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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面对诡异的吴良。
高灵只觉的力不从心,越发想念躲在高阳身后的片刻安心。
当即,她视线下移,望向依旧昏迷的姐姐。
吴良见了,神情了然,轻轻挥了挥手,那裹着高阳的沙块便四散而去,露出里面完好如初的双臂。
而与此同时,高阳呻吟一声,悠悠转醒。
只是方一睁眼,她便看到高灵浑身污秽、血迹斑斑的站在身边,顿时脸色大变,猛然起身,将其护于身后,恍如被激怒的母狮一般朝吴良吼道:“你到底还想怎样!?我都发过毒誓了,为何你还不放过我们姐妹!”
“哎呀呀!高阳姑娘!我觉得你对我有很深的偏见呐!”吴良摊摊手,满脸无辜:“高灵身上多是羊血,诺,这是她去为你找的食物。”
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羊身,又拎着手里的大肠在她眼前晃了晃。
高阳自是嗤之以鼻,满脸不信,依旧怒目而视。
见她神色,吴良只得真诚自辩道:“我真是好人!不信你问问你那可爱又懂事的好妹妹。”
闻言,高灵不再沉默,弱弱的开口:“那个。。。姐姐,这些东西是我。。。是我拿回来的。”
只是她语气磕磕绊绊,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高阳乍听此言,心中一喜:“真的!?你从哪里找到的?”只是转眼间,又觉不对,荒漠之中哪里有如此丰富的食物让真气被封的高灵轻易找到,当即她怀疑的目光,再次盯上吴良。
高灵似有所觉,却是不想提及方才之事,连忙叉开话题,道:“姐姐,这你就先别管了,我们都七八天没吃过东西饿昏过好几次了,还是先吃些肉补充下体力吧。”
高阳虽然知道里面必有猫腻,不过高灵不愿说,此时她也不便细问,只是拿眼光瞄向羊肉,又看看吴良,征询之意甚是明显。
见状,吴良连忙侧身让过,手臂一摆,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高家姐妹虽然觉得一个浑身黝黑仅穿一条兽皮围腰的高大壮汉做出如此彬彬有礼的动作显得异常滑稽违合,但此刻她们心中只有食物,容不下变态。
当即二人两步便跃过吴良,趴到桌边,各自狠狠撕下一块羊肉,一股脑的往嘴里填,眨眼间,俱都将小脸撑的鼓鼓囊囊。
吴良站在一旁呵呵笑看着,直到二人吃的油光满面,小腹微隆,瘫靠在桌边,才给她们身边陶碗中,倒了一些清淡的茶水,开口道:“二位姑娘,既然吃饱了,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如今刚时过正午,走的快些,还赶些路!”
“启程?去哪!?”
高阳喝了口水,正享受着身体不断恢复生机的快感,闻言反是一愣。
吴良一脸理所当然的回应道:“自然是去你们的目的地——鸦羽山了。”
“鸦羽山?”
高阳心中一惊,倏忽而起,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她紧张的样子,吴良反而一脸灿烂笑容的缓声安慰:“不用担心,我是好人,没什么恶意,这些都是你妹妹高灵说的,而且我已经答应要护送你们前去。”
“嗯?!护送?”
高阳自动屏蔽“好人”二字,对他后面所言倒十分上心,扭身看着高灵,低声问道:“小妹,这是怎么回事?”高灵偷偷瞄了眼做一脸纯良状的吴良,吞吞吐吐的将他方才所言,又细细与高阳低语了一遍。
高阳听完,默然无语。
虽说从最终结果来看,确实如那吴良所言,可是中间过程,实在让她不堪回首,怨念丛生,如此之人行如此之事,却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的称自己是好人!?
这人果然脑子有问题。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算阴差阳错,达到了最初的目的。
就是此人喜怒无常,也不知道一起同行是福是祸。
高阳沉吟片刻,心里忽的一晒。
如今的情形,有什么好权衡的,单以她们姐妹二人自己的力量,是决计到不了鸦羽山的,既然这样,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罢,高阳收拾了下心情,露出似是释然的微笑,柔声道:“吴大哥,如此就麻烦您了。”
吴良倒也神色坦然:“好说好说!谁让我是好人呢!那我们趁着时间还早,现在便走吧?”
“一切但凭吴大哥安排。”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说着,吴良以剑穿起剩下的小半山羊、血肠和蛇尸,招呼一声三鸦,推门而出。
到了门外,风沙呼啸而来,看着对面那紧闭的沙门,精致的骷髅,飘扬的人皮,吴良心中竟有些感慨,忍不住开口大声喊道:“孟津,你大哥现在就回鸦羽山去了,不要太想我啊!”
“不过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多看看我给你提的字!”
等了片刻,不见回应,吴良大笑摇头,迈步而起,领着二女三鸟,往北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风沙之中。
。。。
荒漠的天空,亘古的昏沉。
吴良在前,二女在后,三鸦分散左右,一路无言,闷头赶路,只是过了半个时辰,才走出不到十里路,吴良便有些恼了。
高家姐妹,实在太拖节奏,慢的简直让他难以忍受,甚至感觉还不如强壮些的凡人脚程快。
若如此而行,这八千里路,还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
只是看她们样子,却也已尽全力,便只得忍痛从腰袋中掏出两张刚到手不久的战利品。
疾行符。
其虽是普通符箓,但在白骨荒漠,却也是优质资源,若非迫不得已,吴良自是不想浪费在赶路上。
二女装备上疾行符,速度大增,虽不如吴良全力而行,却也急若奔马,等到夕阳西下,天色将暗之时,他们一行,已然走出了四百多里路程。
高家姐妹对此自是喜形于色。
倒是吴良脸上的笑容反而少了。
仅这半日,便用掉了他六张疾行符,十分之一的存货。
不过虽然肉疼,却非是他停下的理由。
此地再往北去几十里,便会到另一哨所的巡视范围。
沙人哨所以鸦羽山为界,南北两分,各有九所,两两相距一千里,其主要职责是守土、护道、防备妖族,另外兼职经商,给过往无论人妖鬼怪提供住宿、补给、甚至是特殊服务,来收取高额的费用,为沙人部开源。此两者皆为哨所正职,而其暗职,则是收取“过路费”。
此虽为沙人部默许,却无法公开支持,各个哨所便也只能根据自身修为眼界,来锁定过往目标。而如高家姐妹这样昏迷在荒漠中的,最受广大哨所欢迎,相较与其他哨所的手段尽出,吴良一开始仅仅是搜刮些财物,已算是其中难得的一股清流,绝对无愧于“好人”二字。
吴良不想为二女缴纳繁多的过路费,又没有让其余八所望风而逃的声望及修为,故一早便准备离开烛路,进入荒漠深处,绕过前面八个哨所,直达鸦羽山。
而夜里的荒漠,绝不适合赶路。
吴良也不逞强,招呼一声,便准备在这烛路上先过一夜。
如此三人跪坐与地,围城一圈,三鸦补隙,暂避风沙,将已经风干的羊肉,分食而尽,又喝了些水,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而此时,路边的烛灯,也似活了过来,越来越亮,片刻之后,其光芒竟让人有些难以直视,仿佛一个个小太阳,照耀周边三丈之地,使其比白日还要清晰明亮不少。
只是烛火覆盖之外,却是一边浓重如墨的漆黑。
伸手与眼前咫尺而不见五指。
人入其中,极易迷失。明暗之别,泾渭分明。
吴良每次看到这奇异的夜景,总想探究一番,尤其是那据说来自鸦羽山黑石塔底的烛火,为何明明感知到是死物,却又如此灵性,不仅能开能关,还能监视四周,录影留存,以保证“烛灯照耀之处,均是中立之地,人妖不准相斗”的约定可以长存。
只是每次感性之后,总会被理性所制,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好奇心会害死弱猫,所以想要通彻天地之理,必要先有通天彻地之力。
而这时,他便会默默开始修炼。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安排二女三鸦在烛灯附近养精蓄锐后,吴良起身来到烛灯外侧一丈之处,持剑而立,开始演练。
他此时所修剑法,乃是在轮回世界中兑换所得,已精研几十年,分斩身、斩气、斩神、斩因果四层,也是他后来想要脱离轮回世界挥剑自斩时所用剑法,只是此剑法终是轮回世界所得,又如何能彻底斩断关联!?
正因如此,他能逃离,才属侥幸。
如今,吴良已用一年时间,将剑法重修至斩气小成之境,若是大成,则周身剑气肆意纵横,可斩四面八方之天地灵气,不惧一般五行法术。
吴良剑起不久,胸前便成一寸剑幕。
三鸦习以为常,二女见了,却神色讶然,尤以高阳更甚,她自认修炼千里眼神通已有小成,如此近距离之下,即便没有真气加成,也几乎没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而现在她却看不清那七尺巨剑的轨迹,这让她如何不惊!?
吴良练剑,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感官敏锐,二女的神色,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涟漪,只是那自黑暗中突如其来的窥视,却让他不能无动于衷。
当即,他收剑而立,目视前方,静心宁气,以备意外。
窥视者未曾移动,吴良自也不动,而这两相静静对峙,便是一夜时间。
直到夜色开始消散,那窥视感方才消失。
吴良仍静默以待,等天色微亮后,方走到那窥视者的位置,凝眉沉思。
什么都没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