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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行!
当邵宇在幽闭的斗室连续七个昼夜尝试着终于炼出淳厚轻盈的元气时,在收纳的一刻,元气还是消失了。就像刚吹起的泡沫,膨胀饱满,达到自己满意的样子,却在收尾的一刻破散。
邵宇脸掠过一次苦涩的神情。这已经是第七次失败了!
他很累,汗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渗出,汇聚,流下!汗珠在粗黑的睫毛点缀颤动,鬓角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他白皙的耳腮。连续几日的运功尝试,让他这张俊俏的脸庞显的有些憔悴,沮丧神情一望可知。
“到底怎么回事?”他起身走下禅榻,心中询问着自己。
斗室昏暗闷热,邵宇走向室内唯一的高窗,拿起修长的支竿将窗子支起。四月的风徐徐吹进来,并带来了春日的芬芳,室内顿时凉爽起来,也明亮了些,只是几近傍晚的光线过于柔和了。
邵宇捡起地下靠近门洞的托盘中的褐色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个不停,脖子纯金属项链随着喉咙收动闪着光晕。
茶水是早送来的,他练功的时候一天只吃一次饭,嘱咐仆人早送来,早吃完饭就打坐运功,却滴水未沾。现在早已凉透,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冲流而下,直通胃底,沁人心脾。此时邵宇需要给自己沮丧的心情来一次,痛快的浇注,想以此来缓解一下因多日失败而造成的郁闷心绪。
喝毕,邵宇擦着汗水,望着窗外,暮色逐渐暗淡,他掐腰沉思。
难道我的能力真的消失了么?那曾让我自豪,傲然群杰的天赋真的没有就没有了么?那被人追捧的,被五大学院之首的名师夸赞的超常禀赋。怎么没就没了?
而就在三个月前,邵宇想确定自己的手臂一样的清晰的确信,自己的超乎寻常悟道天赋就在身。别人偷不走,也抢不去,它会与自己一样,同生同灭。并有十足的理由,坚信自己进入东泰学院之后,在名师点拨调教下,凭借无与伦比的天赋,自己的潜力会得到充分的释放和发挥。还曾一度不止一次的憧憬着自己学有所成,作为东泰学院宗师院长执掌学院,统领武界!因为五大学院尊奉东泰为尊,是历来的传统。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进入东泰学院第六个月后,有了莫名的变化。
开始是突然有一天早晨觉得自己像的了伤风一样,心神乏力,运功的时候气凝不稳,收纳不顺畅。邵宇以为是昨天在云雾弥漫的蟒山跟着老师学习驾龙术的时候,着了凉的缘故。因为当时自己乘着烈龙在巨海深潭游荡练习的时候,并未用劈水诀,而是念动的屏气,他喜欢抓着烈龙茸角急速游冲时冰凉的潭水冲刷自己的刺激感。
当时邵宇并未在意,以为调息一下就可以了。
可到了当晚禅修的时候,他突然从天境层跌落到了九重界。那时,他才开始有些慌了神。
但邵宇并未告诉别人自己的挫折,相反,他怕别人知道,还遮遮掩掩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挨了三个月,直到他的修为只剩下武道三重天——基础境界的时候,再也掩盖不住,被幻境术老师在课堂发现。
邵宇清晰的记得那次耻辱!
“怎么连布景法都不会?胡梦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课啊,这大半个学期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幻境术老师愤怒的训斥。
“邵宇,给他演示一遍!”
“好了,人家优秀生的人是怎么学的!既然没那么有天赋,就更应该笨鸟先飞嘛!吊儿郎当可不行,出去也丢我们学院的人!”
此时被老师叫道的邵宇,先是一哆嗦,进而按耐住内心的紧张,慢慢从人头攒头的学生堆里出来。几个平时学习积极的学生,用期盼渴求的目光望着他,也想借此机会一睹优秀生的风采,希望能学到些什么。
无一个人觉察到邵宇几乎挣扎的心绪。
像往常一样,邵宇按照老师曾示范给自己的那样,气提丹田,瞑目收神,念动咒语,挥动双臂,迈开步伐,希望潜藏在体内的气功借着曾几乎独一无二与生俱来且如此时周围学生们羡慕的的禀赋的加持,在咒语的驱动下,在现场幻设出老师指定的环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众人期待的,没有一丝一毫要发生的迹象。
唯一到的,就是邵宇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顺着挺拔的鼻梁流下,脖子金色项链无精打采的贴在湿润的颈项。
惊讶,写满了周围师生的脸。
那神情好像在诧异一个高中生不会解答一道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练习题。
而幻境老师那失望的神情,深深烙在邵宇的脑子里。仿佛此时耳迹仍然萦绕着同学们交头接耳唏嘘不已的声音,还有一度传来的声声哂笑。
他被带到月测司,没多少功夫,东泰学院的宗师长们就探知了邵宇天赋尽失的情况。
而对于没有天赋的学生,学院只能是驱逐。没有天赋,一切修炼无从谈起,就像火凤失去的翅膀,水龙没有了鳞片。
邵宇依然记得走出东泰学院雄伟的大门那一刻。孤零零的一个人,提着空瘪的行囊,那是妈妈给做的,面绣着金色的龙和火红的凤凰,龙凤在嬉戏着一个燃烧的球珠,那是龙凤孕珠,东泰法徽,在东泰的禁地放置,由东泰掌门亲自掌管。五大宗师长都没机会亲眼目睹的家法宝。在邵宇眼里,这个行囊和临行前父亲给的爷爷传下来的项链一样珍贵。
想到这,邵宇一阵阵辛酸,没有同学来送别,没有祝福,更谈不荣归。门前的松柏依然像来时那样郁葱葱的,门廊顶刻着东泰法徽的定风牌随风摇晃着,坠着鲜红的流苏飘飘荡荡。
清晰记得刚被东泰学院录取时候的场景。他是作为东海府五百年最有天赋的苗子被武界联盟招录长钦选的,他也有资格惊动武界联盟招录的首脑。
因为他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展露出过人的天资,早早进入武界,仅仅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成为武界三重天的新生修生,并在同龄人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已经在七岁的时候进入了六重天的境界,要知道,东海府一个天资满溢的武界修生,进入六重天是在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邵宇比他早了九年进入统一境界而那个人就是后来的南海学院的掌门。邵宇惊人继续震惊着整个东海府,在十岁的时候进入武界九重天,并在十二岁的时候进一步突破九重天,修升为天强者!
那一天,整个东海府云雾叆叇,紫气照耀,祥瑞缭绕。金龙在云层中穿越飞舞,火凤久久盘旋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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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武界联盟的首席招录长亲自登门,遵照神示,前来招聘武界奇才!
就这样,邵宇成为武界五大学院之首的东泰界的学徒。
这消息,让邵宇顿时成为了东海府的幸运和荣耀,府郡内各个有名的家族纷纷登门来贺!作为望族之一的邵家大宴宾客三天三夜。东海府太守更是称其为东海五百年一出的人才!
一切一切现在回想起来,恍梦如昨。
在听到邵宇从东泰学院失学的消息,东海府一片哗然,曾将其视为榜样的同龄以及后辈学子,现在把他当成耻笑的对象,从他背后指指点点,捂着嘴窃窃私语。
迎着冷眼与嘲讽,邵宇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整日不出门,不会友。即使这样,冰冷的眼光依然在身前后辈,嘲笑的声音没完没了的萦绕。
父母想尽各种办法,请遍各处所谓神圣,帮忙来寻找原因。道风仙骨,眉髯欣长的道长他,光环褪去,还原初始,一切需无为而治,尚好。衣衫褴褛,慈眉善目的僧人,修法靠缘,缘无定法,来去随缘,善哉,善哉。而算卦的给出的法是,命中定数。注定了的!
当心情糟糕到几近崩溃的边缘近乎绝望的时候,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就这么平庸下去了?
此时夜幕四垂,夜风从狭的窗外吹进来,凉凉爽爽。被窗框起来的夜空中,布满晶莹闪烁的星星,不时有流星或急或慢的划过。时候,听爷爷讲故事的时候,天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枚龙蛋,大些的是火龙蛋,些的是水龙蛋。在天空孕育的龙蛋,成熟之后,会急速在天空划行,最后龙破壳而出,火龙喷吐着火焰,水龙激射着冰水,寻找地界各自的巢穴。
想到这里,邵宇心里一阵苦涩,因为那时候,爷爷还,等他成为武界学徒以后,会把龙链给他,有了龙链就能降伏龙,自己就是驭龙高手了。一条项链只能降伏一条龙,一条龙只屈服一条项链,而一条项链只对应一个人专属咒语,换了人,就要换咒语,你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项链里自己的咒语——龙之咒。爷爷如是!
可惜,天赋消失,再也不能修炼了,武界大门对自己关闭了,几乎紧闭道连缝隙都不到了。
邵宇悲哀的想着,不由得抬手触摸,脖颈的龙链。竟然发现,龙链那颗蓝钻荧荧发着光,如在黑夜里大个的萤火虫。
邵宇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之前一直当做爸爸送个的一个饰品不离身的戴着。此刻,无不惊讶的摘下来,在深夜里,映着星光,细细打量。
这时,邵宇不由自主回到禅榻,慢慢运气调神,发现龙链宝石的光芒越发变得明亮,并依稀感到了一股暖暖的温热,并随着气息慢慢的更加温热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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