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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道,生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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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以后,楚风岚已经来到太平山中段,他脸上带着几分惊疑,这一路上他居然没有遇到一只魔兽,这种事情在这个活跃期显得极不正常。

    又是一段路,依旧没有半只魔兽的影子,不过,凭借楚风岚惊人的嗅觉却是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浓重了一些。

    “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楚风岚心中暗道。

    这样的情况下,楚风岚行走间变得更为小心,越走,他越是心惊,只见,从中段开始往下,逐渐能够看到一些魔兽的碎肉以及一些部位。

    楚风岚边走边暗暗思索道,“应该是某个强大的存在正在下山,故而扫荡了一批魔兽,这强大的存在可能是一只二星境的魔兽,即便不到,那也是一星境的巅峰。”

    这是根据那只被他杀死的暴熊做出的判断,普通的一星境绝对无法如此轻易做到这种程度。

    这么看,这条路短时间内应该还是安全的,想到着,楚风岚也就不再保留,施展身形快速下山,果不其然,这一路上极为平静。

    当他来到太平山下段之时,却发生一个让楚风岚脸色极为难看的事。

    一只只睁着血红色双瞳,狰狞的大口中留着沾着粘稠的唾液,它们身下还有数块残破不堪的魔兽碎肉,此刻正美滋滋地啃食着,赫然是追了楚风岚一夜的阴风狼群。

    他突然醒悟了过来,既然他能闻到血腥味,那么势必其他的魔兽也能察觉到,他忽略了还有魔兽存在的可能。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大意,实在是因为他内心已经被那强大的存在所震慑。

    “大意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魔兽对于血液有着近乎变态的渴望,为什么它们没有被吸引过去被那强大的存在斩杀?

    随后,当他目光锁定在一只体型比一般阴风狼要大上几号,额头上比之一般的阴风狼多上一撮淡金色毛发的阴风狼后,他明白了,没想到这阴风狼群居然还有一只阴风狼王。

    心中苦涩的同时,神情凝重,他能看到那些原本在啃食碎肉的阴风狼,目光逐渐聚集到楚风岚身上,并缓缓地移动上前,显然先比这些碎肉,在他们眼里还是这个活人要好吃得多,他分明能看的那阴风狼王伸出腥长的舌头在嘴角舔了几口。

    抽出仅存的一把匕首,毅然朝着狼群中的那只阴风狼王奔去,既然此战在所难免,那么就要擒贼先擒王。

    阴风狼王显然也知道楚风岚的打算,然而它压根就不打算和楚风岚死拼,身形后退之际,其他的阴风狼一拥而上,自己则在狼群后嚎叫,仿若在狼中明将,发号施令。

    有规律的阴风狼群给楚风岚的压力剧增,使得他始终无法靠近阴风狼王同时,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即便他费尽千辛万苦斩杀了一只阴风狼,立刻又会有下一只补上来。

    而且因为阴风狼王的存在,外围还有上一层阴风狼群始终没动,显然是在防备猎物逃脱,使得楚风岚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楚风岚突围就会为外围的阴风狼阻碍,其他的阴风狼也会随之重新围过来,重新形成一个包围圈。

    刚刚刺杀了一只阴风狼,他就被身旁一只阴风狼偷袭成功,身体被撞飞。

    即便在蓝境下,他能够看清它们的动作,但他的身体却无法及时作出反应,渐渐地,他眼中的蓝芒也逐渐消散不见,高强度地使用,让楚风岚的蓝境也难以为继。

    前面一只阴风狼张着血腥的大嘴,对着楚风岚跃来,显然是打算收割楚风岚的性命。

    楚风岚心中已经绝望,默默地闭上眼,喃喃道,“爷爷,我可能无法完成您的遗愿了。”

    重新睁开眼的楚风岚,双眼已经充满了血红色的细丝,左手猛然塞入撕咬而来的大口之上,右手持着匕首的手臂猛然一扎,狠狠地扎进那只阴风狼脑内,顿时灰白色的液体霍然流出,那只阴风狼甚至无法惨嚎出声,它那双原本明亮的双眼逐渐变得黯然起来。

    随后,右手猛然抽出,带出一道灰白色的肉沫,紧接着,他左手因为阴风狼的死亡而无力咬住,得以拔出,只见在那上面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孔洞,鲜血汩汩地流出,滴落到地上没多久就形成了一大片血迹。

    下一刻,又有数只阴风狼咬杀了过来,对此楚风岚只保护自身那些要害部位,其他部分他选择任它们撕咬,不过,撕咬的代价那就是死亡,凭借他接近一星境魔兽的体魄,一咬之下还不能撕开他的身体,他有这个资格以伤换命。

    一只阴风狼咬住他的左腿,没事,下一刻楚风岚的拳头就能砸爆它的头顶,此刻楚风岚就是采用这种自杀式的方式展开反击。

    短短不到半刻钟,倒在楚风岚脚下的阴风狼已经不下二十只,不过,他身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整个人浑然已经成为一个血人。

    他的身体显然达到了极限,他脑子有些昏沉沉的,脚下轻飘飘的,就连站在那都全凭着一股疯狂才得以维持。

    四周的阴风狼好像对这个猎物产生了畏惧,此刻盘桓在楚风岚身边却不敢发起进攻,就连阴风狼王此刻好似也被震慑住了一般,一时间居然没有发出号令。

    不过,它毕竟是狼王,心神回复得极快,它厉声嚎叫一声,四周的阴风狼一跃而起,这次居然全员出动,显然是要一劳永逸了。

    楚风岚没有去看那些接近的阴风狼,他那有些黯然的双眼逐渐出现了迷离,世界仿若停滞了一般,脑中浮现出从记事起的一幕幕,无声无息地回放。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一个男子,男子身影模糊不清,男子叹出一声。

    “叶生于枝,死于根,中间的便是道。”

    “雨生于天,死于地,中间的便是道。”

    “生死自成因果,生死互逆,是为道。”

    三句话,语调一句比一句重,振聋发聩,三句之后,楚风岚脑中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道。

    就在楚风岚沉浸在道中的瞬息,楚风岚体外的那些伤势统统犹如时空扭转,恢复原状,完好无损,若不是他那身沾满鲜血的兽皮,仿佛刚刚的厮杀都是一场梦。

    如果此时有个远古的强者在这里的话,这一幕一定会让他大惊失色,因为楚风岚此刻的状态赫然是陷入了让远古强者都为之疯狂的悟道之中,而且是极为罕见的生死道,传闻悟得这种道的几率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与此同时,那几只阴风狼距离楚风岚已经不足一丈,千钧一发之际,楚风岚还恍惚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声娇喝从楚风岚身后传出。

    “玄天剑舞。”

    一时间,数之不尽的火红色剑气带着赤红的剑影朝着楚风岚身前呼啸而去,剑影的极速摩擦空气发出一道道咻咻的声响。

    只一刹那,楚风岚身前的狼群连句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被剑影穿透,化为灰飞,只残留下点点火红的光粒,整个空中绚丽非常,如果不是地下那残余的污血,倒是一道难得的美景。

    阴风狼王显然灵智极高,看到赤红的剑影出现的时候,心中就感到有些不妙了,看到自己手下片刻就化为灰飞,更是让它惊骇欲绝,它转身就要逃,可是极速的剑影瞬息就洞穿了它的躯体,下一刻它也和那些阴风狼一般消散而去。

    楚风岚在那一声娇喝声后已经缓缓转醒,睁开眼看到的一幕却是让他心神俱震,想不到他以命相搏才勉强斩杀二十头的阴风狼群,在那剑影下不到片刻就烟消云散了,着实让他嘘嘘不已。

    他回过头,入眼的是一张绝世的容颜,赤红的长发别在身后,并蒂莲般纯白的衣裙随风而动,飘逸脱凡,仿若自天上来的谪仙,其右手持着一把三尺的深红长剑,此刻缓缓地归入左手上的剑鞘之中。

    那少女与楚风岚视线相交,随后露出一副惊喜又复杂的神情,檀口轻启,“风哥,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少女的声音如空谷幽兰,让人一听就沉入其中。

    楚风岚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少女,她叫萧离,小时候经常在他打猎回来腼腆地叫着风哥的小女孩,也是当年凤鸣农庄唯一引气入体的少女。

    她眉宇间还有这些许儿时的痕迹,楚风岚倒是不难将其认出,只不过近十年的分隔,两人之间已经天差地别。

    “离儿,我还好,你呢?”楚风岚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问候道。

    萧离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女声打断了萧离的话,“离姐,你跑那么快干嘛?发生了什么事?”

    话语间,一个身穿碧绿色碎花长裙,面容姣好的少女出现在萧离身旁。

    “我们任务的时间不是很够,赶紧出发吧,别磨蹭了。”说起任务时间,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离儿,你有任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楚风岚目露关切,说道。

    “你,帮不了我。”萧离眼中复杂一闪而过,随后眼中决然。

    楚风岚还没开口,萧离身旁的少女面带鄙夷,嗤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个武人吧,凡人,奉劝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少女和萧离的话如同无形的利刃,狠狠地戳在了楚风岚心上,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心痛过,目露悲伤,随后,默默地闭上双眼,惨笑一声,对萧离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

    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萧离姑娘,今日之恩,来日必报,既然你们有要事在身,在下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说完后,楚风岚毅然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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