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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贪嗔痴、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
东篱不是一个圣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背叛他的人。只是他对待背叛的人的方式不一样,长期的孤独和自立让他的性格更加孤傲。在他那个个性张扬的大伯影响下,他也不会把每个人都想象的跟纸片一样善良。警察局里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这个繁华都市背后的黑暗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现在的他似乎更相信荀子的主张:人之初,性本恶。
这或许就是淡定的根本原因:理解原因,知道结局。
等到他终于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原本就伤的很重,昨天黎明时分的那剧烈的撞车不知道又断了几根肋骨,吐了几口血。睁开眼睛,他又看到了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艰难的感知了一下全身,疼,他知道,自己还没死。
他用力的转了转脖子,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这不是警局的拘留室,而是一间卧室,复古简约的卧室:实木雕琢的窗框,漆黑骨感的玻璃罩吊灯,青色的大尼龙窗帘,床头是两方精巧流畅的小红木柜子。靠近东篱的这个柜子上安放着一个珐琅底座,水晶帽檐的台灯,还有一盏精巧的青花小瓷茶盅,上面茶盖微偏,乳白的杯口正冒出丝丝白气,显是刚沏的。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进来一人,中等身材,微微驼起的脊背,带着一副乌黑细边框的小圆花镜,轻飘飘的搭在干瘦的鼻梁上,似乎随时都会脱落一样。那人俯下身来,东篱看的清楚,花白略有些稀疏的眉毛,薄嘴皮,左脸颊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老年斑。东篱见这人似乎有点印象,猛地想起来了凌雪,面前这人正是半年前开着宾利接走凌雪的老头。
想到这东篱眉头微皱,心里泛起阵阵恶心,甚至想立即逃走。可那老头却像欣赏一件稀有珍奇的手把件儿似得,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圈,直看的东篱发毛,忍不住脱口而出:“看什么看?”
话一出口,东篱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该怎么挽回。只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转过脸去。老头却并未动怒,稀疏的眉毛微皱一下随之展开,自言自语似得咕哝着:一般的很,不明白。随即摘下眼镜,抄起台上的茶盅细细抿了一口,眉毛向上一挑,面色转喜,似乎很是喜爱。端着杯子默默离开了东篱的视线。
“我在哪里?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东篱刚想到要问的这两句话,人却已经消失了。
接下来好长时间又是一个人也没有,他想要大声呼喊,把人给招引回来,又怕说错了什么话。现在只能默默的等着,等到太阳从当中间滑移到了脑门上,才来了一个娟秀的女孩给他送来了一罐药汤。
“你们看见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了吗?”
“我这是在哪里?”
“你为什么不说话?”
“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还是既聋又哑?”
说道这,那姑娘秀眉一扬,漆黑的眼珠、长长的睫毛瞪着他说道:“你才又聋又哑!”声音又脆又亮。
东篱心中一乐,脸上挂不住的尴尬,嘴上连忙讨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问你你也不答话,我以为——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冷哼一声,并不睬他。东篱不死心又问道:“那能告诉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吗?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在哪?”
姑娘此刻却又像吃了哑巴药,瞧也不瞧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小柜子上依次摆出四个白瓷小碗,拿出一个釉面青花边口掐着金丝的小罐,倒出一股浓稠的褐色汁液,依次将那四个小碗倒满,一点儿不剩。
东篱诧异的看着她,只见她小嘴一努,瞧瞧小瓷碗,又瞧瞧东篱。东篱领会,艰难挪动了一下,上身拔高,斜倚在床头上,端起小碗正要喝掉,冷不防一股浓烈异常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直钻进他的鼻孔,顺着食管搅动的肠胃一阵阵恶心翻滚。他连忙将小碗放下,手扶着胸口,强忍了几下,终于还是没忍住,侧身歪头‘哇’的就吐了出来。姑娘却是早有准备,躲得远远的,不知从哪踢过来了一个黄铜罐子,正好接住了他的呕吐。
那味道东篱敢以人格担保,这辈子没闻过那么臭的东西。放馊的泔水、夏天的旱厕和腐烂的鱼虾的味道混在一起都没这个臭味的十分之一。他对着那罐子直把自己的肠胃感觉都要吐了出来,吐到再无可吐才缓缓止住了。经这一折腾,原本就没点血色的脸庞更显的煞白,身上也潮乎乎的冒出了虚汗。
东篱满脸惭愧且疑惑的朝着那姑娘看去,却意外的发现她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嘲笑。东篱无奈的眉毛向上一挑小声问道:“小哑巴,喝还是闻??”
姑娘收住了笑容,冷冷说道:“四碗药,四小时之内喝完,每小时一碗。”言罢甩身出去了。留下东篱一脸的悻悻之色。
不是闻的!喝?肯定要喝的,问题是,怎么喝?捏着鼻子。东篱小心翼翼的端起那小瓷碗放到嘴边,虽鼻子不通气了,可那臭味竟然能绕过鼻孔直通自己的肠胃,端起杯子来就是一阵搅动。强忍了一会儿还是无奈的放下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儿,东篱还是没勇气把那药汤喝下去。这时那小姑娘又进来了,瞥了一眼药碗见还是一点没下,俏脸一板,妙目向头顶上飘着:“切,怂包。浪费。”
说着就过来要把那四个瓷碗收走。东篱连忙伸手阻止:“嘿嘿,马上就喝。”
姑娘却不理他,冷冷的收回手臂,淡淡的瞧着他。东篱被她看的发毛,好不尴尬,硬着头皮颤巍巍的端起杯子,心一横:死就死吧。咕哝咕哝的就咽了下去。这一小碗药汤下肚,竟像是吞下了一大把小钉子,刚喝完东篱就觉得肚子里如同针扎似得,疼的他呼呼的喘起粗气。
小姑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表示什么,依旧是冷哼一声道:“下一碗一个小时之后喝掉。”说着出去关上了房门。东篱见她那傲娇的样子,想骂却又疼的使不上劲,只得双手捂着肚子。
那姑娘第二次进来的时候却抱了条大厚被子,也不管东篱死活直接扔在了他身上。要说冷,初春的天气是有点冷,可这房间里还是很暖和的。东篱根本不需要再添被子。可那小姑娘不管,只是冷冷的命令道:“把这个被子铺身上。”东篱无奈,只得依言扯了扯。盖好之后抬头看去,那小姑娘却不知何时又抱了一条棉被过来,这回东篱是不干了:“捂死了,不盖了。”
小姑娘却不理会,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鼻孔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没多会儿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依旧扔在了他床上。东篱被压的简直快喘不过气来。心中恨恨的想到:“这小姑娘故意整我,等我好了必定要逮住她好好整她一番。”
“一个小时了,该喝第二碗了。”这声音轻飘飘脆嘤嘤的,听在琪源耳朵里却字字透凉,直穿心底。
无奈的他先深吸了一口气,捏着鼻子,端起那小碗,猛的就灌了下去。接着就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疼得受不了叫出声来,再让那个小姑娘耻笑。
可这次喝下去的药却不是很痛,琪源正自纳闷间,就觉得口中、腹中一股股凉丝丝的气息不断的来回乱穿。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那凉气就窜到了胳臂上,手上,腿上、脚上,还有脑袋上。他只觉的自己身上仅存的那点热量像是被强力吸走了一般,只一会儿就开始浑身凉透,紧接着骨骼牙齿开始打颤。他不由的裹紧了身上被子又把那姑娘刚抱来的两床被子全裹身上,仍觉得冰冷刺骨。这寒冷不是来自外界,倒是自己体内刮起了西伯利亚的寒风。
他裹在被子里,头上开始一阵阵白雾凝结在发丝上,嘴唇也由红变紫。哆嗦着从牙齿缝里挤出字来:“还有被子吗?”
那姑娘还是俏生生的站在那并未离开,淡淡回到:“没了。”
“暖气有、有、有吗?”
“有,但是不能开。会影响药效。哦对了,还有空调。”说着那姑娘蹦跳着走到门边将这屋里的空调也关上了。
与此同时,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个秀气的小案,案边长坐着一位秀发披肩的绝美女子,正是张凌雪。在门口处矗立着一个老人,是那开宾利的老头。只见那老头躬身言道:
“四小姐,张公子其它还好说,喝了那四碗八苦汤,气血体力是没得问题了。只是那浑身的关节虽然接上了,可毕竟还是弱的,不结实。”
凌雪只是望着面前的案台,并不看他,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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