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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听到有人叫自己，王小山连忙收回思绪，回过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少女疑惑道，“夏小雨？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夏小雨俏生生的笑道，“我可以坐这儿么？”
王小山挠了挠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夏小雨这么落落大方的和一个男生说过话，一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还是那个夏小雨么。
“看什么？”注意到少年有些惊讶的目光，少女微微笑道，隐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王小山的记忆中从没见过笑起来像夏小雨这么好看的女生，那个词语怎么说来着，如沐春风？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王小山觉得这个笑容能让夏天失去温度一般。
“坐吧。”王小山连忙道，看到夏小雨笑弯的双眼，有些无奈的捂住脸，“想笑就笑出来吧，憋着不辛苦么？”
“噗，”夏小雨终于笑出声，双眼盯着王小山剃的干净利落的脑袋，“你，你怎么想起会去剃光头的？”
“为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啊。”王小山收回捂脸的双手，突然望着夏小雨狭长的双眸道，“小雨，我……”
“啊？”夏小雨怔了一下，没来由的想起余欢曾经说的话。
“王小山长得也不赖啊，说不上如何帅气，但是长得还算清秀啊，关键是还耐看。”夏小雨看了看剃了光头的王小山，的确是谈不上帅气，但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就像那些个邻家大男孩一般，眯着眼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那么阳光，开朗。于是下一刻，女孩精致的笑脸瞬间布满了晚霞一般，红到了脖子根。
“我，你，不是，我们，我们还……”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了声音。
许久，夏小雨抬起头道，下定很大决心正要回答。“王小山，我……”
“小雨，我开玩笑的，刚刚杨老师拉我去理发，说我头发太长了，没有个学生像，你看，老师给我的复习资料，让我好好复习参加高考来着，”说着少年下巴轻抬，指向一旁长椅上的参考书，“反正明天你就知道了，等你看到杨老师你保证会笑死的。”少年双腿张开仰身靠在长椅上，没心没肺的说道。
夏小雨恨不得现在有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自己居然还认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于是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让人难堪的少年。
“小雨，你是我们年级第一把。”王小山看着远方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能不能教教我。”
“又是玩笑？”夏小雨觉得自己听错了，王小山想学习了？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只是声音有些微不可闻。
“我认真的，”少年扭头看着坐立不安的少女，“我的确是对大学不抱什么期望，因为有人和我说过，不管怎样，我毕业的时候肯定能上大学，既然不用努力就能上大学，那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去做那些裹脚布一样的题目。”
“但是终究不一样，”看着眼前女孩疑惑的目光，少年眯着眼解释道，“我觉得吧，如果我可以凭自己的努力上大学，为什么要走别给我踩好，甚至踩结实了的道路？所以如果你有时间，而且方便的话，能不能教教我，这些年都贪玩去了，但是肯定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你不会是……”少女糯糯道，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我不是想接近你，只是觉得你是身边学校最好的学生，要努力当然要向你靠齐咯。”王小山摸了摸身旁的复习资料笑道。
“那行。”看着王小山的目光，夏小雨终于是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王小山眯着眼说，刚刚在杨老师家放不开，没怎么吃饱，现在有些饿了。“我请你吃夜宵吧，前面有家露天烧烤……”说到这里王小山有些尴尬的停住，看了看夏小雨身上精致的裙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肯定不便宜，都说夏小雨是富家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路边小摊买的几十块一件的t恤，少年挠了挠头，路边烧烤什么的，好像不太卫生吧。
“走吧，我也想吃吃看好不好吃。”少女挽起垂下的发梢，冲王小山轻轻笑了笑，“吃穷你哦。”于是少年觉得一阵清风拂面，感觉不要太好。
……
学校附近，小网吧内，强子正埋头蹲在电脑桌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屁孩打游戏的时候把主机给蹬坏了，作为网管，只得亲自出手维修了。
在强子忙的满头大汗时，嘈杂的网吧突然陷入了寂静，老旧的机箱运行产生的嗡嗡声也消失不见。
“就来。”强子头也不抬的说道，继续手上的工作。合上机箱，拧紧螺丝，强子这才从桌下钻出来，用胳膊擦了擦满头大汗，看向背对自己坐在椅子上的陌生男子。
“需不需要我给你说说来意？”男子沉闷道，却是头也不回。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强子拉开抽屉，将手中的工具随手扔进其中，随手合上。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拿的钱财你能不能花光？”
“早用完了。”强子咧嘴道，常年住在阴暗小屋内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缕得意。
“终南山，”强子骤然道。“是终南山。”
“不是花光了么？”
“你他娘的能不能把剑拿开？”强子恨恨道，“随便动刀动枪的好嘛？打坏了电脑你赔我钱吗？”委实是顶着自己背心的短剑尖杀机太盛，强子毫不怀疑，自己的回答如果让对方心生不满，这一剑随时能将自己刺个穿透。
“虽然别人叫我傻子，”男人淡然道，“所以你也觉得我是傻子？”
“现在还有谁敢叫你傻子？”强子翻了个白眼，“估计连睡觉都巴不得缝上嘴巴，生怕被你杀到梦里去。”
“我觉得你现在乐意当一个傻子。”强子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一缕白烟，小小的网吧逐渐被烟雾坏绕。“来一支？”
“他不让。”男人想了想，憨憨的笑道。强子不确定是他，还是她，或是它，却也没敢开口问。但是这个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自豪的男人在强子看来，怎么看怎么陌生。
“你怎么有时间站在我这么个小地方。”强子咧了咧嘴，“你现在应该挺忙的吧，毕竟闹出这么大动静。”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能站着。”男人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下来，右手一招，定在强子身后的古朴短剑飞射而回。“狌狌。”男人这么喊道。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你的过去？”强子笑了笑，脸庞变得有些扭曲，满是凶意。
“走一个？”男人道。
“比如说，楚伯……”强子讥讽一笑，全身肌肉迅速颤动起来。
打断强子的是一道清脆的剑鸣声仿若划破天际，从静止不动到超越视野所能及，只是短短一刹那而已，恍惚间那道仿若令天地失色的刀光已是破空而来。
“一个身外化身罢了，真当我怕你不成？”强子的怒喝响起。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瞬间从心底席卷而出，强子怒喝一声，瘦小的身体瞬间膨胀，一头黑发飞速拉长，茂盛的黑色体毛从毛孔中迅速生出，脸部也随之扭曲突张，最终化作一只猿猴状野兽，一双白耳直指青天，一层肉眼可见的红芒自眼中流逝而出，顺着毛发流转。化作一层血色光幕，已达三米的身体仍在持续增长，看似过了很久，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强子最后说的那个字却依旧在室内回荡，只是被剑鸣与猿啸所遮盖。
青芒气势汹汹，划过血色光幕，一个回转，而后又携裹不可挡之势飞射而回，静静的悬立在虚空中，青墨色剑身光洁如玉。
“斩你千年过往，就当是买个教训吧。”男人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你不守规矩在先，这是因，斩你一剑，便是果。”
“呵呵，你居然给我说佛教的因果？”强子化身的奇异猿猴讥讽道，只是语气中满是虚弱与愤怒，“不觉得好笑么？”
“三千大道，殊途同归，我觉得有道理，所以我就说了，这和我信不信佛，并没有什么关系。男人高大厚实的身体停在门口，右手一抛，一道荧光划过，落在强子手中。“那这东西就当做是这一剑的果吧。”
“你，你，你、”感觉到手中温润的物体，强子巨大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血色光幕散去，现出已经一只被削去一耳的狰狞巨兽。
“你只帮我做一件事就行，至于是什么事，你到时候便会知晓。”男子闷声道，打量了一下这家小小的网吧，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马上要高考了，关门一段时间吧，要奉公守法才能活得更长久些。”
“谢谢，谢谢，”强子的身体逐渐缩小，重新化作人形，匍匐在地上，右耳断处鲜血直流，显得有些可怕。只是此刻强子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根本被眼前男人一剑斩了个通透，就这么朝向男人双膝跪下，声音沙哑的不停地道谢，语气中满是哭腔。
“我真的，”强子的头死死地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握拳，一次次的用力锤着地面，带着哭腔道，“谢谢您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又道只是未到伤心时，其中悲苦有几人能体会？
无声的哭泣在屋内断断续续，久久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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