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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也不去多管事儿,有向晚在,她轻松很多,只需要看着安全就好,那些想整她的妃嫔,又安敢对向晚怎么着,要是向晚明里暗里短缺她们点东西,她们苦也无处说了。
祈福这事,也有专人带着,所谓的祈福,天天早上出来祭拜一下,然后各回各房,各干各事,吃的,也只能是素。
就和度假一样的轻松,她觉得挺好的,一年来几次,分布全国不同的地方,那是多快意的一件事啊,就是这些妃子,一个个都吃不了苦,看到她,个个恨不得想咬她一口一样。
她看得好笑,也不理会她们,但是第三天,就让人加强防守了。
先闹着要下山的,是冷倾城。
向晚把这事给推了,说这里的安全是木鱼负责,所以要下山,只要木鱼放行就好。
向晚是一个精明的人,有本事,有手段,从不会光明正大地得罪任何人,很聪明地让自已置身事外。
明哲保身,就是宫里聪明的女人该做的,这样才能步步稳,步步高升而不会摔下来。
冷倾城很是高傲,让人叫了木鱼过来,冷淡地说:“这二日,本妃身体不适,想来这山上住着,也是不适合,本妃的药,还有宫里忘了带出来。”
“忘了带出来?” 真是一个无语的借口。
“难道你一个小小人才人,也可以质疑本妃的话吗?本妃身体自打去年就一直不好,都得靠药养着,调的药一次只能吃三天,而且繁复,每次在宫里都是十多个人在调着。每一炉都得花长的时,本妃到这里来,也不知是谁献的媚,就连贴身宫女也不能带一个,那本宫的药,谁来调呢?”
“贵妃娘娘甭焦急,这药的事,也算不上是多大一件事,我马上让人回宫去取就是。”
冷倾城却是笑:“木才人,你可否知晓本妃每日服药的时辰呢?”
“原闻其详。”
“每二个时辰,服一个药丸,若是迟得四个时辰未服下,那么本妃便会腹痛如绞,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本妃等你,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木鱼有些叹息:“贵妃娘娘,虽然你呢,身份高贵,但是请你也得谅解一下,刚才我在半山腰查看,就是跑上来也得费些时间。”
她又不是闲得数头发,她一传,她就飞跑到她的面前。
这些人吃饱了,喝足了,就开始找事情来折腾她了。
早不说,现在才来说。
而且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就算是派人快马回去取,来回也不止四个时辰,冷倾城摆明了就是要她好看,要为难她。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里身份最高贵的人是冷倾城,如果她不送着冷倾城回去,路上遇上什么事,这个责任别说是她不好担,就是金熙也会棘手。
如今,正是不好走开的时候啊。
都过了四天晚上了,但是这些妃嫔,除了小意见不断之外,那潜伏在妃子中的刺客,倒也是很沉得住气。
可是她怕,她一离开就会出事。
她左右为难着,不陪着不行,陪着也不行。
“倾城,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恨到不能化解,恨到要拿自已的身体来伤害吗?”
冷倾城却是笑:“木才人,本妃不得不得醒你,如今已经快过去二个时辰了。”
“你若是痛得死去活来的,受苦的,难不成是我。”
“本妃来这里,所有的责任,肯定得有人出来负担的,本妃现在就得下山,你同意也罢,你不同意也罢,本妃做事,不需要看你的脸色。”站了起来,竟然不叫人,就一个人往下面走去。
她的身份,谁人敢拦。
如今她有了借口回宫,她就是故意不带药来的,如何呢?
如今所有的妃嫔都在这香海山上,包括迷惑皇上的木鱼,她只需要借病回到宫里,只要木鱼不在宫里,她就可以得到皇上的注意。
她要他的宠爱,女人的家,不是靠等,而是要懂得去争。
冷倾城的身份,冷倾城的举动,让她不想怀疑,也不成。
也许,就是今晚故意这样弄出来,然后让人下手。
好吧,就今晚。
那就勇敢地赌一赌,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二个人联手去来的。
“李公公。”
“奴才在。”
“你先叫人抬着贵妃娘娘往山下走,小心些,不要让贵妃娘娘,那么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到时候你们的脑袋,就是有十个,也不够砍的。”
“是,木才人。”
“贵妃娘娘,你先行一步,一会,我就陪你回宫。”
冷倾城看也不看她一眼,抬高下巴走着。
木鱼就叫了人过来,细细地吩咐着。
那将军有些为难:“木才人,这样只怕是不好吧。”
“那你觉得死了,这责任你我扛得起么?”
“扛不起。”
“那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天亮之前,我会回来。”
“是,木才人。”
吸口气,连衣服都来不及多穿一件就往山下走,偏得现在,像是要下雨一样,雷闪在云层里闪鸣着。
木鱼走路走得快,没一会的时间,就追上了冷倾城。
下山快得多了,大半个时辰的就到了山下,那儿有马车守着,让人铺了些棉被之类的,快马加鞭地赶着往宫里去。
京城也用了二个时辰,冷倾城早就痛得在马车里面无人色了。
木鱼一点也不心疼她,也不可怜她,这是她自找的。
雨哗哗地下得个让人生寒啊,赶车的浑身湿淋:“木才人,这样赶不到的啊。”
“我来。”狠狠地甩着鞭子,往宫里去。
已经是大半夜的时分了,宫里的人,想必也是安睡,现在看着无比的静谧,从小后宫门进,初初还不给进,木鱼晓之以厉害,再者冷倾城的情况特殊,现在痛得看起来要生要死一样,谁敢拦着啊。
木鱼懒得再管她,让人赶紧把马车驶到贵妃宫里去,剩下来的事,就与她无关了。
一身的,得去换衣服。
然后告诉乾清宫里的公公,好好处置着冷倾城的问题,在宫里,要看好她,免得有什么事发现,现在谁是刺客也没个定数,今晚,一定要严防死守的。
擦了一把头上的雨,或是汗,有些发麻的脚走路都不太稳。
可是想着,很快就要见到他了,心里又涌上一点点的甜蜜充盈了起来。
他有没有很乖,有没的想她,会不会真的踢被子啊。
她只能和他说一会儿的话,就得回去香海山上了,怕就怕,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儿啊。
而且现在好想喝口水,乾清宫里的灯火,在雨夜里是这么的暖和,看着心里就满满的,再苦,再累,再担心,再多的刁难,都没有关系,因为金熙心里有她,她愿意为他付出很多的东西。
乾清宫里守门的公公,认得她。
“木才人,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冷贵妃忘了带药,我又怕会出什么事,就亲自送她回来了,刚的雨,下得太大把衣服都打湿了,我进去换件衣服。”
“木才人请,奴才给木才人撑着灯笼。”
长廊上,也积了很多的水。
木鱼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多水啊。”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是刚轮班的,估计是皇上让他们都退下了,木才人小心,一会奴才就把这地弄一下。”
“嗯,得擦干才行,要不然明天皇上起床,看到湿湿的,他会生气的。”
“是,木才人。”
“好了,我自已去就好,你去给我端点茶过来,放多些茶叶,一会还得赶路回香海山。”得喝多点茶,要不然半路上打瞌睡,可不好。
今晚还有得她折腾的呢。
“是,木才人。”
公公就下去备茶,她快步上了去。
今晚这里的守卫,似乎少了很多,金熙还真是的,也不怕让人暗杀了。
窗口处,还有昏黄的烛火,木鱼进去,外面只守着二个陌生的公公。高公公居然不在,这就奇了。
她没想那么多,先回到自已住的小房里去,换了衣服去找金熙。
里面守着的也是陌生的公公,她有些诧异了。
“木才人请别进去。”
奇的是,那二个公公还拦下了她。
好啊,难不成是趁着她不在,就叫了女人来暖床,真是够恼人的。
她笑笑:“好。”
然后就出来,但是却往旁边的窗口走去。
这古代的纸窗,真的是太容易被破坏了,瞧,她沾点儿水,就将纸给弄破了。
里面,很安静,很春意浓浓。
一男一女赤身相抱着,男的是金熙,女的是郁兰。
心口里,忽然无比的痛疼起来。
他说过,他会守身的。
她跟他说过,谁都可以,就是郁兰不行,因为郁兰的目的性太强了,因为郁兰,是太后用来拆散她和他的。
可是现在,她看到的是什么。
她离开,不过是三四天的时间,他就守不住了,偏偏不能的,他就偏偏要。
她现在,连进去都不想,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口。
怪不得要换公公了,是怕让她熟悉的公公知道,是怕她知道吧,怪不得,也不要这么多的守卫了。
她的心,揪着一阵一阵的痛啊。
于他,她是真的放下心去爱了,她是真的,真的心里有他了。
为什么在她最相信的他的时候,他却这样呢?
“木才人。”刚才那个公公端着茶来了:“木才人,是否到殿里喝茶。”
她说:“不用了,不想喝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什么也不想多说,也不想多问,在长廊上,踩着那些水差点就滑倒,冲出了后宫,一口气往小后宫的宫门跑去,心里痛啊,好难受好难受的痛,可不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不可以,当成今天晚上没有回来过。
她现在真的好难受,难受得像刀子在心窝里一刀一刀地刮着一样。
马车,来了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碎了心,怎么也拢不回来。
她失神地坐在马车里,现在不用茶,她也是睡不着的了。
他狠啊,他怎么可以对她说那些话,然后又跟别的女人上床呢。
可不要告诉她,他和郁兰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就是聊着聊着,很累了,于是睡一床。
有些恍恍惚惚地又出了京城,拿着令牌倒是容易出去,上了山,她不要人抬,也不要人跟着,一个人走在黑糊糊的山路上。
这样的滑,滑得不知摔了多少次,就是要摔得鼻青脸肿的,这样才好,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哭得是多厉害。
就看不出,她是多么的难受。
这些妃嫔,以为她就是她们的敌人,呵,她自已的敌人,就是金熙啊,总是轻易地,就把她伤了。
差一点从山上不小心滚下去,也许是伤心给予她很大的勇气,这么黑呼呼的地方,听着那些风叫得那么的可怕,听着那不知什么地方的虎狼,嘶吼着。
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可怕,可怕不过人心,可怕不过誓言。
如果在她还没有这样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时候被他骗着,也许心就不会这么痛。
真想,就这么一脚没有踏好,然后就滚下去,或许就可以不用这么的痛苦了。
但是死,太软弱了,她是这样的不齿。
上到山上,也是快天亮之时了,副将军守了一夜,也守得个神经兮兮的,见到木鱼回来,差点没有软在地上:“木才人,你可回来了,这一夜,打个雷,我就吓得跳一跳,现在还难受着,一夜都不敢睡啊,就怕是出什么事儿的。”
“没事吧?”
“倒也没有什么事,木才人,可能是你多虑了。”
她沙沙地说:“大概是吧。”
这个刺客,能潜伏得这么久,要是稳不住气,早就被抓了。可见也不是一般的人啊。
她哪能说抓,就抓得住呢。
其实现在,她也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在床上躺着,好好地睡一觉。
这一病,病得很凶。
昨天傍晚很多人看到她下山了,但是有些人,说她是装病的,有些人却觉得她是罪该应得的。
她的宠爱,让人人恨不得她越不好过,越是舒服,现在在这里,更不用去讲究宫里的那一套,连个来看望的人都没有。
真想笑,真想哭,真想好好地问问自已,为什么到这地步,为了他没有一个朋友,为了他,放弃了很多的自由。
她如果不是作他名言正顺的女人,宫里所有的妃嫔,都对她相当的友好,那时,跟在她身边的人有多少啊。
再好的友情,抵不过相夺的宠爱,现在,人人恨她。
而她回头,她以为她抓住的东西,也是空无的。
这病,病得重,重得迷迷糊糊的,一边几天昏睡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管不了。
山下,还会常送东西上来,昊写的信,她也不想看,全放在那儿。
二十天的祈福,就是在生病里度过了半个月,居然又瘦了一圈,而这云海山,也是相当的安静,一切都算是顺利地结束,顺利地回去。
妃嫔,宫女,公公都在后宫候着。
她坐在轿子里,有气无力地听着她们行拜的声音。
宫女们接了自家的主子就回去了,帘子被掀起,映入是金熙一张俊雅的脸。
他看着她,很是心疼的样子,眉头皱了又皱:“木鱼,怎么病成这样。”
他对她的关心,还如从前。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伸手,将她抱了下来。
看着她没有气色,也没有精神的样子,格外的心疼:“在云海山,你吃了不少的苦头吧,木鱼,朕真不该事事让你去为的,朕,应该把你留在宫里,留在朕的身边。”
是吗?是真的想,还是假的想。
“金熙。”她轻声地说:“抱紧点我。”
他就笑了:“是不是怕朕将你掉下去,放心的哦,朕不会让你掉下去的,那天晚上听说你回来了,木鱼,真苦了你了,冷倾城就是无事找事,故意要折腾你的。”
“她是想回宫,然后就可以亲近你的身边。”
金熙冷哼:“她这样折腾你,朕焉能对她有好脸色,朕都会为你报仇的。乖,生病了朕会照顾你,在山上,没有好好吃药吗?”
这些关心,一点也没有变,不仅更多的关切问候体贴,还把她当珍宝一样。
小心翼翼地抱着进去,放在软榻上,又一手覆在她的额上:“有点儿烫烫的呢。”
“没事。”她拉下他的手:“金熙,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坦诚吧,二个人,最后的机会。
金熙却笑,低下了眉眼:“当然有了,朕这么多天,都在想着你,朕知道你生病了,很焦急。”
她苦涩地一笑,他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合上眼皮:“金熙,我很累,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成不。”
“好,朕守着你。”
他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湿巾子,给木鱼擦净脸,又温和地给她梳着头发,木鱼看起来,真的是挺累的。
睡一觉,睡得足够了,精神也恢复了些。
很安静的午后,凉风细细地吹着,带来了外面的花香。
她深闻一口,这就是宫里的气息。
她回来了,她还是很爱他啊,只想听到他的解释,也许那天晚上,是有原因的。
起身,梳洗,外面没有宫女守着。
海棠花开得正好,一树一树那么的热闹,绚烂得像是人间天堂一样,她的生活,又焉不是如梦一般。
踏了下去,脚下仍是虚浮的。
金熙坐在花树下,发呆地看着那一地粉色的海棠花瓣,想东西,想得很入迷,甚于是她走到他的身边了,他还没发现。
“皇上,木才人到。”高公公提醒了一下。他方才抬起头,将那一脸的迷糊给收了回去,看着木鱼就笑:“木鱼,你来了,怎么也不多睡一会,看你气色,还是不如从前啊。”
“不想睡了,我可以去小东宫,看看晨晨么?”
“当然可以了,怎么忽然地就问起来了呢,一向你爱去,你便去的。” 他笑:“以后这些事,也不用问你,你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
她有些怔然地问他:“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
金熙就叫嚷了起来:“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笨蛋,去吧。”
往日晨晨在膝下承欢,不知多开心,现在就是晨晨再逗她,她也有些笑不出来。
晨晨很聪明,也可以适应宫里的生活。
即然不能跟着她,那就在宫里好好的吧。
第二天,他也不跟她说。
她看到郁兰送菜到乾清宫的门口,却让公公给挡下了,不许她进来。
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开口。
第三天,她心冷如灰。
长长地叹了口气,外面郁兰又来了,但是还是一样的待遇,公公们是不会让她进来的。
可这一次,郁兰却是有备而来,拿着太后给的令牌:“见此玉牌,如见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你们也不放在眼里吗?”
公公们还是不敢放,于是请了金熙出去。
郁兰可怜兮兮地说:“皇上,我只是做了些你爱吃的菜送过来,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声音冷淡。
“你是怕让她知道吗?”她泪汪汪。
木鱼轻叹息,步了出去。
金熙一脸的惊讶:“木鱼。”
她笑笑,一脸的淡然:“该走的,是我才是,对不起金熙,请你休了我吧。”
休了她,一了百了。不想再受这些椎心之痛,不想再和他混在一起,更不想再骗自已了。
给了他三天的时候,他连说也不想说。
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她那么相信他的话,而且是他发的誓,他和郁兰不会有什么的。
“木鱼,你说什么?”金熙张了张嘴巴,几次才发出声音。
她微微一笑:“金熙,那天晚上的事,我看到了,对不起,我无法接受,所以请你把我给休了。”
“木鱼!”
她很镇定地看着他:“我想得很清楚,我愿意回到宫,我也试曾想着怎么才能弥救我们可笑的誓言,但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当成不知道,如果你曾经爱过我,请休了我,我觉得,特别特别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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