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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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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过这个世界会乱,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甘露殿被烧的那个夜晚,听说有人想趁乱将秦王救出去,结果行动失败,秦王在混乱之中被射杀了。原本投靠秦王的人都转投到了东方昶的麾下,东方昶原本就有外家华家和锦城胡家相助,如此一来,实力更加强大,端木家表面上是站在当今的皇上,也就是东方阳这一边,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吆喝了两声,一副两不相帮的样子,坐看事态的变化,我大概能猜到他们的心思,他们明知道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根本就不姓东方,只是这个秘密太过重大,万一他们背叛了东方阳将这个秘密说出来,那么先死的就一定是他端木家,再说,他们也不相信东方阳就没有后招会坐以待毙。事实上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在几次的交战中,东方阳的枪炮根本就没有露面,只那些大小不一可以连发的弩就大放异彩了,和现代人比起来,仅兵器这一项,东方昶就吃大亏了,虽然他们看上去人数众多,但我知道,比起东方阳来他们差远了,绝不会是东方阳的对手。

    不过即使是天下大乱,东方阳还是隆重的为先皇举行了葬礼,那天我和公孙柔被接出了朝露殿,一同参加葬礼。公孙柔的地位很尴尬,胡曼儿已经被封皇后,而皇上却没有明确她太后的称号,因为东方昶的叛乱,朝前朝后忙做一团,所以众文武大臣们也无暇顾忌一个封号的问题。但我和公孙柔心里都清楚,东方阳根本就不会将太后的封号给她。整个葬礼上,公孙柔一言不发,虽然她一滴眼泪都没流,但我看得出她是悲伤的,我不知道她与东方世贤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故事,但东方世贤对她的宠爱是千真万确的。不过东方世贤也真是悲哀,临了不仅连尸体都化成了灰烬,就连儿子都没有一个能来为他送行,不知道他如果地下有知,看着在葬礼上表演父子情深的东方阳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葬礼之后,公孙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整日整日的不说话,一个人坐在小佛堂里默默地诵经,虽然依旧美丽,但明显的有些老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于是也只能无聊的呆呆地望着她,要不就一个人打坐练功,在朝露殿里,我觉得时光仿佛都停住了似得,尽管外面刀光剑影打得惊天动地,但这里却安静的如同世外桃源,案几上,插在香炉里的香燃烧着,烟袅袅地上升,似乎我们是被遗忘的人。

    但真的会被遗忘吗?这一日,东方阳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对我说:“星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问他:“对我来说,还能有什么消息称得上是好消息呢?”他没有计较我的态度,依然笑着说:“这可是一件喜事,夜昊天结婚了,今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然后他停下来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说:“人家结婚,关你什么事?这对你来讲,算得上是好消息吗?”“当然算得上,他结了婚,那么我的情敌就少了一个!”东方阳笑嘻嘻地抛了个媚眼。“切!”我撇了撇嘴说:“东方阳,我想那天晚上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你,在这个世界里,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你把这个世界变成你的战场也好,你做你的九五至尊也好,这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两条离得很近的平行线而已,尽管离得很近,但却永远都不会相交。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将来我会嫁给谁,但我想那个人一定要是我真心爱的人。”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星月!”东方阳一脸的认真执着,“只要你还没有爱上别人,那么我就有机会。我不会放弃的。”东方阳走了,我想起来竟然忘了问他夜昊天娶的是谁。不会是姬寒溪吧,我嘀咕着,既然我都放弃天兵神将了,那姬寒溪对他还有什么用处呢?我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原本应该洞房的新郎官居然出现在了朝露殿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望着隐在暗中的夜昊天惊讶地问。他从黑暗里慢慢地走出来,烛光下,他竟显得有些憔悴。我看到映在窗上的人影,挥手将蜡烛熄灭。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透过单薄的窗纸朦朦胧胧的射进来。突然他一下子将我拥到他的怀里,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的接触,我下意识地想将他推开,他却将我搂的更紧,“求求你,星月,别动,就让我这样静静地抱你一次好吗?”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我还是用了些内力将他震开了。

    “夜昊天,你发的哪门子神经?”我没好气地说,“今天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你不好好的度你的春宵,却冒着危险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这朝露殿的四周可布满了人,一旦被人发现,你会被打死的!”

    “我不在乎的,”夜昊天说,“其实我早就想来救你了,只是一直被父亲关着,若不是答应了他娶那个姬寒溪,他还不肯把我放出来呢。”

    “什么?你果真娶了那个姬寒溪?为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不同意,父亲就一直关着我,他说只要娶了她,我们就能打开天兵神将,到那时,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怎么可能?”我惊讶地问道,“她又不是素女,若她能打得开天兵神将,那你父亲还在我的身上费什么心思?”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他。趁着今天人多混乱逃了出来。星月,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们去过你向往的小老百姓的生活,至于这天下,它姓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着一脸认真的夜昊天,突然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命犯桃花,怎么先是东方阳现在又来了个夜昊天,一个两个的都要带我走呢?

    “对不起啊夜昊天,我,我只是一直把你当成师兄的,再说了以前我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太过亲密吧?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有些语无伦次了,想想以前,对夜昊天似乎不对付的日子更多一些吧。

    “你不会还记恨着小时候的事吧?”夜昊天也紧张起来,“是,那时候是我不好,还差点将你打死,但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怨我吗?”他一脸哀怨的样子说:“其实当时那一掌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还好后来你活了过来,我知道很长时间你都怨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你被留在安乐岛上,我总是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后来你回来了,我比谁都开心。其实我也知道父亲对你并不好,他想利用你,又要防着你太过强大不能为他所用。他让我娶姬姑娘,可我满心里都是你的影子。星月,跟我走吧!”

    夜昊天的话让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好粗心,我怎么从来没有觉察到他竟然对我有了这么深的感情?只是无论如何这份感情只能放到心里去感激了。“对不起,昊天,”我对他说,“我真的只是一直将你当师兄的,当年的事,那时我确实是有些怨恨你的,但很快也就过去了,到了在岚夜山庄时,我就把你和风痕师兄看做是一样的了,我恭喜你有了妻子,不论你是不是自愿的,你终归还是娶了她,这个时候,你应该呆在她的身边,而不是我这里,你快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对不起,星月,其实来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可我还是忍不住来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再看看你。”“好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看到了,你走吧!若是被人发现,你就走不了了。”他一脸的惨然之色,说心里话,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这朵桃花的。其实这些年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有限,就算当年一起呆在山庄里,可我一门心思的练功了,连面都没和他朝过几次啊。对于东方阳我还有抱歉的感觉,对他我真的是没有感觉的。可即使是真的没感觉,可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既然来了,你不想见见她吗?她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夜昊天一愣,随即明白了我说的是谁,他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来是为了见你的,她?就没必要了。”

    “还是见见吧,每个人心里都有牵挂,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牵挂你?只是有时候不能回头罢了。如今你长大了,都娶妻了,就见一见吧。”说完,我拉着她走到隔壁房间的窗外。窗子是开着的,月光照到屋子里,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睡颜很美,只是眉头皱着,仿佛是月光下忧愁的仙子,让人甚至想走到她的梦里,帮她把烦恼都赶走。夜昊天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要我?”他喃喃地说完,转身就走了,破空之声惊动了几个潜在附近的暗哨,他们手持着枪跑出来,见我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又看了看公孙柔,迟疑了一下,就都退回去了。我叹了一口气,想要离开,却眼尖的发现公孙柔的脸上亮晶晶的一片,她终于流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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