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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这一年的大雪较往年仍是晚了半月。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虽来的迟,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了整夜,光秃的梧桐盖上绵薄的一层,隐约看的到几片残留的枯黄。雪断断续续地飘了几日,江南的雪原本就不常见,想要积上,更是难事。
但今年倒是破例积了半指厚的一层。
天还未大亮,我连着几日觉浅,窗外竹叶婆娑惹得人心烦,唏嗦的声响散了我最后一点睡意。
“轻点,不知道三小姐还歇着呢,好不容易睡下可别让你给惊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机灵的,这里先放着,快点,把前院的雪扫了!”
这个小茴!
顾着说人家不懂事,自己还挑这儿调嗓子。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喊道:“小茴,先让他们等会儿,你进来!”未等她进来帮忙,我先一步起身自个儿着装。因为生养不足月,我从小就落下惧寒的毛病,天一冷就只能窝在闺中,哪儿去不得。
“小姐,你今儿又是这么早,何不多躺会儿。天这么冷,手脚又该受冻了。你就该学学圆娘。能多吃就多吃,能躺就别坐着,能坐也别站着。按你这样每日看书到三更,五更便起,皇帝老爷都没小姐你勤快!”
“噗!”那些话早听她讲了无数遍,今日倒换了花样。我一下反应过来,止不住大笑起来。
点着她的脑门,我笑啐:“话可别让二姐听去,不然准有你好果子吃。”
目光扫过庭院,看下人来回匆匆,我问她:“外头是做什么,雪下的不久,也没多深,怎么就扫了!这儿难得见上一回,撤了怪可惜的,就留着吧!横竖我也不出去,看看也好。”
“回小姐,那是老爷的意思。听说昨晚儿柳氏在院子摔了,哭闹了好一会,说要人把雪都收拾了。但夫人不肯,两人就吵了几句,后来闹到老爷那,府里人就给喊起来扫雪。这会儿,该收拾的差不多了。”
“哦!”小茴口中的柳氏是爹几年前纳的小妾,因我不喜欢她,小茴也从不在我面前喊她夫人,她原姓柳,便唤她柳氏。
好不容易等了这么久,才一晚上,就没了。心一下子落了,我叹气:“好可惜啊!雪水泡的雨前龙井可是最沁人的,今年怕是喝不上了。”
在房里用完早点,我一如既往待在屋里练字。先帝与当今圣上皆醉心书法,其中又以明末董其昌为重,市坊学子俱刻意临摹。夏家祖上原是前朝的大家,对子嗣后代的读书以严见称,即便是女子,一样同男子教学。
轮到爹这一代,早年无子,只有三女。无奈,我们姐妹三人便自小作儿子生养,打理绣庄同药铺的事务。而我从小体弱,长年服药,对药理医术比两位姐姐更为敏感,所以自我十岁起,就跟着爹学医,到现今也小有所成。
整理完药方笔记,抬首才发现已快晌午。
雪后天冷,怕我经不起寒,小茴临门又给我套上件裘衣。衣服是新制的,前日才从绣庄送到府里,较之前的冬衣着实暖和不少。装扮妥当,两眼瞧着镜里的人,虽说我们姐妹三人同父同母,可在我身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三姐妹之中,就我与爹娘的相貌差得最大。肤色略微偏向麦色,不似她们二人如雪;水眸澄清明亮,却不是家传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嵌上粉面红唇,失了江南女子特有的闺秀。
我所居的兰园位处夏府东侧,西侧为霜苑,南侧有竹轩,北处则是锦楼。府里不如一般大户,物少但精,一寸一毫皆出于爹娘之手。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步步有花,处处有草;楼阁轩榭环绕水池周围,其间镶有的漏窗、回廊步步相连;湖石假山立于一旁,错落有致,各个都是巧夺天工。
“三小姐好!”
“给三小姐请安!”
“今儿三小姐好漂亮!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路上过来,我是越走越糊涂。往常没有觉得,可今日碰见的人皆是笑脸相迎,瞧的我心头发慌。连同小茴也一样变得神秘,时不时会偷偷那眼瞧我,似乎计划着什么。又伴着她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停下问:“这到底什么事儿,你们这样是干什么?”
“没事,没事!就是有事,也是好事,他们这都是替小姐高兴呢!何况老爷都不让我们告诉小姐。”她藏着不肯讲明,我道:“我爹又如何了?莫不是他又在背地里干了什么?你不说,我就自个儿问去。”
待我到了前厅,看到厅中所站之人,一时有点恍惚,深怕自己看错,我走近一步,和记忆中的一样,他几乎都没变。时间流逝,几年光景,人长了,又比我高出大半个脑袋,白色的长衫,白色的外袍,腰间垂着挂有流苏的“晴空”,犹如一泓碧潭。面如冠玉,嘴角不经意上扬,眼中承载的柔情,同儿时一样鲜明。
我说不出话,愣愣地站在原处,等着他向我走来:“末儿,真的是我。”
我听不到他的声音,脱口道:“你不是应该在天山吗?”
家里来客,爹娘才急忙从铺子回来,便得空同我们一块儿用食。
爹端坐在上位,嘴角含笑地与他闲谈。在这以前,爹就特别欢喜秦宇,像待亲生儿子一般。
当年娘一连生下三个女儿,爹嘴上没讲,对我们也是疼爱有加。但娘心里明白,爹一心希望有子能继承他的医术。之后讨了柳氏,果真一举得男,可没过三年,就夭折了。自后府里上下没人再提过这事,幼子的死,爹一直自责,此后对她更是千依百顺,只为了弥补她丧子之痛。不想秦宇一来,爹没儿子的遗憾却寄托到秦宇身上。
拨弄了碗里的银耳,我侧身挨着二姐问:“他来府里,你们怎么都不同我说一声,害我吓了一跳,你和大姐也瞒着我。”
二姐放下馒头,转过脸对我道:“不是的小妹。那,那是大姐不让我说的,说到时要给你惊喜。你也知道,秦宇从天山特意来,不就是冲着你。”
偷偷朝爹的方向望去,正对上那双繁若星眸,我很快收回目光,将自己埋在席间。
爹摸着胡须,噙着笑说:“少彦会在府中住上一些时日,末儿有空就跟着照顾照顾。还有,西厢空三间客房出来,少彦先休息一晚,等过几日袖袖来了,你们再作打算。”
原以为就他一人,不想秦袖也跟着来。二人虽然是兄妹,脾性却天差地别,一个温柔如玉,一个泼辣刁蛮,打第一次见面我就不待见她。
她是他唯一的亲人,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秦宇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可我,却要夺走这一切,所以她才讨厌我,甚至恨我。
坐在爹的下位,柳氏噙着笑说:“我说今儿怎么瞧着怪!原来是没见秦袖,小丫头在哪儿呢?她从小爱跟着你,兄妹俩感情好的,等你以后成亲,她一定难过死了……是吧,末儿!”
“这与你何干?我从不晓得,你对我的事还如此关心,实在是有心了。”我冷冷地回讽她,依她的身份,我的事情,还轮不到她嚼舌根。
她原本是山野女子,随着父亲入城谋生,可惜他老父命薄,早早脱离世间苦难,就留了她一个孤女。爹瞧她可怜,便招她到药铺帮忙,她很能干,爹闲时教她一些医理,学着学着,便鸠占鹊窝。娘原先还跟爹吵过,闹过,但只一句,娘就心死了。
“外面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便是你爹,不是也有三房小妾”。即便当时说得多好,那份情总随着时间消磨殆尽,男人,都一样。
她正欲发火,手绢攥得死死的,可是她不能骂我,瞥见身旁爹一脸愠色,她心里的火只好硬生生地被压下,一肚子怒意只好悻悻忍下,还得陪着笑脸:“小孩子话,我嫁给你爹,也算是你半个娘,你的亲事我自然得关心,你娘身子时常不爽,家中的大小事务我也得操心,可再累,你的事,咱们家谁不放在心上。”
我道:“若你真觉得累,我们不介意你把掌家的大权交出来,只怕是你舍不得交吧!”
“不累,我怎么会累,你娘体虚不能劳累,你们姐妹三人也都小,这样的重担怎好给你们,别光说话,吃饭,吃饭吧!”她不知道,说这些话时,自己的面目有多么狰狞。她长得不丑,初见面总给人柔柔弱弱的感觉,在男人看来,是应该放在家中宝贝的,让人狠不下心说狠话。但我不会,从她踏进夏家的那刻,我就讨厌她,巴不得她从家里消失。若不是她,我们一家人不会变成这样。
我不再看她一眼,不屑地埋首吃饭,二姐扯着我的袖子让我收敛些,我置若罔闻,府里上上下下,没人不知我厌她,所以分屋子的时候,爹和娘才会把我俩的住所隔得远远的。
我同柳氏这样的争锋场面,秦宇也不是第一回看到,他并不在意,说:“家妹她受不了连日赶路,这时应该还在城外休息,大概明日上午才到。劳各位惦记了。”
娘说:“算算袖袖还与我们末儿同年,你俩早年就失了双亲,那袖袖的亲事,你这个大哥可得放在心上,别把袖袖耽误了,她可有意中人了?”早几年,爹娘看他们兄妹可怜,就把秦袖认作干女儿,平日里也常念叨。
秦宇说:“袖袖还小,嫁人这等大事,还得听她自己的意思,我可不好替她作主。”
要她自己做主吗?那会是怎样的场面的。她有意中人,就是她大哥。
“你根本就不爱我大哥,你没资格嫁给我哥!我不会让你夺走我的一切。大哥是属于我的。为了大哥,我可以去死,你可以吗?”回想当年他们离开的前一晚,秦袖摸黑告诉我这个秘密,我根本不敢相信,更无法接受,他们是兄妹呀!她怎么会,又怎么能爱上自己的哥哥。
我不清楚秦宇是否知道,可在那之后,我就不敢面对他,看到他,仿佛眼前就会显现秦袖大声质问我的神情。
我喜欢和他一起的日子,既安心又平静。他会包容我,会宠我。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三岁相识,整整六年,我们一起度过。
七岁那年,才十二岁的秦宇就曾拿着花向我求亲,承诺会保护我,会给我要的一切,只要我喜欢,他就会帮我争取。会带我去天山,看满月,采雪莲,踏遍祁连山的每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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