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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正在承受着深入骨髓的痛楚，听到这话，那人脸上还是升起了一抹傲然之色，“那是，如果我没记错，开辟出这片牧场的人，应该是一个叫什么盘古的人，对吧？”
方晏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毕竟盘古开天辟地，这一点人尽皆知，他自然也不例外。
见方晏默认，那人脸上的神色更加得意了，继续道：“既然盘古都只是我们鸿均长老与圣元长老创造出来的工具，这片牧场的所有生灵，所有文明，自然也是基于我们那个高等位面繁衍传承出来的，所以自然会一样。”
“原来如此。”
说到完，方晏又皱起了眉头，“你刚才说鸿均、圣元是你们长老？”
对于这两个名字，他早就听过无数遍了。
最早的版本，是说这两人乃是鸿蒙掌控者，地位至高无上，就连开天辟地的盘古，也是遵从这两人的法旨，才手持开天斧，一斧劈开鸿蒙空间，清者上升，浊者下沉，从此形成了天与地，之后渐渐演化成现在的三界。
但直到听完盘古邪身临终前的话后，他才明白，事实真相并非众生所熟知的那样，这两个至高无上的人，竟然是另外一个位面的人。
但知道的也仅限于此，那时候盘古邪身话还没说完，便一命呜呼。
此刻有机会探知到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他哪里会放过？
“当然，鸿均、圣元确实是我们夜叉部的长老。”
“哦？难道说，你们那个位面并非极乐世界，而是也像我们三界一样，拥有各种层出不穷的势力？”
方晏在诧异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得意。
刚才听说那个位面是所有文明空间的发源地，是所有生命最向往的天堂时，他还以为那里是人间乐土，无忧无虑，只有爱，没有恨呢，没想到也跟三界一样，是个错综复杂的残酷世界。
既然有势力分布，就一定有你争我夺。
有争端，就必定有血腥仇杀。
这样的世界，哪能称得上什么人间乐土？
“哼，我们那个位面虽然也分布着各方势力，但鸿蒙之力的浓郁程度，却是你们这里的千百倍，各种修炼功法更是高得让你们无法想象。”见方晏一脸不屑，那人立刻色厉内荏的反驳道。
对于这人自圆其说的模样，方晏虽然极其反感，但将死之人，他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继续问道：“对了，你们所在的势力叫什么？三界这个牧场是不是你们势力的私有财产？”
“那是自然，三界是我们夜叉部开辟出来的，自然属于我们的私有财产。”
“什么夜叉部？”方晏直听得莫名其妙。
“夜叉部，乃是天龙八部其中一部，你难道没听说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提到“天龙八部”这几个字，方晏终于恍然大悟。
所谓的天龙八部，他哪里会没有听过，乃是佛教的八部护法，分为天众、龙众、天众、龙众、夜叉、乾闼婆、迦楼罗、紧那罗、阿修罗、摩侯罗迦。
而他熟悉无比的冥河，正是天龙八部中的阿修罗教创教始祖。
不过这也是冥河无故消失后，阿修罗教被佛教收服，才成了后来佛法八部护法之一，不然冥河当年在位时，一个阿修罗教，就足以与整个神界抗衡。
没想到另一个位面，竟然也存在同样的势力，这也未免太荒谬了。
长相与语言一样也就算了，竟然连势力取名都一样，方晏一时间只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想了想，他又释然了。
既然三界所有生灵的文明，都来源于另一个位面，这些势力分布与三界一样，似乎也没什么太奇怪的。
“你们在天龙八部算什么角色？修为算什么等级？”
听到方晏这个问题，那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扭捏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当然算是……弟子，呵呵，弟子，我们是天龙八部的弟子。”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方晏声音猛然转冷，手指尖更是迸射出一道凛冽无比的气芒。
如果那人说得很干脆，他还不会有什么想法，偏偏这人支支吾吾，扭捏了半天才说出来，而且还刻意重复了几句，任何人听了，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别折磨我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再敢有半句废话，你就是在自己找罪受。”
“是是是，其实我不是天龙八部的弟子，我只是天龙八部中，夜叉部外门弟子所管辖的一名收割者。”
“收割者？”方晏皱了皱眉。
他刚才早就听过无数次这个词，只是所谓的“收割者”，在另一个位面是很崇高的职业，还是最卑微的，就是他不得而知的了。
“其实……其实你刚才说得对，我们的身份说到底，跟你们这个三界的农夫一样的，这里的庄稼成熟了，我们只是被农场主派过来收割而己。”
此话一出，方晏只差没一头栽倒在地。
以他的战力，几乎站到了三界强者之巅，而眼前这个自称只是另一个位面最为卑微的农夫，刚才却与自己斗得个旗鼓相当。
如此说来，另一个位面的人，修为岂不是个个都高得无法无天？
“我的天，你他妈不是在蒙我吧？”
怔怔发呆了许久，方晏才气急败坏的大骂了一句。
“绝对没有，我刚才都说了，我连夜叉部弟子都不是，只是外门弟子管辖下的一个农夫而已，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见那人说得信誓旦旦，方晏彻底无言以对了。
倒不是他真的不相信，而是这个事实对他打击太大了。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那人小心翼翼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现在可以成全我，让我死个痛快了吧？”
听到这话，方晏又只差没一头栽倒在地。
说了这么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人之所以肯老实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在求死个痛快而已。此刻突然听他哀求自己让他死个痛快，反而差点把他呛到。
也直到此刻，方晏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人宁愿把另一个位面的隐秘说出来，也只求死个痛快了，因为，他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农夫”。
试问一个普通农夫，哪怕对那个位面很了解，又能了解得有多深？
除了表面上的东西，恐怕更深层次的就一无所知了，所以哪怕他“泄露”再多，也只是常识化的问题，对那个位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放心，我方晏说话一言九鼎，从来还没有不算话的，只要你再继续回答我接下来几个问题，我一定会成全你的美好愿望，让你死得痛痛又快快。”
“好，那你问，我知无不答。”
方晏点了点头，“很好，第一个问题，一个纪元是多少年？”
刚才他就听这些人提过几次，说什么别的牧场一个纪元收割一次，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一个纪元究竟是多少年。
“一亿年。”那人想也不想就回答。
“一亿年？”方晏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早就知道一个纪元肯定不短，但也不想到会这么长。
如果一个纪元真是一亿年，那么这些人经常去别的牧场收割，岂不是说，他们也活了无尽岁月？
甩了甩头，将这些难以置信的消息消化后，方晏才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鸿均、圣元在天龙八部中，地位有多高？他们的修为又达到了什么境界？”
“鸿均长老与圣元长老，当然是夜叉门的长老，至于在天龙八部中的地位嘛……”
“怎样？”见那人在思素，方晏急切道。
毕竟这两人可是开辟出三界的幕后主使，如果自己真要去另一个位面，总有一天一定会与这两人见面，所以提前探清这两人的身份，绝对没有任何坏处。
“如果仅在夜叉门的话，他们地位确实有些高，毕竟是长老嘛。”
方晏点了点头，“那在天龙八部中呢？”
“如果放在整个天龙八部内，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天龙八部，以天众部和龙众部为首，另外六部地位并不高，鸿均长老和圣元长老只是夜叉部普通长老，地位自然不会太高。”
“原来这两人在另一个位面，地位也不过很平常啊。”
方晏不禁有些失望，能创造出盘古这种开天辟地的三界第一大神，他还以为鸿均与圣元在另一个位面的地位很高，看来之前确实有些高估两人了。
不过看了一眼依旧穿插在诛神剑上的人，刚刚升起的不屑又瞬间荡然无存。
要知道眼前这个跟自己斗个旗鼓相当的人，连夜叉部外门弟子都算不上，只是个身份最为卑微的“农夫”啊。
如此推算的话，这位“农夫”之上，岂不是还有外门弟子？而比外门弟子更厉害的，还有内门弟子，而内门弟子之上，还有什么真传弟子，再到导师，最后才到长老。
这么一想的话，哪怕鸿均与圣元只是天龙八部中的普通长老，地位也相当超然了。
“对了，那鸿均与圣元现在在哪里？”沉思了片刻后，方晏又问道。
在三次量劫之战的第一战巫妖大战时，三界面临被打得崩溃之际，传言鸿均与圣元曾经惊鸿一瞥出现过。
此刻自己与三皇虽然没的打得天翻地覆，但却斩杀了二十几名收割者，按理说，鸿均与圣元应该也会出现制止才对，但到现在为止，他们却没有出现，这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