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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
夜晚，武梦珍的房间内。
“啊，把东西放这吧，够住，反正是双人床。”武梦珍指着另一半的床，冲着孟兰馨说道。
孟兰馨垂丧着脸，把自己抱着的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儿地堆在床上。
“怎么无精打采的？”武梦珍见孟兰馨不动弹，便帮着孟兰馨整理床铺和她带来的东西。
“我完了……我完了……”
“可别这么说啊。”武梦珍笑呵呵地回答，“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顺其自然吧。”
“真的是世态炎凉！”孟兰馨一屁股坐在武梦珍整理好的床上，“怎么办啊……”
“嗯……”武梦珍坐在孟兰馨身边，“你也是怪可怜的了。”
“不，姐姐，我不想被别人可怜。”孟兰馨的眼神忽然坚毅起来，她谈到这个问题，就不再那么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了，“寿命再短、命再不好，那也是我自找的，我怪不了别人。”
“倔强啊……”武梦珍叹息一声，旋即微微动了动身子、又道，“你现在在这儿，遇到的人，其实都是单纯可爱的孩子，包括我在内，也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梦珍姐姐，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啊？”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外面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
“我之前也上过一阵子的学，也是略知一二的。”
“未必。”武梦珍握住她的手，“你还没有到那个阶段，没有接触到真正的现实。其实在那个地方，没有幻想，却只有有理有据有条件的思考。所以你只得把自己的灵魂放在身后，把自己的心收到最里面，去适应那个地方的环境。而且，在那个地方，像你这样的女孩，一个都找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们被散发着铜臭味的染料，泼了一遍又一遍啊。”
……
武天一的房间内。
“给。”武天一从衣柜里取出备用的枕头和被子，递给李煦阳。
“我就贴个边儿睡就行。”李煦阳接过东西，都摆到床的一侧，大约占了床宽的三分之一。
“没事、没事，你太见外了。”武天一把李煦阳的枕头拉过来一些，“一半一半吧。”
“这……”李煦阳抓挠着自己的脸颊，犹豫了一下。
“难不成你还要‘据理力争’？”武天一半开玩笑地说，同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快点睡吧，我累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啪。”
灯一闭，屋子里陡然黑暗下来。武天一打着哈欠，掀起被子就要进。
倏尔，在被窝里出现两只与吸血鬼相似的血瞳，霰射出刺眼的红光！它打在武天一身上，直叫他头皮发麻。没有其他动作了，他能想到的，就是大声叫喊！
“啊……唔！”
武天一刚要喊，却被一只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嘴。
“别害怕，是我……”李煦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这个语气……武天一思索一下，哦！原来是小黯呐。
“喂！你这厮，可别像人界的娘们儿似的瞎叫唤。”李煦阳呵斥道，实际上李煦阳是不喜欢这么说话的，“听懂了吗？”
“嗯嗯嗯。”武天一连忙点头，其实他的鼻子也被那只手捂住。现在的他，脸憋得通红，马上就要上不来气了。
呼吸，我需要呼吸！见李煦阳还不放手，武天一开始挣扎。
眉毛一挑，李煦阳终算是把手放开。
“咳咳……”
哇！久违的氧气！我好像与你错过了几个世纪！武天一一边咳嗽一边在心中激动地喊着。
“好啦好啦，别装啦。”李煦阳压低声音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不是装啊！”武天一也压低声音说道，“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哎？这么严重啊……”李煦阳说完，便吐着舌头憨笑。
“你可别拿这副身体乱做表情，这样不但达不到卖萌的效果，而且让人不忍直视啊。”武天一捂着眼睛，这时才钻进被窝里。
“哦哦，说正事吧、说正事。”李煦阳摇头晃脑，大概是表达自己不关心武天一重视的那些东西，“我想知道，那个冯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啊，”武天一耸耸肩，“今天像是被人附身，想要刺杀我，结果突然分裂成两个人，自相残杀了。”
“分裂成两个什么样的人？”李煦阳说这话时两眼直放光，完全证明着一点——现在掌控他身体的小黯，看起来对这件事非常地重视。
“一黑一白。”
“再说得详细一点儿！”
“黑的那个浑身裹着黑雾，而且跟我离得很远，我压根儿看不清他的脸。白的那个闪着光，但是接近过我一次，我就看得比较清晰一点。”
“黑雾……”李煦阳浑身一颤，抓住武天一的肩膀，“那是火吧？快点告诉我！那就是黑炎吧？”
“的确是黑雾啊。”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我没怎么看清楚。”
“睡吧，晚安。”李煦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自己埋到被子底下。
武天一很是无奈，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聊到这就突然截止了呢？
……
外面着实是春夜。咄咄寒气击打着玻璃窗，留下白花花的一片“血迹”。若是谁家窗户缝留大了一点，它们就顺势钻进去捣乱，不仅仅是温度的问题，还有那一阵阵恼人的刺耳鸣叫。
所谓“春捂秋冻”，是真的有理。
“上官研究所”。
上官御行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步许久了。这期间，上官聪进来过几回，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得到，只得反反复复悻悻离开。
没人知道上官御行在思考些什么，属下也都在揣测。只有漂浮在营养舱里的上官月，能大致猜到上官御行的想法。
可是，她现在被拨了个精光，在竖直的营养舱里做着所谓的检查。
特制营养舱里，黄绿色的营养液中，气泡翻腾。
……
上官月所在的这间实验室，也算得上大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仪表摆放得整整齐齐。这个时候，只有五六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忙碌。他们之中当然有男有女，但是看着上官月这副样子倒也不脸红不害臊，因为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他们的实验。
上官月此时还能睁眼，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那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各种激素已经严重失衡了！我们的治疗没有任何效果！”一名女子正观察着电脑屏幕，大声向上官月面对着的那个男子喊道。
“不可能！再看看！”男子急切地回应。
“哥，实在不行就联系‘六号’吧……”旁边一名拿着薄本电脑、戴着方框眼镜的女子上前说道。
“唔……”上官月虽然听不着，也可以看嘴型和表情的。她所在的营养舱里大大小小的气泡被推得杂乱不堪，而在她的心里，她一直在呐喊：不要、不要！
当然，气泡是从上官月脚下、在液体中逐渐往上升的。
“怎么？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还是来了。
从自动门外走进一位眼睛过度近视、个子又矮又小的男孩，上官月离老远就看出来他是谁了。
没错，就是上官聪。
“你们暂时离开一下，我来弄吧。”上官聪指着在场的科研人员，叫他们离开。
上官月还在挣扎。
“为什么？”有几位科研人员不解，于是异口同声地问。
“什么时候话多了？”上官聪不耐烦地说道。
“行，那就交给你了。”科研人员中看似成熟的那位“哥哥”边走边说，“我们暂时告退。”
“嗯，快去吧。”上官聪翘了翘眉毛说道，他的样子，既滑稽又令人厌恶。
“唔！唔！唔！”上官月在营养舱里使劲翻腾，可惜手脚都被锁定在舱里固定的地方，想动也动不了多大幅度。
“咻。”
门，已经关上了。现在这个实验室，只有上官月、上官聪二人，和略有些光亮的环境。
“激素居然没完全让你变成理想化的玩具呢。”上官聪阴森森地说着，一步一步接近上官月。
“唔！”上官月想要抬脚踹他，但是没有用。系着她两条腿的锁链，她是挣扎不开的。
“这还是第一回，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你呢。”上官聪的脸都快要贴到营养舱上了。下一秒，上官聪的手也抚在营养舱之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玻璃真是不错。”上官聪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唔！”在疯狂挣扎的上官月看来，上官聪的手就像是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地摸索！她早已无法忍受，想要突破，却怎么也突破不了。
“接下来一定会成功的……哈哈哈……”上官聪从装着上官月的营养舱处离开，开始认真地操纵起机器。
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上官月绝望地看着自己头上缓缓降下的针头。
……
废话不多说。这天夜里，武天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比平日里的怪梦奇怪千倍万倍。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躺椅上，手里端着半杯红酒，望着湛蓝的天空，却露出忧色来。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紧接着，画风突变。
两股黑色的能量碰撞在一起，互不相让，单凭武天一这个角度，什么都分辨不了。
就这两股能量相撞，又能证明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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