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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蝉鸣,时雨时晴,落安县城外,玉米地郁郁葱葱,地外,是几十间草房,其间泥泞的小道纵横交错,几个衣着破旧的孩子在飞快地跑着。
跑在最后的孩子,穿着破烂的布鞋,脚趾已经探出了前脚掌,气喘吁吁地喊道:大哥,跑慢些,我跟不上。跑在最前面的孩子边跑边说道:小七,那你停下来,王大爷的狗可在追哦,被狗咬了,可赖不着我们。
他虽然手里抱着西瓜,但跑的还是最快,跟在身后的小孩们也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身后的黄狗也只是象征性地追着他们叫了几声,便懒洋洋地跑回茅草棚中打盹去了,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多了。
孩子们由前面的大个子带领,往一个茅草房跑去了,他们一股脑冲了进去,门唰地一声关上了,可小七跑得慢,被关在了外面,小七扶着门,气喘吁吁。突然,门嘎吱一声响了,一只乌黑手探了出来,将小七拉了进去。小七露出灿烂笑容,说道:二狗,这次多亏了你。只见小七对面,一个个子不高,也是穿着破旧的孩子,也笑着对小七说:别客气。
这时候,孩子们最前面坐着的孩子王,捧着西瓜说道:这次我们能缴获战利品,多亏了小七将大黄狗引走的功劳,这次他理应多分一块。孩子们稀稀拉拉地站着或坐在地上,喊道:大福哥,大福哥。孩子们叫着,大福将手中的西瓜递给身旁的人。
切完之后,像往常一样,大福以组织行动为由分了一半给自己,剩余的6个孩子分另一半,自然,小七分了两块。可小七并没有立刻吃了它,小心的捧着它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小七跑回了家中,边跑边喊道:母亲,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小七蹦蹦跳跳地进了门,这是,小七的母亲也正从厨房走出来,小七将西瓜举在母亲面前,昂着头,眼神迸发着光芒,像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母亲的眼神由惊讶,转为了疑惑,眉头皱在一起,问道:西瓜哪来的?
小七眼神闪烁不定,说道:大福哥给的。
母亲继而说:“是村长的儿子杨大福?”
“恩”
“你在撒谎,你一撒谎,眼睛就不敢看我,跟我说实话,西瓜哪来的”
“大福哥从王大爷那偷得,”母亲眉头皱的更紧,问:你是不是也参与了,小七点点头,接而低下了头,母亲转头走向屋里,这时的房子,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从内屋发出打开柜子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
过了一会,母亲走出了门,手里攥着几文铜钱,拉着小七的手,走出门去,一边说着:“你爸走得早,留下我们娘俩,现在你不听话,去偷东西,是我教的不好,现在跟我走,去和王大爷道歉,他一个老人家,过得也不容易,这钱原本是今年给你做衣裳的,就不要了,衣服没有了,你也不能出去跟其他的孩子玩了,乖乖去跟钱先生念书,记住,不要再偷东西了。”
小七望着母亲,母亲眼睛越来越红,眼眶似乎已经锁不住那泪水,豆大的滑落下来,语言也越来越严厉,这是第一次,小七看见母亲如此的流泪,也是第一次,自己的过错使母亲发那么大的火,在自己的印象里,母亲是那么的和蔼,温柔。嘴角总带着微笑。
到了王大爷家里,王大爷也吓了一跳,问道:“小七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小七母亲拉来大爷的手,将手里攥着的钱放到大爷手里,说:“孩子不争气,给你添麻烦了。这是买瓜的钱,希望你能收下。”母亲带着歉意的微笑,转头对小七严厉说道:“还不给大爷道歉。”小七走上前去,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大爷忙想把钱递给小七母亲,说:“小七妈,不要生气,孩子小,也不懂事,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嘛。钱你拿着,秋天就要来了,给孩子添点衣服。”小七母亲执意不收,拉着小七便匆匆离开了。
夜晚,天气还残留着些许炎热,小七母亲摇着扇子哄小七入睡,小七说道:母亲,我睡不着。说着,翻正身体,望向天空,看着皎洁的月牙,布满繁星的夜空,说: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小七母亲也望着星空,星星倒影在她的眼中,说道:“你的父亲是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踏着星光,回来接我们母子的。他现在只是离得很远,远在那北斗七星之上,回来需要时间。”
“哇,北斗七星是什么?”
“就是那七颗星星”,说着,用手指向天空,说道:“天枢,天璇,天玑”说着说着,小七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声,小七母亲微笑着,在小七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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