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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饭店里都是嗡嗡的说话声，隔一张桌子不提高声音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梁益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但也就是旁边的人听到，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不由得转头看了过来。
韦莎莎没有碰到过敢直面给她难看的人，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赵慎被旁边投过来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拉住韦莎莎低声道：“那边角落里有位子，咱们过去坐吧！”
韦莎莎回过神来，一把把赵慎的手甩开，“我就坐这儿。”然后，瞪着安然吃饭丝毫不受影响的梁益，“臭娘们，你敢骂我？”
把最后一口饭扒到嘴里，细细咽下，梁益抽张纸慢慢擦嘴，“我怎么会骂你？我只是说不会像你妈惯着你，毕竟咱们非亲非故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是规距，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乱套了？”
“说的好！”旁边三人桌上坐的全是男士，从韦莎莎说让梁益坐到他们桌，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形，闻言，其中一个男人拍手道。
韦莎莎凶狠地看过去，男人像是没感觉到，拿着啤酒瓶和同桌的人碰了下，扬头灌下，穿着背心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鼓鼓的，宣示着不好惹。
赵慎又拉拉她，只是个座位，想劝她算了，却正好撞到枪口上，火气全往他身上撒了，被韦莎莎推得踉跄一下，她怒道：“滚开！你这个窝囊废！”
她这句话说得声音大且尖利，在普遍压低了嗓音说话的店里显得很突兀，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
赵慎难堪地稳住身体，垂头站在一边。
韦莎莎只觉得受到了羞辱，罪魁祸首就是梁益，她要是走了不仅没面子，还像是认输了，一肚子的火气烧得她难受，指着梁益嘴里不干不净地道：“我就喜欢坐这儿，你管得着吗？打扮得像个白领，却一点素质也没有，不会是从事特殊行业的吧？”
这话说的真是恶心，女人永远知道怎么攻击女人。只是争座位，现在被韦莎莎一句话颠倒黑白，还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看热闹的人可不管谁是谁非，打量的目光都落在了梁益身上，想知道这个看穿着干练利落的女人，是不是真是特殊行业人群？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店里瞬间安静了。
韦莎莎呆住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居然被人打了，冲击太大，连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忘了。
梁益轻柔地转转手腕，冷眼看着不动的韦莎莎，居高临下地道：“既然你把我当妈，那我就教育你一下，让你知道嘴是用来吃饭，不是用来喷粪恶心人的。”
韦莎莎被梁益的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可是脸上的疼痛和被打的屈辱让她不管不顾，伸长了胳膊要抓向梁益，嘴里叫道：“你居然打我？你个婊-子养的，我从小到大没人敢动我一指头！”
没等她扑到梁益面前，刚刚插话的男人伸出胳膊把韦莎莎挡了回去，微一使劲甩到赵慎面前，不屑地道：“管好这疯子，别出来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韦莎莎恨得咬牙，作势要去打男人，却被身后的赵慎拉住了，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韦莎莎挣扎不开，对着赵慎拳打脚踢，骂骂咧咧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别人打了我你不去帮我出气，还拉着我，追我的人排成排，我倒了八辈子霉，眼瞎才会看上你…………”
两人动作太大，撞到桌上的碗筷，掉到地上清脆地摔成几块。饭店老板看那男的根本控制不住女的，也坐不住了，喊来后厨的人过来帮忙，“小何，小李，快点出来。”
何翔飞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却没在意，听到老板喊了，擦擦手推门走出来，看到正在大厅撒泼的女人，安抚她的男人满身狼狈，身上有个清晰的鞋印，脸上还被抓了一把，已经破皮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站在一旁面色淡然的梁益。
“你个死女人，你给我等着，我要是不打回来，就韦字倒着写！”韦莎莎叫嚣道，说完又踢了一脚赵慎让他放开她。
让小李上前帮忙，何翔飞问老板是怎么回事，了解了事情经过，他眉头皱了起来，对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意外地看看他，点点头。
被两个男人拉住，韦莎莎再怎么愤怒也挣不开，体力耗费太大，被赵慎拉到凳子上坐着喘气，视线犹狠狠地望着梁益，像是恨不得咬上两口的样子。
何翔飞过来，姿势放得很低，弯腰对韦莎莎道：“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我向你道歉。”
韦莎莎看他穿着厨师的衣服，翻个白眼道：“你个做菜的算什么东西？让你们老板过来道歉。”
“我是梁益的朋友，我代她向你道歉。”何翔飞没有直起身，继续道，“她脾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韦莎莎眼里闪过疑惑，看到旁边表情沉下来的梁益立刻明白了，笑的得意又猖狂，“那就赔偿吧，我这鼻子和下巴都是才做的，花了几十万，现在我觉得被她打歪了。”
“这是不是太多了？”何翔飞没想到韦莎莎会这么说，有些为难道。
旁观的人也意外了，这一出真是峰回路转，情节转变得太快，让他们有些跟不上。挡韦莎莎的背心男看了眼何翔飞，眼神像是在看智障。
“你是谁？我的事凭什么你来插-手？”梁益道，话里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
“我是何翔飞，梁益你忘了吗？”何翔飞发现梁益不记得他了，站直身子急道。
“我不认识你。”梁益断然道，“我已经打了电话报警，有事还是到警察局说吧！”
“这点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各退一步就没事了，不用闹到警察局吧？”韦莎莎还没说话，何翔飞有些迟疑地道。
本来还在犹豫的韦莎莎一听这话，顿时下了决定，“报警就报警，到了警局你也得赔我这张脸。”说完看了看何翔飞和梁益，心中冷笑，敢打她就别想轻易脱身。
“到警局需要证人吧？正好哥几个没事，咱们进去喝杯茶怎么样？”背心男手里抓着啤酒瓶，懒懒地道，和他坐一块的两个人也笑着点头。
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警察很快就到了，了解了情况，随口问谁能做证，呼啦啦站出了十多个，且都是众口一词，这下好了，连派出所也不用进了，当场就按纠纷给处理了，至于韦莎莎的脸，警察叔叔看着那不红不肿尖得能当凶器使的鼻子和下巴，表示他的眼不是x光，看不出来，真有问题可以去医院拍片子，然后再做调解。
警察离开，韦莎莎还是不满，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盯着梁益，她这一巴掌不能白挨了！
背心男走过来，递了张名片给梁益，保持距离对她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提供免费的律师，告得某些意图敲诈的人倾家荡产也不成问题。”
“谢谢。”梁益礼貌接过，手里的名片设计考究，和男人的穿着很不搭。
临走前看了眼何翔飞，收回视线时对上韦莎莎不善的眼神，他挑眉道：“看什么？我你又惹不起。”男人虽然不修边幅，但身高和体型却很有压迫感，气势很强。
韦莎莎僵了一下，不自然收回视线，顺势踢了赵慎一脚，“不走是吧？”赵慎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了。
没有好戏看，饭店里的人很快也散了，打量下地面上打碎的碗盘，梁益拿出钱包，走向柜台结账，老板笑着摆摆手，“你是小何的朋友，这顿饭就当我请了。”
“不用。”梁益拒绝，把饭钱和赔偿的钱放到柜台，转身走了出去。
“梁益！”何翔飞追了上来，“你不会是真的不认识我了吧？咱们高中同班了三年，我也没什么变化啊！”
“你有事吗？”梁益问。
“啊？”何翔飞抓抓头，带着理解和劝说道：“也没事，就是看到老同学有些意外和高兴，要知道自从你上了大学我落榜后，咱们都多少年没见到了。不过你脾气怎么变这么多？你以前从来不把别人说的话放到心上的，多难听的话也没动过火气，像今天这样打人、吵架、还生这么大的气，对你可不好，我刚才看到吓了一跳，就怕你气大了，才赶紧去阻止，以后不要这样了，情绪波动太大，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一席话说得体贴又推心置腹，把关怀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遇到这种事要主动认错，退一步海阔天空？”梁益唇角扬起道。
何翔飞看梁益笑了，也很开心，点头道：“对啊，和那些人计较什么？那时候你不就做得很好吗？你的身体又不适合太过剧烈的情绪，像小龙女练□□一样保证能安然无恙到百年。”
说完，何翔飞自以为幽默地笑了。
梁益看看他，眼神里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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