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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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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说林则徐烧掉鸦片违反自由贸易原则的脑残,先不说鸦片贸易的反人类性,就是按照最扭曲的关贸规则,被烧掉的鸦片也是没有报关的走私货物,任何国家的政府查到后都可以没收或烧掉的。

    因为这个缘故,赵大贵一直觉得目前魔都的洋商和中国买办,任何一个人被坑掉也是自作自受的事情,不需要得到任何同情,这一点同样适用于跟大贵商行一直合作密切的乔治巴富尔领事。

    赵大贵和林阿钦的合作意向达成后,就很快签署协议,交割货物和钱款。

    因为这时代并没有什么竞业禁止的说法,也没有相关的执行能力,林阿钦要求赵大贵不得在苏州经商,其实没有任何能力加以约束的。

    不过,双方对此也有应对的方法,挑了一个时日,两个人邀请在魔都的所有外国商人和传教士,又请来多名举足轻重的本地商人和苏州商人,在所有人都见证的情况下诵读赵大贵和林阿钦之间的合作条款,同时赵大贵也发誓三年内除非林阿钦同意,否则绝不会到苏州进行任何商业活动。

    理论上这种誓言没有什么法律约束力,但这时代的商人非常重视口碑和承诺,一旦赵大贵违反这条约定,势必会大大损伤自己的声誉,因此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违反的。

    林阿钦要求赵大贵这么做,还有一个深意,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白赵大贵以后不再到苏州做生意,就是原先的洋货生意也大部分转给义升行,他自己还要出国,以后的魔都市面,就是义升行一家独大的局面。

    事实上,这么做的好处非常好明显,所有参加双方约定仪式的商人们事后都到林阿钦身边去,不停地恭维他达成的巨大成就,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提出生意意向,让林阿钦高兴得不得了,红光满面,不断跟人应酬。

    反观赵大贵这边,就冷落了许多,就是巴富尔领事也觉得赵大贵为了修筑铁路,前期的付出好像大了些。

    不过,就算赵大贵的大贵商行做的洋货生意注定萎缩许多,赵大贵本人依然是拥有上百万元身家的大富翁,真正的大商人,如怡和的詹姆士马地臣和旗昌洋行的吴利国等人,都要到赵大贵身边来恭喜今天达成上百万的大生意,顺便问一下铁路修筑计划的进程等。

    吴健彰也参加了此次仪式,还一副神情复杂的样子,不知其心理阴影多大。

    赵大贵当天就拿到价值一百二十五万的钱庄银票,交割了所有货物和房契等,回到大贵商行所在的赵家大院,就把掌柜们四处分派出去,把商行的债主们都找来,趁这个机会全部结算清楚。

    等到把货款和钱庄息钱等全部结清,前后花出去四十多万元,最后赵大贵手上就剩下八十二万元的现金。

    如此算来,赵大贵如今的财富包括赵家小院和赵家大院两处房产,以及手上的这笔现金,资产总值达到八十三万五千元左右。

    赵大贵心里乐开了花,手下的掌柜伙计们却一个个如丧考妣,大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态势。

    想了一下,赵大贵决定还是给手下的人们鼓一鼓劲。

    “今天晚上在得意楼包个场子,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顿饭,犒劳一下。

    对了,咱们现在有钱了,也该发钱了。

    没说的,凡是我大贵商行的人,不管是做什么职位的,一律多发三个月的薪酬,同时以前许诺的那些业务奖金,今天也一并发了,让大家高兴高兴。”赵大贵挥舞着银票说道。

    为了鼓励底下掌柜们努力干活,赵大贵以前制定过比较详细的奖惩制度,对拉到活和卖货出力的掌柜伙计提供一定比例的奖金。

    对销售员和业务员按比例提成,在现代企业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就是现在所处的清代,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大贵商行所做的业务涉及的资金极为庞大,一些业务做得比较多的掌柜们,按约定能提数千元银元,就是一些伙计也能有数十上百的提成,与他们微薄的薪酬相比,是非常可观的。

    只是,赵大贵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手下的掌柜伙计们只是勉强笑了笑,并没有多少高兴的表现。

    “怎么回事,都要发钱了,大家怎么还不高兴呢。那个小李子,你前段时间跑业务跑的勤,奖金能有二百多元,比一般的掌柜还要多一些。

    出来给大伙笑一笑,让大家乐一乐。”赵大贵指着一名业务比较好的伙计,就差说你出来给爷笑一笑。

    只是,这位姓李的伙计,也只是勉强笑了一下,才问道:“东家,您要发钱,大家自然高兴。

    只是,您这发钱之后,咱们这大贵商行还继续做下去吗?”

    “做,当然做。我们只是苏州的生意不做而已,其他地方的生意都能继续做下去,不仅要做下去,还要做大。”赵大贵急忙回答。

    “可是,您不是说要做什么铁路生意,还要到英国去一趟回来吗?”

    “唔,这个,去英国也不是这几天的事情,至少要等到年后才要考虑。

    至于铁路生意,做肯定要做,具体怎么做还要琢磨,而且要做铁路了,那就更要仰仗诸位努力,不是吗?”

    大贵商行的掌柜和伙计们听完不由一愣,心想年后才到铁路,那你这么急着卖库存,连苏州的生意都要抵给人,这图什么呢。

    “那我们大贵商行,以后也继续做吗?”最早就跟赵大贵的那位陈掌柜,仗着资历最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要继续做,而且还要做大。

    大伙儿放心,苏州的事情跟大家伙儿没关系,咱们洋行不会撤下来不做,更不会裁撤人。”

    赵大贵接连做出保证,才让掌柜伙计们明白出售库存和苏州产业只是权宜之计,这大贵商行以后还要继续干下去的,至少年内是不会出问题的。

    听到这些话,掌柜伙计们的表情才好看了些,大贵商行福利不错,老板做事也痛快,重要的是还是魔都商界的翘楚,但凡有可能,大家还是希望商行一直干下去的。

    不过,一部分头脑灵活的掌柜心里却疑惑起来,如果商行跟以前一样,那这老板上蹿下跳,弄出这么多麻烦事是要干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觉得库存太多,想要尽快脱手才这么做的?

    那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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