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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wxc`p``p`*wxc`p`如果说以前只是猜测,现在简墨是十分有把握:魂力波动真的可以被控制用作武器进行攻击了。不过有效的攻击对象,大概只有有原人——从魂力暴动的那次,还有七河谷森林的自己没有控制好的那次看,纸人似乎对于魂力波动完全没有感觉。
不过光这一点,也足够简墨兴奋了。还好他出于谨慎,只是对着对方的光团稍微碰碰,就给对方带来不小的痛处,如果真的扎下去,大概对方就直接挂掉了。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个叫约翰.里根的家伙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当时他不过是看在这个家伙的纸人想要攻击万千,所以忍不住生出了教训的念头。毕竟万千的异级能力既不具备攻击性也不具备防御性的,更不是控制类的,如果硬扛攻击性的异级,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简墨有一瞬间也想过简要应该在附近安排了帮手。但是这念头一冒出来,那个蓝眸青年用手挡住什么东西侵袭的一幕窜入了脑海。他立刻醒悟这个纸人的能力大概是能够拦截或屏蔽异能,又或者是异能作用无效之类。简要的安排没有起作用,所以才让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万千又回来了。
不过既然他自己有能力反抗的话,是怎么也不会让万千吃亏的,就算会暴露也在所不惜——玉壶高中经历过的那种看着孩子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的懊悔和痛苦,他是再不愿意体验一次了。
结果对方的反应远超出自己的预计,比川剧的变脸来得更戏剧化,前倨后恭的态度让简墨那一会差点没崩住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以为是自己装13装得太成功了,但后来一想,李微生是什么的人,能够让李微生陪同的约翰.里根又是什么人?他们见过的牛掰人物不比自己多吗啊?他们自己就是那种不用装就已经很牛掰的人物了,怎么会被自己这么浅薄的装腔作势镇住。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掌握的魂刺确实是能够镇住约翰.里根这样的人物的存在。
“阿首,刚刚你和那两个人是不是起冲突了?”薛晓峰小心翼翼地问。
今天在停车场那一幕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十分不能理解:他不明白李微生陪同的两人为什么会对邱科长突然发难,也不明白为什么谢首会突然变得维护起那个一直在参观期间对他们呛声的邱科长,更不明白谢首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做,对方又戏剧性的转变了态度——那个金发青年最后看着谢首的眼光与他们这些普通人平常看李微生的如出一辙!
简墨看了一眼担忧的薛晓峰,微微一笑:“没什么……对了一会路过唐宋的时候让司机停一下,我不会宿舍了。”
薛晓峰只得点点头。简墨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大巴车在唐宋停下,简墨向同学们挥挥手,转身便进了唐宋。
他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人特别招呼他,就算看见不过是报以一个微笑和浅浅的鞠躬,就像是咖啡厅里的熟客来了一样。这是简要规定下的,主要是因为简墨还是学生不好太过张扬,又不想让外人过分清楚唐宋的内部情况。
只有最门口的一个男员工在向简墨招呼之后,从容地拿出口袋里的点单器,输入了一个极简单的单号;二层楼梯转弯处引导台的一个女员工在向简墨招呼后,也从容地对着自己的耳机说了几句。
唐宋最上层的办公室打开了,简要走了出来,双手垂立,等候简墨的到来。
“今天是我的失误。”简要惭愧地自我检讨,“竟然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出现。”
“你又不是神仙,还能算到李微生在接约翰.里根的半路上会转道到这里来?”简墨打趣道,“还是你能在没有事情发生前就猜到那个纸人拥有什么样的异能?这个世界上的异造师那么多,他们造出的异级成千上百万。他们要不表现出来,你还能每个都查出来?好了,别把什么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倒是我今天用魂刺逼退约翰.里根后,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你要帮我好好查查。”
简要点点头:“我会让人着急查的。”除此以外,以后重点观察对象,比如李微生这样的人物身边的,凡是在b市出入的人,不管是原人还是纸人,都要作为重点监察对象。他绝对不允许像今天的这样的情况再度出现。
“万千没什么事情了吧?”简墨问,“李微生他们没有派人跟踪他吧。”
简要摇摇头:“目前没有发现他们有跟过来的迹象。万千已经顺利脱身,记忆重建师已经为邱科长重建了今天的记忆。”
简墨总算放心下来,精神一放松,他立刻觉得胳膊有些痛,挽起袖子看了一下,发现右臂上居然有点青,不由得抱怨道:“今天被万千拍了好几下,这假戏真做得也太真了。”
简要看着那块淤青,皱了皱眉头:“我去拿点跌打油过来。”
简墨摆手道:“明天就会退的,别拿了,那味道弄在身上也不好闻。话说,我后天就要去纸人管理局——大概是因为这两次参观都感觉不是很顺,我总觉得在那里也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纸人管理局是处理原人和纸人利益纠纷的地方,也是三大造纸部门中唯一一个纸人成员和原人成员各站一半人数的部门,部落在里面也有成员在,比起诞生纸档案局应该安全得多。”简要说,“这次我会安排更周密的保护网,一定会确保您的安全万无一失。”
“白先生,我们已经决定在后天安排我们的同伴越狱。”红发青年的脸色显得很憔悴,但眼中的光芒却没有一点点萎靡,“那天在赛场外面被抓的同伴还在纸人管理局的拘留所中被严刑拷打,我们已经再耗不起更多的时间了。”
“我们已经查到那天会有大量的学生进入纸人管理局,想要浑水摸鱼进去很容易。一旦行动起来,他们顾忌到学生的安全,也不会肆无忌惮地发动攻击的。”商务精英男依旧一副内敛而自信的表情,“白先生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援助呢?”
“后天?”白先生难得地对于援救的请求表现出犹豫,他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坚毅的少年,目光温柔地摸摸了他的头发:“不了,我会让阿辉带人去见见场面。后天是个老朋友的生日,我想去见见他。”
没有从约翰.里根那里得到消息的李微生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找一个非常安全的对象去询问。
“纸人?谁跟你说谢首是纸人的?”李铭愕然地看着三更半夜来找自己的侄子,“你这么晚来找我就为这个事情?”
“约翰.里根完全看不到这个男生的魂晶。”李微生开门见山的说,双目直视着他这位多年来李家地位超然的四叔,试图从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判断事情背后的真相。
李铭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眼睛微微睁大,仿佛是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激动了许多,似乎在听到这个事情后也才忽然醒悟了了什么。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好几回,他才停了下来镇定了一下,看着李微生欲言又止,过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微生,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家里的人都很清楚。但是我想你也很明白,有些人是不太乐见你登上当家人的位置的。虽然你父亲会帮助你,但是如果没有多数人的承认,你能拿到的也不过是个虚名。如果你能答应四叔不再和谢首有所牵扯,那么作为答谢,四叔会支持你。”
李微生这下才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向来置身家族权利之争外的四叔居然放弃了一向的立场愿意帮助自己夺取家主之位。四叔虽然没有在家族中掌握实权,但是他在家族的话向来都很有影响力,不管是因为他是祖父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是李家上一代中唯一一个不利用家族资源在外面独立创出一片天地人。曾经有多少人想要拉拢四叔作为自己的助力,甚至哪怕得他一句话都可以,但四叔都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到底是要多么重要的事情才能让四叔肯做出这样大的牺牲?莫非这个谢首,真是惊才绝艳到让四叔不惜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不,不是谢首的才华。李微生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算谢首是个异三级的异造师,他相信四叔也不会背弃自己坚持了什么多年的原则。一定是比这个原则更重要的东西才会让四叔心甘情愿的做出这个决定。混账,那个谢首到底是个什么的人,凭什么?凭什么让四叔……
李微生很想开口为什么,但是四叔的目光让他不敢开口:只是不再搭理谢首,就可以获得四叔的支持,看上去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交易,可是他现在居然犹豫了。
“四叔,我能考虑一下吗?”李微生迟疑着说。
李铭也不是傻瓜,轻轻一笑:“要么马上答应,走出我的房间。要么放弃,之后随便你如何,但是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李微生知道李铭是怕自己在考虑的同时有去查谢首的底细,当下咬了咬牙,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管他谢首是什么人呢?只要自己得到了真正的实惠,其他的人的好歹与他何干呢?
“好。我答应今后不与谢首有任何牵扯,也希望四叔信守承诺,助我一步之力。”
b市市郊秋山脚下一处陵园:秋山陵园。
如果不看那处墓碑的话,这座陵园就如同一个小公园,设计得非常美丽,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山石林立,湖水清澈,如果不说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某个富豪的私人园林。
月上中天,秋山陵园里矮矮的地灯射出乳白色的光芒,让整个墓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雾之中,显得不是那么鬼气森森,反而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
一个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坐在墓碑前,面前摆着一盘卤猪蹄,一盘海带丝,还有一碟花生米,另外还有两瓶啤酒。男人打开一瓶撒了一些在墓碑面前,然后一边低声对着墓碑说笑,一边吃吃喝喝,就好像墓碑的主人真的在那里坐着倾听这位祭奠者的话。
“老师果然每年都会来这里。”小陵园里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陵墓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说话了。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老人,只是淡淡一笑,又低头饮一口,目光并不看着他:“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老人笑了笑:“每年这一位的生日,忌日我都会过来守一整天,从子时到午夜。因为我知道老师会来。不过老师离开的这么多年里,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老师。老师如果不想见到我,同以前一样命令我走开就好。今天肯见一见我,难道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嘛?”
中年男人笑容愈发淡了:“当年我认为你人聪明是件好事,如今真是越来越觉得讨厌。”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师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老人说。
“不,”中年男人回答,“我只是有些怪自己太过想当然。以为养一个没有写造天赋的孩子将来应该不会染上造纸师的种种恶习,也不会对纸人有太多偏见。但事实是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我试过扭转你的想法,但是没有成功,所以最后才离开。这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存在什么恩怨。秋山忆,你也不必介怀这么多年。”
这位凌晨出现在秋山陵园的老人,竟然就是造纸师联盟的主席秋山忆。
“老师如果不希望我介怀这么多年,早早见到我对我说这句话不就好了,何必每年都避而不见。”秋山忆微微一笑,“老师分明是心里有怨气,所以也不乐见我心里快活。”
中年男人拿起啤酒瓶子又啄了一口:“那又如何?我好歹养了你几年,结果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既没打你有没有骂你,难道你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秋山忆苦笑一声:“不过老师这么多年给我带的麻烦可不少。这几十年来,远的不说,近的通山叛乱,区造纸赛的劫持事件,背后少不了老师手笔吧。”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否认:“跟我没关系。”
“这样有意思吗?”秋山忆反问,“您自己也明明知道纸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中年男子没有理秋山忆,只是敲敲墓碑:“老李,听见这孙子说的吗么?不过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就慢慢跟这帮孙子玩吧。你说老子不跟这帮孙子玩,你又在地下不肯出来,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老师真是顽固不化。”秋山忆无奈地说,“我又没有对纸人赶尽杀绝,再说这世界上能够伤到老师的人能有几个,老师何必掺和这些事情里去,弄得劳心劳力又不讨好。”
中年男子笑了笑:“有口饭吃就算是活着,可活着分很多种。如同你说的,以我的身份来历,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被李家或者是你荣养着,过着不费脑子不费唇舌的日子。但是,换了你,你愿意吗?”
秋山忆不置可否:“那么老师还是打算这么继续下去吗?”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是吗?”中年男人笑了一笑,“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咱们继续耗下去。反正只要我自己不想死,谁也不能叫我去死?我要留着这性命,看纸人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他回头坐在墓碑前,眼神流露着嘲弄:“老李当年死的时候跟我说,他后悔了。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他的那帮孝子贤孙明知道老李是怎么想的,却还是扛不过眼前的浮华,发祖宗财,走死人运,一个个混得是风生水起,我还想看看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什么样?”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说:“今天见你,确实有件事情。后天纸人管理局拘留所的那些纸人我会派人接走。你想点办法,不要让别人来碍事。”
秋山忆哭笑不得:“老师,我是造纸师联盟的主席。”
中年男人把瓶子一扔:“我管你是谁,反正后天如果出岔子了,老子就亲自上阵,到时候别怪我弄得血流成河。”
他回头重新看了一眼墓碑,打了个酒嗝:“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秋山忆看着中年男人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晦涩不明。
他转身又看了看这道被无数人瞻仰过的墓碑,上面的阴刻的字迹如新。
言者长生,灵者长守,人间笔墨,随心行止——李青偃。`p`*wxc`p``p`*wx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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