮骨的刀,不停的刺痛每一个角落。
“啊!!!!!!”李言之双手抱着脑袋,不停的撞着椅子,鲜血从头顶顺着面孔,那副模样就像一只冤魂。
空灵的铜铃声,似乎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爸爸说过,骗人的孩子没有糖吃哦,咯咯咯咯”钟婴的声音此时听在李言之的耳中,加剧了身体的痉挛,疼的他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突然,在钟婴的举起六宫子母铃的上方,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的撕裂声,赫然出现一只黑漆漆的口子!
而另一边的蒋青怡此时竟然被一只缠金讙,撵的鸡飞狗跳,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你个烂眼儿!mp,我日你”蒋青怡被挤到角落里,从上到下布满了粘稠的口水,好不容易探出脑袋,一脸滑稽的怒吼道,“李言之!你是不是脑壳有乒乓!你自己要死,不要拉上劳资!你他妈给老子睁眼看看那是啥!!!那可是黑呛!”
此时不停摇晃同龄的钟婴,低沉碎语。
“头戴三清,脚踏万兵,正调北斗,左调七星,结!”
骤然,钟婴瞳孔中的黑色不断蔓延,直至全部扩散至眼球,俨然变成一双黑瞳!
“百鬼!”
“夜行!”
直到最后一个词的吐露,在钟婴上方被撕开的黑呛内,竟然缓缓爬出一只刚刚被钟婴杀死的那个中年人!
只是,没有头颅!凭空漂浮在半空,缓缓的靠近在地上挣扎在垂死边缘的李言之!
第二只,是一开始被钟婴杀死的少女!
而其他的怨灵,则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看来,这场实验,马上就要结束咯。”头顶上再次传来播音室催命的尖锐声音。
来不及多想的蒋青怡,轻叹一口气,双手结印,双目金精毕露,怒吼。
“叱!黑谴!不动明王身!”
瞬间,一直紧靠在蒋青怡身上舔舐的缠金讙,被猛烈震飞,轰然撞击在列车壁上,砸出一个恐怖的大坑!
一尊身穿黑色盔甲的武士,在蒋青怡的上上隐隐露出轮廓,转瞬即逝。
“李言之!”就在蒋青怡奔向李言之身边的同时。
一直处于发情状态的缠金讙,摇头晃脑的站起身,用力甩了甩硕大的透露,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而在他的口中,竟然开始积蓄起能量,一颗猩红色的能量球,正在酝酿。
瞬间,一束霸道无匹的圆柱形灵气,直冲蒋青怡射去。
感受背后危险的蒋青怡,烦躁的皱眉。
这畜生!
不死不休了!
蒋青怡再次结印,可惜,这次他远远低估了缠金讙的力量,作为一只山海经中的异兽,它还没有完全展露自己的真面目!
轰!
虽然有不动明王身的加持,可仍然让蒋青怡倒飞出去,猛然砸入墙。
“哇。”一口鲜血吐出,蒋青怡大口喘气,看着疾驰向自己的缠金讙,脑袋越来越沉,在严重分裂成双重阴影,在闭上沉重的双眼同时,自嘲道。
“果然,老子没得一点求用,连他娘个畜生都干不过”
而此时的李言之,如坠冰窖,刺入耳中的铜铃声,通过耳膜,不停的捶打他的脑袋,那些之前零零碎碎的记忆全部如同幻灯片一样的涌入脑海,肆虐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大火。
尖叫。
鲜血。
尸体。
还有,冰冷刺骨的风。
“你就是一个孤儿!你爸你妈不要你啦!没人疼没人爱的一颗小白菜啦啦啦啦”
“你就是杀人凶手,就是因为你!害死了你的父母!就是因为你!才让我们背上流放的苦果!”
“呵呵,就是给狗吃,都不给你吃!”
“李言之!你是不是又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给我滚出去!”
“喏,这是今天偷偷帮你藏的鸡腿,你快吃。”
“言之,你是我我李家最最后的”
“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不哭了,我不闹人了,我以后会乖乖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不!不!”李言之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空白的世界,只有李白一人,负手而立。
“先生?”
好像没有听到李言之的声音一般,李白浑厚的嗓音传来,自顾自道。
“我少时,深受黄老列庄的影响,它们渗透了我的剑术,诗赋,乃至,喝酒。”
“也造成了我无欲无求的豁然开达,好像好像什么东西都无法影响我,可又偏生的一腔多愁善感,生的了文人的通病,喜好观一叶而知秋,看新茶吻瓷碗,却也从那些挣扎的传说中无法脱胎。”
“李言之,那些曾经折磨你的,让你生不如死的,才是让你步入圣堂的一块块瓦磊,送给你最后一句话。”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不等李言之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全部消失不见,猛然睁开双眼。
双瞳,黑白两仪。
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怨灵,调动全身的先天之炁,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李言之曾经见没见过的招式还有诗词。
猛然间,单脚踏出,一个巴掌大的坑出现,以李言之为中心,四周骤然卷起肉眼可见的靛蓝色炁力,逐渐在脚下汇聚,隐隐出现一轮转动的太极。
右手握拳,倒悬,左手双指并拢,依次向上推动。
一柄由靛青色炁力幻化的剑,凭空出现。
已经完全无意识的李言之,浑身爆发出丰沛的先天之炁,肆无忌惮的向四周倾轧。
而接触的一股股炁力的怨灵,如同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的嘶鸣。
整个倒数第三节车厢,犹如一只巨大的蒸笼,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发现不对劲的钟婴,那张不可一世的稚嫩面孔,第一次露出了恐惧,骤然停止铜铃的声响,倒退数步,看着持剑而来,宛如天人的李言之,头顶上被强制撕开的黑呛,悄然消失。
正准备再次施展招式的钟婴,脑海中猛然划过一道声音。
“晚了。”
瞬间,从四个方向,前后左右,竟然出现了4个李言之,竟然同时弯腰,曲腿,作出拔剑的姿势。
在钟婴最后的弥留之际,无数到由李言之本体幻化的影子,一一通透她的身躯,伴随的,还有正在撕咬蒋青怡的缠金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蒋青怡最后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来自李白侠客行中的一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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