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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骑在马上向李双喜等人驻守的山岭上仰射,绝大多数人的气力不够,箭射不到,有的人虽然勉强射到,箭力减得很弱了。只见李双喜不慌不忙,一双手在夕阳中频频挥动,如同一只金光灿灿的招财猫,在不断向大家打招呼,他不停地将速度减慢了的流矢捞在手中。敌人震骇了,停止射箭,既不敢前进,又不肯后退,迟疑一阵,有人决定从侧面的崖壁上攀登上来包围双喜。
这时,树上的亲兵溜下树来,小声对双喜禀道:“小将爷,刚刚已经望见尘土扬起了。”李双喜吩咐这个亲兵说:“你去告诉大家我大哥到了,让他们看着,等我将手中的箭射光,大家一起冲下去,杀光狗日的们!”
李双喜张弓搭箭,对一员领兵在前的千总虚拟一下。敌人的千总估计自己距双喜在一百二十步左右,他的前边还有很多人,并不十分在意,只顾着督促士兵前进,不料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李双喜手中的箭已然射出,敌将已然面门中箭翻身落马。
他乘着此刻敌人阵中一阵惊慌,接着又是一箭,箭从走在最前边的那个小校的喉头穿过,小校登时摔下马去;那箭又射到路旁的岩石上,“砰”的一声,渐进昏暗的战阵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火星乱迸,有巴掌大的一块石片飞落两尺以外,箭也从岩石上跳回来一尺多远。
保持着攻势的敌阵登时大乱,前边的官军争相避让,在狭窄的土路上互相拥挤、践踏;后边的官军将士立脚不住,纷纷住往后涌退,不可禁止。李双喜又连射几箭,射翻了几名被拥挤在人群中的将校。当双喜摸出箭壶中最后一支箭的时候,恰好看见‘老虎’率领着一百名骑兵飞奔赶到,于是他收起弓箭,把单鞭向空中一举,那匹白龙马不等催促,狂嘶一声,向前腾跃出三丈多远,霎时就冲入到了敌人的乱军之中。
李双喜的亲兵和‘老虎’率领的骑兵一声喊杀,相对着冲入敌军,无情地砍杀起来。李赤心立马站在刚才双喜他们突围的小山岗上,眼前视野开阔,可以将战场看得很清楚。见到李双喜跃马敌阵,他大声喝彩说:“好啊!双喜弟杀得痛快!”
李赤心董事长历来是爱惜自己生命胜过他人的人,他不想再次上阵与敌人捉对厮杀,于是就把铁鞭扬了一扬,让亲将率领着弟兄们冲下土岭,一路往敌人的后边砍杀,活捉高见去了。
战场上官军的统军将领,守备贺国英,是贺人龙的族侄,今年只有二十一岁,他生得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眉毛像两把浓黑的铁扫帚一样。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在村子里就是个鼎鼎大名的无敌小混账了,他打起架来天不怕地不怕,每每拼命猛打,非把与他放对的孩子打败才肯住手。长大以后,因为他气力大,又会武艺,跟在他族叔贺人龙身边做了一名亲兵。
不到两、三年的工夫,贺国英就因在战场上对敌人的混账行为屡立战功,升为都司。当年还在他孩提时期就得了个绰号叫万人敌,在本村和邻村很快地叫开了。来到贺人龙军中以后,他的这个绰号也带了来,本名反而不响,甚至贺人龙也很少呼他本名。一遇到需要骂阵或冲锋的时候,他族叔贺人龙就把他唤到面前。
贺人龙经常亲切地拍拍侄子的肩膀,笑骂道:“万人敌,好小子,马勒戈壁的,爷今天又用着你啦,够牛鼻的就给爷上吧!”。要不就亲自晒上一大碗老酒,爷儿俩个举杯一碰说:“来,喝下去这碗酒,好生去亮亮你娃子的本领,别给我丢人回来。”
万人敌往往是受此鼓励后,勇力倍增,临敌出阵从来没有让贺人龙失望过。如今围攻李双喜的官军前锋遇挫,高见正没有好办法,恰好他贺国英在后军中刚喝过酒赶到阵前。
‘大天王’见了大为高兴,知道贺国英是员勇将,就决定先激他一下:“贺守备号称‘万人敌’,今日兄弟我出阵是孬了,你要是出阵得多加小心。对面的李双喜、后面的‘一只虎’兄弟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万人敌喷着酒气说:”尿,我压根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别说是‘一只虎’李过兄弟来冲阵,就是闯贼李自成本人也要吃俺的雕毛灰。让‘一只虎’一个跟俺比武会丢了份儿,要不活捉他兄弟两个俺就不姓贺!“”你要多少人跟你去掠阵?“高见又有些不放心。
”只俺一个去,连亲兵也不带,多带一个人俺万人敌算是孬种。“当时要有个随军摄影师能够抓拍下来,绝对与分分钟前傲娇的李双喜一个雕模样。
高见和自己侄子商量了一下,同意他一人前去掠阵,好把李双喜引诱出来,他让自己的侄子做好准备,想要一报还一报,用暗箭射杀双喜。压住阵角的‘大天王’高见有点讨厌贺国英的雕样,心里说:”好小子,倘若让你吃点亏,领教领教老李家的绝学,以后你也就不敢在我们叔侄和全营的面前趾高气扬啦。“不过他还是担心‘万人敌’贺国英万一轻敌出了事,他自己也会受到贺人龙的责罚,就嘱咐说:”老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还是小心为上,万万不可大意。“‘万人敌’鼻孔朝天,也不理会高见的碎碎念,挺着丈八长矛,跃马而出,单人独骑挡在了李双喜和‘老虎’的追兵前,正在混乱之中的官军见到主心骨‘万人敌’临阵,也心里一松得到了喘息之机。
阵前耀武扬威的‘万人敌’贺国英见两军分开,同时止住了脚步,他得意的破口大骂,单要‘一只虎’李氏兄弟出阵单挑。
李赤心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血澎湃,已经凉下来的血让他能够理智地思考,他前一世的经历比这丰富得多,岂是一个小毛孩三言两语可以激怒的。远远站在山坡上眺望着阵中嚣张到极点的敌将,他在琢磨怎么用巧计来赢他。
这时只见战场的东南角处忽然闯进来七、八匹快马,起初官军和闯军都是一愣,而左翼战场上的敌人叫嚷连天,官军从大队分出一小股人马前去拦截这几个骑兵。
闯阵的几个骑兵灵活地驾驭着战马,飞快的绕开堵截的官军,直插两军阵前。李赤心刚刚想出阴损的办法收拾贺国英,就见离官军阵营一箭之地的山道上,有几匹快马突然闯了进来。恰在这时,官军阵中有人出马拦截,李赤心见了大为高兴,他和李双喜都认为是闯王派人前来接应他们的。
观察了好久,这几匹马后却再没有烟尘扬起,李赤心不免好奇心起,他立刻跨上战马立于小丘之上,重新向战场上仔细观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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