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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崔家也赶忙,不几日已然押着聘礼到府,颇为丰盛。刘太郡回了礼,呼唤刘燕玉到正房来看,又道:“咳,若不是你二哥出事,我少不得备一付嫁妆给你。这如今我自家还坐不安立不安的,哪有心情照应?就把孟家妆奁分一半与你吧。”
原来当日新娘沉江自尽,孟府只顾打官司,并不曾来要回妆奁。
刘燕玉想起当日孟小姐情形,比之自己,更添辛酸,不觉珠泪双流。顾氏夫人看了,只道他伤感婚事潦草,不免心中怜悯。但转念一想,儿子尚在山寨受苦,他能得孟家半付妆奁,也不算辜负他了。
次日江进喜借口采办物品,出得门来,沿着街市走了一段,见无人注意,便悄悄去到万缘庵中,见了姨母,备述来意,只说昔年刘侯太郡曾以郡主许配皇甫公子,因督台被陷,家属分离,遂欲赖婚,另配崔府,故此郡主要到外地躲避几日,只等父亲回家时为他作主,断不有累当家师太的。
梵如进禅堂与师父商议。庵主善慈心想,我庵中房间本不宽敞。但郡主公侯之女,私逃出门,必多带金银珠宝,到时候既然在庵中居住,见我庵中清苦,岂有不肯施舍的。他既想定主意,便堆起欢容,亲自接见江进喜,道:“郡主要来随喜,我这里自然欢迎。便搬出一间空房来,也非难事。只是我庵内清苦,淡饭粗茶,只怕难以适合郡主口味。郡主若要诸事如意,还得多携带些盘缠来方好。”
江进喜见他应允,告辞回府去复母命。
善慈待他出门,赶紧吩咐香公,在后院收拾出一间存经的静室,铺了一张藤床。又唤小尼寻纸片来,打些糨糊,把窗子糊上。万事完备,只等侯府小姐来此居住。
江进喜回来告知母亲经过。江三嫂甚为欢喜,进去禀告了刘燕玉,又出来吩咐儿子:“小姐今夜就要离家。你找一辆车来,一更时在花园门外等候。”
江进喜答应了,心中却暗自嗟呀,想我本是二少爷心腹,却为了小姐并母亲,先在火中救了皇甫公子,如今又要偷送小姐出门。听说皇甫公子也是私逃在外。不知他二人这段姻缘,到底可能有个结果?可怜二小姐玉貌花容,侯门贵女,命运却如此坎坷,也真可惜可叹。
刘燕玉得了江进喜回报,又惊又喜。他乃侯门之女,虽然仆妇丫环不少,但因向来不受主母待见,身边一般只得奶娘并小丫环青茶伺候。这日青茶又借口头痛偷懒,刘燕玉便趁机斥退,命奶娘收拾行李,开箱取匣,首饰金银,一一包裹。江三嫂道:“你还得到太太那里走一遭,以免遭人怀疑。”郡主应了,将皇甫少华定亲的画扇塞在袖中,便要往前房去。江三嫂叫住,道:“郡主衣裳单薄,小心失落画扇,还是给我藏在衣包之内吧。”刘燕玉不肯,径自揣了扇子出来,因没有丫环,自己提灯,到顾氏夫人房中请安。
刘燕玉就要离家,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也颇为伤感,背着银灯偷偷拭泪。顾氏夫人依旧心事重重,长吁短叹,手内一碗香茶,半天只饮了一半,随手递给刘燕玉。刘燕玉接过来喝了,感念嫡母分茶之爱,暗地伤感,心知自己此去,母亲必然怀疑是随男子私奔,气恼交加,从此母女的一点浅薄恩情,算是断绝干净。顾氏夫人不曾理会他神情有异,只是倚枕思儿,半晌困倦欲睡,命刘燕玉且出去。刘燕玉牵帷出来,忍泪回首,见丫鬟闭了房门,青茶已赶来伺候,自己方回身下阶。
他回到自己房中,命青茶自去与飞烟等人睡,今晚只须奶妈陪伴,不用他服侍。江妈悄悄道:“我已经打点停当,只等进喜报个信来,大家就此走罢。”两人和衣躺下,听得起了更,江妈先去解手,刘燕玉就在床边,跪拜了神明祖先,暗暗祈祷:“不孝女今日逃婚,不是违背父母,实在是守节全贞,不得不尔,望祖先怜鉴保佑。”
江妈解手回来,道:“天候不早,外面人已清静,咱们趁早走吧。”见刘燕玉点头,就背了包袱,扶他起来。刘燕玉摸一摸袖中画扇,提一提绣裙罗衫,可怜小脚儿难行,黑暗中磕磕绊绊,一挨一凑,扶松靠柳,随江妈到了花园门边。
江进喜早已赁了一辆油篷车,停在花园门外,见母亲到来,拗断门锁,开门接了包袱,安顿车中。江三嫂将刘燕玉扶进车里,自己靠着车篷坐了,就将衣包紧紧抱住,叫声:“进喜,照应着,我们要走动了。”江进喜应声晓得,忙把园门扣上,转身跨上车辕,挥动鞭子,赶着马车向万缘庵而来。
刘燕玉坐在车里,一颗心儿突突直跳,忽听江进喜在车外道:“郡主,若有微细些的首饰,方便取用的,拿出一件给我,只怕路上要用。”刘燕玉赶紧拔下头上金簪,命奶妈递给进喜。江进喜收在怀中,复放缰绳,走不过里许,只听远远有人吆喝:“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什么事夜行?”
原来朝廷对百粤用兵日久,昆明城因是行军及粮草重地,连城外也有兵丁巡夜。
江进喜躬身答道:“我是元城侯府家丁江大郎。我姨母现在万缘庵出家,傍晚庵里传出话来,说是姨母病重,是以我带了娘和妹子,急着赶去相见。诸位大哥辛苦了。”一边说,一边将金簪塞到当前兵丁的手中。那兵丁掂了掂分量,又拿嘴一咬,验明确是真金,不由眉开眼笑,复掀开车帘张了一张,借着灯笼微光,见果是两个战战兢兢抖抖索索的女流在内,遂袖了金簪,道:“既然是侯府江大哥,这便过去吧。”
江进喜见放行,扬鞭促马,穿街过巷,渐渐离了人烟辐辏处,向山中行来。进山又数里之遥,方远远见着庵门,挑着个白纸灯笼。江进喜跳下车辕,举手敲门。那庵主与众徒弟做完晚课,已经睡下,闻得山门喧嚷,知道远客降临,又都穿衣起来,点上灯烛等候。
刘燕玉局促车中,担惊受怕,一路颠簸,更是腰酸腿疼。香公开了庵门,江三嫂将刘燕玉扶出车,颤巍巍走进庵堂。江进喜见天已近四更,回去还有路程,怕行藏败露,和母亲说了一声,便就驾车转回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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