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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石青衫皱了皱眉，看着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的童百万，难道对方真是个傻子？
“我怕，我现在简直怕的要死。”童百万一字一句道，浑身仿佛筛糠一般颤栗起来，语气却怎么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着了魔般看着眼前散发着阵阵凉意的剑尖。
“我的发音有问题？”石青衫笑吟吟的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童百万一脸认真道，看着无风自动的飞剑，整个人仿佛陷了进去。
“那想不想学？”
“想。”
“想先学什么？”
“先学发音。”
“我叫什么名字？”
“石青衫！”
“孺子可教也。”石青衫甚是满意。
“那跟我走吧。”石青衫大手一挥，站起身来。
“去哪儿？”童百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依依不舍的看着石青衫将飞剑收回修中，那么长的剑，一个袖子怎么就装的下呢？
“当然是师门了。”石青衫仿佛看到了一个白痴
“现在？”
“现在。”
“不行。”童百万毫不犹豫的回答。
“嗯？”石青衫清秀的脸上眉头拧成了一股。“为什么？”
“你得先告诉我这一走会怎样。”童百万抬起头触上石青衫锋利的目光，却毫不退让。
“也不会怎样。”石青衫想了想，“今天一起来的四个人，失败的那个人会被抹除今天的记忆，哪怕以后有人对他提起，他也想不起，或者听不见。”
“这是什么？”
“不可听。”石青衫想了想回答。“关于你们三个的记忆他再也无法想起。”
“什么是失败？”童百万认真考虑了一会问道，“失败和成功是建立在有试炼的前提上吧，可是我没见到。”
“我自有我的决断，这就和你无关了。”石青衫走到落地窗前，指着楼下那名少年道，“比如他，就是失败那一个。”童百万走上前往下看去。
“余欢，你走不走啊，要上课了。”窗外楼下响起少年变声期独有的略微刺耳的声音。“余欢，余欢！”
“如果我今天没来，是不是就是他跟你走了？”童百万看着王小山倒下的身体沉声道。
“你不来我也不会带他走的，”石青衫想了想认真的回答，“另外两人也不会。”有些话，该说就得说，修行一路，最忌心魔，一件小事，在以后都有可能变成无法战胜的心魔。
“那我不走了。”童百万笑了笑，转身而去。
“为什么，”石青衫懒洋洋问道，“今天他无非是他给与了你帮助，但是你占用的并非是他的名额。”
“因为我觉得我是个天才。”童百万停住了脚步。
“所以呢？”石青衫不解道。
“所以我不一定要跟你走啊。”童百万的逻辑很简单，跟谁不是跟，凭什么让自己走就要走，王小山和自己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接触，但是在童百万看来，男人嘛。这样挺好，君子之交还淡如水来着。反正童百万是认定王小山是自己朋友了，自己朋友不多，少一个就少了一个，他不想以后的某一天在大街上遇见，一脸兴奋的上前冲王小山打招呼。
“你谁啊？”王小山应该会这样回答吧，童百万想到，觉得自己做的决定让自己很爽，一步踏出，这一次终究没有再次遇见鬼打墙，成功的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童百万觉得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正向自己挥手。
石青衫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右手撑着下巴，左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看着消失在光影中的少年的背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是个好苗子。”石青衫对着电话说道。
“老头子你就放我几天假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把人带回来。”石青衫看着悬浮在身前的手机，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道。
“是不是再顺路去鹤鸣山凑凑热闹？”电话那头有老者笑问。
“全当带师弟见见世面嘛。”石青衫舔着脸道。
“不行，三天内给我把人带回。”
“师傅，你说啥，大声点啊。”石青衫将手机拿的远远的夸张喊道，“我听不见啊，这儿太高，信号给吹没了，就这样，过些天给你把人带来。”说着也不管电话里的咆哮，挂了电话，随手关了机。
“师兄我可是寂寞的很那。”石青衫看着消失在天台上的两道声音，笑吟吟的躺在身下剑身上，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好不快活。
一天的课结束了，王小山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教室，抬头看了看西垂的日头，王小山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童百万上午就回家了，说是有事要做。王小山很想拉个人陪自己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找谁，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怎么个难受我也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但是真的很难受。那大概应该去看心里医生了吧，王小山心中自嘲道。
直到一个有些高壮的身体拦住自己的去路。
“杨老师？”王小山疑惑道，“您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难得抽空出来走走。”杨林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笑容，“一起走走？”
“嗯。”少年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心情不好？”
“没有，”王小山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
“在恨着谁？”
“如果我知道该恨谁就好了。”王小山再次哭着脸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君逸这个名字吗？”杨林停下脚步看着垂头丧气的少年。
“他是谁？”王小山抬起头投去疑惑的目光。
“大概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这次换杨林摇了摇头，重新向前走去。很重要的人，对谁重要？对自己？还是对杨老师？王小山不知道，只是对于这个名字，自己并没有印象。
“小山。”杨林叫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我……”王小山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打我上小学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了，我过得生活一直就是这样，所以我不知道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王小山盯着杨林的背影认真道。少年觉得眼前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一直严厉的杨林第一次让自己觉得神秘起来。
“知道了。”杨林点了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光知道有什么用呢，少年默默翻了个白眼。
“快些去吃饭吧。”杨林背对自己招了招手，向前走去。
“时间还没到吧”杨林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我想现在来？”一道矮壮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杨林身旁，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怎么样？”男人蹲下身子点上支烟，深吸一口道。
“你跟了这么多年，你在问我？”杨林头也不回道。
“我看不出来啊。”男人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就看得懂了？”
“别人看不看的出来他的底细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看得清。”
“所以呢？”杨林转过身看了看蹲在一旁吞云吐雾的中年壮汉，目光落在了他指尖夹着的烟上，“这里是学校，不准抽烟。”
汗衫男人有些讪讪的看了看手中燃了大半截的烟，埋头深吸了一口，这才掐灭。
“你家母老虎真有那么凶？”杨林无语的看了看男人的动作。
“就那样呗。”壮硕男人抬头看着杨林道。
“活该。”
“我乐意。”
杨林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矮壮男人，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外面怎么样了？”最终杨林换了个话题。
“乱翻天了呗。”眼中满是严肃，“你觉得能安静的下来？”
“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
“去哪儿？”
“去扬州。”矮壮男人站起身随意的伸了个懒腰，一身虬龙般的肌肉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
“这玩意明天给那小子。”男人摊开右手，一个黑色小瓷瓶静静躺在手心。“别忘了。”
“别死了。”杨林接过瓷瓶，淡淡的说道。
“我要有那么容易死，早就不在这儿了。”男人憨憨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冰凉的黑色瓷瓶，杨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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