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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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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一流打开临街的窗,向街边看去,夜渐浓,这里自然比不上21世纪的繁华夜晚,然而却别有一种情怀。盆景花卉,衣帽扇帐,鲜鱼猪羊,蜜饯糕点,时令果品,琳琅满目。

    时人曾经有一首诗称赞这明朝的夜市,诗曰:

    销金小伞揭高标,江藕青梅满担挑。

    依旧承平风景在,街头吹彻卖饧箫。

    费一流看到街上有几个彪形大汉,中间簇拥着个骑马的少年,这少年好生俊朗,你看他举手投足、风度翩翩,一把折扇开立在手上。那少年突然转过头来,费一流猛然瞥见,不禁叫到:“你看这个人,长得好生精致!”

    “费大人怕是思念心切,把别人家的娘子当成嫣知姑娘了吧。”王五常说着,走进窗边,那骑马之人刚好转过头去,王五常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是个男的呀!他若有所思地对李四邺道:“我大概知道嫣知姑娘为什么要离开费大人了。”

    李四邺瞥了王五常一眼,低头不语。

    第二日,费一流三人刚从直隶邯郸的这家客店启程,向西踏入了山西的久安境内,只见泽潞两府的官员早已全身披挂,皆来到郊外恭迎。

    费一流转身对李四邺道:“四邺,真没想到你们锦衣卫有这么大的面子,在京城时所到之处人人小心行事,还记得前些天在青楼中那个浓妆艳抹的老鸨,一看锦衣卫的腰牌,顿时昨日黄花容失色;而如今离开了京城这么远,还有如此多的官员前来迎接。”

    李四邺笑道:“一流,我这次来是秘密被派遣的。这些官员可不是为我而来,这都是来拜见你的啊。”

    费一流道:“拜见我的?我这巡按御史不是区区七品吗?这些官都还没有我的品级高吗?怪不得人家都说京城里为官,天下落下个陨石,三四品大员都能砸死一大片,那个时候随便来个官就能管得着我;而今来到地方上,被连贬了三级,倒是愈发的意气风发了,有一种一夜成神、瞬间成为荣耀王者级玩家的快感啊。”

    李四邺道:“这可不仅仅是京官和外官的区别。巡按御史虽然不过是个七品官,但是权力可不小,地方官员上至三品的布政司的政绩名声口碑,都由巡按御史考核,小事儿可以当场拍板,大事故可以上书言事。天下贪官污吏强军豪民所忌惮者唯御史尔。别看出行的时候只让带几个跟班,和寻常人无异。但是一旦到了地方上,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

    就在这时,迎接官员中为首的前来拜见,他双膝下跪,道:“卑职参见钦差费大人。”

    费一流将袖子一甩,双手背后,眼神飘离,轻咳了声:”起来吧。”

    李四邺凑到费一流耳边,小声道:“一流,虽然你实权大,行礼参拜还是要的,毕竟人家是四五品的官,该客气还是要客气的,官场尊卑秩序还是要维护维护的。”

    费一流慌忙扶起该官员道:“快快请起,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卑职姓周名比,是山西按察使。”

    费一流转身,小声问李四邺:“这是个什么官?”

    李四邺道:“山西按察使。”

    “你帮我解释解释,山西按察使是个什么官?”

    “山西按察使,按大明祖制,省级地方官员分为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三司,分别掌管民政、刑名和军务。按察使又叫臬台,正三品。”

    费一流点点头:“原来是省里来的周大人,费某受皇上特殊命令,所以没有到省城太原府先去拜访,不想委屈了周大人,跑到这久安府来了。”

    “这是卑职的福分,”周比道,“倒是费大人这一路长途跋涉,简易出行,辛苦辛苦啊。”

    “哪里哪里,为人民服务,啊,哈哈哈。”费一流心想,是啊,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临近的客店都食材稀缺了啊。

    “费大人这句话真乃金句啊!早就听说费大人文章了得,年纪轻轻就在朝中担任要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费一流连连摆手:“别的还好说,这句可不是我的原创,我万万担当不起啊。”

    “费大人过谦了,敢问费大人,您旁边这位身着华丽之人,仪表不凡,如此威严,非等闲之辈,莫非是……”

    “我是锦衣卫,怎么,你还想知道什么?”李四邺道。

    “卑职多嘴,卑职参见锦衣卫大人。”

    “免了。”李四邺冷冷的道。

    费一流凑到李四邺耳边,小声道:“四邺,轮到你了,你也客气客气呀,

    李四邺小声道:“我官阶不比他小啊,何况锦衣卫是皇权的代表。”

    “费大人,我等已经在楼摆下了宴席,为费大人接风洗尘。”

    费一流心中想真是想啥来啥,正愁这些天没吃到啥像样的饭呢,先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反腐,才有力气为皇上、为百姓做事情嘛。但是到了嘴边,费一流还是说道:“就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了,家常菜,简易点就可以了。”

    “费大人,这边请。”

    费一流顺着周比所指看去,是一顶华丽的大轿。

    费一流心中一惊,自己从官员众多京城里来,却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八抬大轿,莫非在京城里时日不多,这恐怕就是这个时代的劳斯莱斯啊。费一流刚要迈步,只感觉有人拉住了他。

    他转身来看,原来是李四邺,李四邺小声道:“一流,这个轿子,不能上啊。这顿饭,也不能吃啊。”

    费一流没有多问,他揉着肚子,谢绝了周比的邀请:“周大人,费某突然腹中疼痛,想必是在路边村野小店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费某有个毛病,这肚子一疼,就怕颠簸,这轿子坐不得呀……”

    周比心想八抬大轿哪还有什么可颠簸的,这可都是找来的最有资历的轿夫。多少从京城里来的钦差公公,就是这样的轿子,在三晋大地上驰骋,抬出了钦差大人的地位、尊严与虚荣,抬出了“盛世”大明的华丽,抬出了紫禁城内锦绣三晋的“繁华”,也把自己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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