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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涉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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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渊说她今夜不回校,让青少麟送她一下。

    青少麟、康诚、李汉风一众人的眼珠都掉地上了,然后康、李等人眼神复杂的齐刷刷转向青少麟。

    青少麟赶忙将他们赶回学校,康诚临走前大力拍着青少麟肩膀,说:“哥真服了你了!”

    王渊亭亭玉立站在路口,回首等着青少麟。

    青少麟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异常熟悉,像是梦中千百回的出现过。

    但今天真真切切的变成现实了。

    “怎么今天突然想回家了?”青少麟跑上去跟在王渊身旁,问道。

    王渊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就是想问我这个?”

    青少麟心底直骂自己,“真笨。”但恍然之间,梦想变成现实,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王渊身边,突然变得很木纳,心底有很多话想说,但嘴上却不知道说什么。

    王渊将吹乱的发丝勾到耳后,青少麟看得有点呆了,王渊嗔怪说:“你看什么!”

    青少麟张口结舌道:“你真漂亮。”

    王渊淡淡道:“我漂亮还是杨一丹漂亮?”

    又是这问题,为什么女人总要问这问题。

    据说标准的教程是,马上看着对方眼睛,毫不迟疑回复:“你最漂亮。”

    但青少麟没法骗人,他只好老实道:“你们都漂亮。”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真是教科书版最差回答。

    王渊听了,却说:“那你真是夸我了,我哪能跟东洲市第一女主播比。”

    这话听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青少麟强咽着口水,说:“我们得快点了,否则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吧,我们走走,散散步也好。”王渊似乎挤牙膏一样挤出这句话。

    “好!”青少麟直听得心花怒放,自己真蠢,怎么让女生先说出来了。

    两人慢慢走下去青云街。

    见王渊张口欲止,青少麟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渊顿了一顿,说:“上次警察找我,我就想问……”她转过身,眼神紧张看着青少麟,“刘亚东的死,到底跟你有没关系?”

    青少麟叹了口气,说:“不能说没有关系,他的确是因为我才死的。”

    王渊捂着嘴震惊的看着青少麟,青少麟马上道:“但他真不是我杀的……”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冒出两辆旅行车,车门腾地拉开,每车跳下5、6条大汉,举着黑头罩直向青少麟、王渊扑去。

    青少麟冷哼一声,他正要动手,却见前头举起两把黑乎乎的枪,枪头一闪,两张渔网先后罩在他身上,青少麟双手抓着渔网用力一分,渔网一下被撕开,四周的大汉大吃一惊,忙有两人举起冒着蓝光的枪“啪”一声,蓝光射到青少麟身上,青少麟立时感觉一股电流流过,他不由自主啊的大叫一声,人却没倒下,举枪的人大为震惊,又将电击调到最大。

    青少麟全身被蓝光绕身而过,嗞嗞作响,他朝天举着手,人扑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还飘着一点被电焦的气

    王渊尖叫一声,正要去救青少麟,一黑头罩已罩她头上,跟着人已被大汉扛上车。

    青少麟却被5、6条大汉抬上另一辆车,车子加大油门冲出青云街,消失在夜幕中。

    青少麟再行醒来,感觉脸上一阵痛疼,他张开眼,眼前是张熟悉的脸,竟然是黑豹,黑豹又一掌重重抽在他脸上。

    青少麟大怒,他起手脚要打过去,却发现双手手腕被手指粗的铁链扣牢,铁链的另一端焊死在水泥地上,而自己的双脚脚掌浇铸着水泥,双脚连在水泥地上,无法动弹。

    一人说道:“他们说,一定要这样才能锁住你。”

    青少麟一见到这人,脱口叫道:“刘文海。”

    这人身体矮粗,脸晒得紫黑紫黑,但一看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刘亚东的父亲。

    青少麟心一沉,他应该能想到,以刘文海的性格,对刘亚东的死,他是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只是青少麟的事太多了,他完全顾不及,他犯了大错误。

    刘文海,他是在找机会为他儿子报仇……青少麟悚然一惊,“王渊!”他叫道,刘文海肯定会找上王渊,他怎么会把这忘了呢!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王渊已被虏来了。

    青少麟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明显是一栋荒废多年的烂尾楼,而且还在荒野,楼外四野漆黑,寂静无声,还没什么灯光,只有天上的星光,还有远处偶尔闪过的车灯。

    烂楼大厅中的凹池子,青少麟就被灌了水泥冻固在这池子上,而王渊则被绑在右前方十几米外一水泥柱上,泪眼婆娑,四周或站或坐着15个汉子,他们凶神恶煞的拿着铁棍刀斧,还有两人拿着电击枪对着青少麟,当他是受困的野兽一般。

    刘文海对青少麟说:“这地最近的人都在40多里外,你随便叫也没人来救你的。”

    青少麟点点头,十分平静的说道:“那就好,你们叫起来也没人救。”

    四周的人哄地大笑起来,刘文海目光仇恨的看着青少麟,说:“还叫嚣,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拉了拉手边绳子,“卡”的一声,青少麟头顶一桶被拉开,哗哗的水泼下淋了青少麟一身。

    立时一股汽油的味道弥漫整层楼。

    这下连青少麟亦不禁脸色一变,身上淋透这汽油,一点火星都能让他变成烤猪。

    只听王渊惊骇叫道:“你,你怎么,怎么杀人!你不是说不伤害他吗?你这样,你这样我报警!”

    刘文海怪嚎一声,怒吼道:“报警!我他妈是想报警呢!我儿子在他们手里被烧成一块块,东儿死都没个全尸!结果呢,结果案子查了吗?

    妈的老子今天不把你这王八蛋烧个七零八落,对不起我冤死的儿子。”他走过来一掌打在青少麟头上,吼道:“说,你是怎么把我儿子杀死的?”

    刘文海这一掌如闪电一般,青少麟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心一下子冰凉一片,像被人摘下放到冰天雪地中,他哑着声音对王渊道:“原来……原来这是你今晚夜宵的原因……”

    王渊抽泣痛哭道:“……不,不是的,他威胁我们,要我们还钱……我爸,我爸他正用着药,要没钱没药了他活不过三天,我跟他说,刘亚东不是你杀的,他说,他只想从你那知道刘亚东死亡的真相,他保证不伤害你……”

    青少麟从没想到,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这般的感觉,似乎肝肺都被人用绳拴住不停拉扯,他深深长长的吸口气,丹田内息周天巡行,整个人清醒过来。

    眼前这刻,他再不能这么混乱了,再因王渊的背叛心乱,那他下场就是一头烧猪。

    眼前情形再明白不过了,刘文海成功利用王渊家的困境——她父亲的病危,胁逼她来套他的话,套他刘亚东死亡的真相——也许刘文海就认为是青少麟杀的,但他必须亲耳听到青少麟的坦白!

    否则,关于刘亚东为什么死,怎么死,在刘文海心里就是一个黑洞,余生都在吞噬刘文海。

    青少麟就算骗他,对刘文海也是一种解脱。

    刘文海最后,一定会杀了他,甚至还会杀了王渊。

    王渊——她是迫不得以——但青少麟没余暇想原谅与否的问题。

    不想死,就得全力出手。

    “刘文海!”青少麟抬起头看着他,缓缓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刘亚东怎么死的?”

    刘文海大口吸着空气,用尽全身力气站直身子,瞪着青少麟道:“快说!”

    “他就死在仇恨与狂妄自大上,跟你一样。”青少麟说完最后一个字,猛地真气狂涌,舌绽春雷,厉吼一声。

    他这声,连夜鸦都震蒙过,对刘文海这些普通人,自是大见其效。

    刘文海离他近,一下被震倒地上,其他人好一点的抱头大叫,抵抗差一点的直接晕过去。

    青少麟两手猛力一提,“嘭”地尘土飞扬,腕上的铁链带起水泥块,一人向地上的电击枪爬去,青少麟右手抡出,铁链带着水泥块砸在那人背上,那人惨叫一声,当场没了声息。

    青少麟全身是汽油,他容不得一点错。

    他蹲下,双拳用力击在脚下的水泥上,“砰”地大响,脚掌周围的水泥都碎裂了,青少麟全力一蹬,泥块飞溅,人已跳到半空中。

    他这几下动作迅快之极,那些人刚停止转圈稳住身子,青少麟已如猛虎下山般,挥着铁链,如流星锤一般,一锤一个,将十几个人全打翻在地。

    刘文海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见满地横七竖八的躺满人,他又痛又悔,恨当时不马上把青少麟给点了!

    但谁能想到这样都困不住这小子,这小子还是人吗!

    他掏出腰上的手枪,抢到王渊旁边,用枪抵在她脑门上,大吼道:“住手!”

    王渊仍未醒来,头软软的垂着。

    青少麟转过身,拖着铁链丁丁当当的走过来,毫无惧色,径行走到他们身前,说:“你不是想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刘文海牙都要咬断,眼欲滴出血来,厉声叫道:“别蒙我!”

    青少麟摇头道:“但有一字虚假,我任由刘亚东冤魂拖我入地狱。不管你信不信,你儿子真不是我杀的,但他死前,我在场,他最后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

    刘文海全身颤抖,说:“他……他说什么?”

    青少麟叹了口气,将刘亚东的话复述一遍。

    刘文海眼泪刷地流下来,问道:“他怎么死的?”

    青少麟叹了口气,又将刘亚东撞车,被夜鸦打死的经过说了。

    刘文海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少麟双手卡嚓各自掰断手上的铁扣,将铁链远远甩出去,看着刘文海道:“你说,我用得着骗你么。”

    有这种实力的人,的确不用骗人,刘文海仰天叫道:“冤孽啊冤孽,东儿,你的心愿,爸帮你圆了。”

    他腾地举起枪,对准青少麟,猛地眉心一凉,手指怎么也使不上力,仅余的眼光看到血哗哗的自眉心奔腾流下,人一下扑倒地上。

    青少麟扳断铁扣的时候,手中已藏了一铁片,刘文海还未开枪,青少麟已先行一招“流火经天”,铁片自刘文海眉心射入,自后脑穿过,直接将其击杀。

    冷静的使出这一招后,他手才抖起来。

    他终于杀人了。

    尽管是自救,但他终于杀人。

    地上那些人虽伤重,但毕竟没死,但刘文海中这一下,他真的踏入深渊了。

    王渊突然嘤咛一声,似要醒过来,青少麟一惊,连忙扯断她身上的绳子,将她背起来,看着满地倒下的人,青少麟也不怕他们报警。

    先行犯法的是他们,他只是自卫。

    他下了楼,才发现这一片全是烂尾楼,几百上千栋那么多,这大片楼盘还是在一河心的岛上,想是开发商最后没钱起建了荒废的,寂静得有如鬼城。

    青少麟不会开车,只能抱着王渊一路往城市灯光的地方跑去,途中他还嫌全身汽油味太重,跳入河洗了一遭。

    青少麟跑了十几里,才找到一加油站,一问才知道,这里竟然是青阳县,离着东洲上百公里。

    这大半夜的,他满身**,背着一昏迷不醒的女孩,哪有车敢搭理他,不报警算不错了。

    加油站幸亏还有着一小旅馆,青少麟只好开了房,登记的时候服务员还小心的盘问了半天,青少麟好不容易编了小情侣私奔的套路才骗得入住。

    王渊还沉沉的睡着,脸上的泪痕明显可见,青少麟呆呆看着她,女神就在他眼前,呼吸可闻,但青少麟却分明觉得,她离他很远,很远。

    不用说服自己,青少麟知道王渊的选择没有错!

    那种压力不是她能承受的,刘文海没有给她选择,在青少麟与她父亲之间,她唯一能选的,就是她父亲。

    但青少麟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他洗了个热水澡,翻窗上了楼顶,直站到太阳升起。

    旭日东升,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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