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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明镇的夏日祭典如期而至。
早早的,还没到傍晚时分,就有很多人提前到达那个小镇了。
夏日祭,有点像桑麻二十一世纪时家乡的迎神祭典,桑麻向来都是期待的,在傍晚吃完晚饭后,她洗了个澡,换上外婆给她买的蓝白相融的浴衣,然后拿上福袋准备出门了。
临走之前她在镜子前小停了一会,想了想后,又用斑送的檀木梳把及肩的黑发梳齐,再用那条刺绣兰花的雪白丝绸发带把自己的头发拢成了一撮蓬松的马尾。
看上去就像小小的狐狸尾巴一样,但是面貌精神活泼了不少。她满意地点点头,在外婆慈祥带笑的目光中打了个招呼后就出门了。
走到山脚下,不出意外看到了斑。
还是暗色系的单衣和服,同她一样脚踏着木屐,在石阶的尽头处笔直地站着。他漆黑蓬松的发丝在傍晚的风中微扬,一只手搭在了白色的腰带上,另一只手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随意地拢在了宽大稍长的和服袖子里。
听到动静,他抬眼往上一看,干净俊秀的眉眼间在看到她脑后束着的发带时毫不掩饰地透出了一股别样的光彩。少年在她距离几步阶梯远的时候跑了上来,衣角及膝的和服在空气中翻飞,显得飘逸又凌然。待他站到她旁边来,她才发现他又高了,骨架愈发修长和纤瘦,笑容却依旧明朗而干净。
“等很久了吗?”她轻笑着问,与他并肩而行。
“嘛,没有,我也是刚到。”他讪笑着挠了挠柔软的黑短炸,有点不好意思。
“嗯?没和泉奈来吗?”桑麻稍稍环顾了下四周,“真是可惜呢,夏日祭本来就是人多才热闹的呀。”
“呃。”斑一噎,隔了几秒才出声,“他和今子去逛了。”
“是吗?”闻言,桑麻笑着收回了寻人的视线,“那我们明天再找他吧。”
“……好。”原来不是要跟他独处啊……
他们在傍晚七点左右到达了烟明镇,这时人潮还没那么人山人海,不算太拥挤,但是彼此间却也只剩下一个人堪堪通过的间距。少年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不似以前一样拉着手腕,而是握着她的掌心,轻柔地引领着她向前走。
桑麻多少有点不习惯,也有点害羞,手腕不自然地扭了扭对方却反而握得更紧了,她偶尔瞅着他不经意间偏过来的好看的侧脸,只见他神情自然,面色坦然,倒也让她不再扭捏了。
好不容易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四周流光溢彩,摊位众多,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等一下斑。”桑麻轻轻扯住他正欲前进的衣角,把他停留在了一个棉花糖摊位前,她笑容可掬,“我们吃这个吧。”
“……”
在等老板制作的过程中,斑盯着身旁一个缺牙的小豆丁露出傻傻的笑容接过那一团软绵绵的云团开吃,抽了抽嘴角。
要知道,他虽然喜欢甜食,但不代表他会喜欢拿着这种一看就是小屁孩吃的东西在路上舔,况且一个吃不好还会沾得满嘴糖浆,黏腻腻的甭烦人。
说实话,对于斑来说,他觉得自己吃这种东西很掉价。现实上也正是如此,当桑麻和斑一人一手拿一支雪白雪白的棉花糖时,桑麻开心地咬了一口,而斑则是黑着脸不知该如何下嘴。
正在这时,一个小屁孩路过,他拉了拉自家母亲的手,兴奋地指着吃得正开心的桑麻道:“妈妈!我要吃那个!”
然后下一秒他看见斑后,歪了歪头,童言无忌:“妈妈!那个人拿着棉花糖的样子看上去好傻哦。”
斑:“……”
所以说,画风不同不相为谋。
斑凶神恶煞地瞪了那小屁孩一眼,小屁孩一看,然后顿时吸了吸鼻子,一下子“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孩子的母亲安抚着他,周围人听到动静后望过来的视线让她有些尴尬。
桑麻不明所以,以为小屁孩是吃不到棉花糖所以才哭了,她瞅了瞅斑手中的棉花糖,见他还没动口,便一把夺过,走上前送到那小屁孩的跟前,轻声哄道:“乖乖哦,不哭不哭,姐姐棉花糖送你。”
斑:“……”
小屁孩:“……”
小屁孩收住了声,用眼神小心翼翼地瞅了棉花糖一眼,突然间又“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桑麻:“……”
孩子他妈:“……更尴尬了。”
小屁孩:……妈妈,后面那哥哥的眼神好可怕!!!
待桑麻尴尬地将棉花糖在那母亲温柔的感谢中送给那孩子时,她郁闷地嘀咕:“奇怪,井野不是说我是很受小孩子欢迎的类型吗?”
桑麻目送着那对母子刚走不远,身后的人来到她旁边,一脸委屈地说道:“多榆,那我呢?”
她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吃棉花糖的样子啊。”
“……那是、那是因为……”斑就这么一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确实,他本来就不想吃棉花糖。但是看到她买来给他吃的东西被她那么自然地送给了一个路边的小屁孩,他却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那明明是她送给他的才对。
那是他的东西了。
桑麻疑惑地看着眼前焦急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突然一脸难过的斑,乌黑的眼睛闪烁了下,发觉摊位离他们已经有点远了,才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并把自己手中的棉花糖转过个圈,将没动到的白花花的另一面的棉花糖摆在他面前:“真拿你没办法啊,想吃的话就说嘛,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边还没碰到,可以给你咬一口哦。”
语毕,少年愣愣地瞪着双漆黑的眸子,桑麻见此,好言道:“嘛,如果是怕黏嘴的话,没事,我有带手帕。”
斑忽然间就很想吃那棉花糖,看上去软软又白白的,于是他缓缓靠近,脸颊红了红,在周围挂满了灯笼的暖色光辉中,桑麻并没有多加注意到,只有斑自己才会知道他脸上的热度和胸膛中嘭嘭跳动的声响是多么地令他紧张。
只是吃个棉花糖而已,就让他紧张成这样。
果然,只要是她的话,很多东西都能变得不一样了。
然而,就在斑快要咬到的一刹那,桑麻望着远方的眼神突然一亮,立即兴奋地转了个身,连带手腕也是一转,她望着不远方兴奋道:“斑,那边有卖章鱼小丸子呐。”
然后她再转过看向少年时,映入眼帘的恰好是一张被糊满了棉花糖的脸。
斑:“……”
桑麻:“……”
“……抱歉哦,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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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找到了一个好心的小店铺,借了点水洗干净少年脸上的糖浆时,桑麻在一旁默默又心虚地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斑直起身,接过她的手帕随意地擦了两下湿漉漉的脸。桑麻见此,皱了皱眉头,在他呆愣的目光中取走他手中的手帕,微微踮起脚尖为他细细地擦起脸来。
她认真地擦过他光滑的额头、轻闭着眸的眼睑、鼻尖、双颊、嘴角和棱角稍尖的下巴,能够感受到他肌肤上的温热,偶尔注意到少年的额发和稍长的鬓发因为沾了些水而有点湿意,有时发尖会有那么一两滴水落下,沿着脖颈流经精致的锁骨,然后淌进衣襟里,那点水滴蜿蜒而缓慢滑下的样子,真是撩人得很。
她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特别是当她不经意间对上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时,她看见他漆黑的眸色在渐渐加深,那双愈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在此时此刻好像汇聚了这个夏日祭里所有的光,连同轻扬着的嘴角都显得清亮得吓人。
她一时间有些慌了,心跳得有点快,连忙方寸大乱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和踮起的脚尖,故意侧过身不再去看他的脸。
啊,差点就忘了,这个人喜欢着她,她不想接受他的话怎么能跟他做这种太过暧昧的事情呢……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在一旁默不作声却愈加恣意明朗的笑容,一时间心烦意乱。
桑麻怀着这样的心情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人立即跟了上来,本想和她并肩而行,却因为随着时间而越来越拥挤的人潮而没法做到。于是他只好暂时跟在她的身后,一边躲避着人群,一边小心地注意着她不被人撞到。
然而少年嘴角的笑意明显得遮也遮不住:“多榆,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式,经由他口中说出来却莫名变成了肯定的意思。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明明前几天看光了他的上半身都没见她脸红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桑麻脚下的步伐明显又加快了不少,待他还想说什么时,却见前方的女孩忽然在面具摊前停下了脚步,他连忙赶了上去,在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她从挂架上拿下来的一个鬼面具遮住了脸。
桑麻眯了眯眼,看着那个色彩鲜艳、模样狰狞的鬼面具终于遮住了少年那亮眼得让她心乱的笑容、只留下一双在面具下透着粼粼微光的眼眸时,好心情地笑出声来。
她心情舒坦地付了钱,觉得少年的模样比刚才顺眼多了。
斑呆愣愣地拿下那个面具看了半晌,实在想不透一个鬼面具会让她开心成那样,女孩子一般不是都害怕讨厌这些的吗?
……不过,既然她喜欢的话,戴着也无访。
才刚将那顶烦人的鬼面具戴上了脸,斑却听见她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他赶忙伸手一捞,抓到了前方也戴着鬼面具、黑色及肩中长发的女孩:“多榆,别乱跑啊。”
对方没有挣脱他的手,反倒转过身来用面具下一双黑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斑一愣,一瞬间注意到她身上的和服是红枫样式的,立即松了手冷淡地道了声抱歉。
与此同时,前方的桑麻在听到斑隐隐约约的声音时转过了身来,看见他们的动作后一愣,疑惑地返回去。
“怎么了,斑?”桑麻上前轻声问道。
“没有,认错人了。”斑的声音极其冷淡,桑麻一愣,既而疑惑地看向前方的女孩。
其轮廓和身形让桑麻莫名熟悉,她一愣,某个想法还没落实就见女孩在斑略为警惕的眼神中走到了她身前,轻轻地、小幅度地抬起了面具,然后又在斑快要炸毛的情绪下,微微撒娇的温婉声线伴随着女孩挽起桑麻的手臂响起:“是我啊,姐姐。”
面具下的脸与她有九分相似。
“多楹?!”
尽管有了隐隐的猜测,但真的是她的事实还是让桑麻大吃一惊,她的惊呼才刚响起半秒,就被盈姬公主按着嘴压下:“嘘,姐姐,小点声,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桑麻点了点头示意明白,盈姬公主才松开手,但是桑麻还是很震惊,于是刻意压低了嗓音问她:“你怎么偷偷跑出来,多不安全!”
现在这世道,贵族子女都很容易成为歹徒下手的目标,除了忍者外,很多小孩出门都是要有长辈随行的啊。
思及此,桑麻担心地皱了皱眉头,她赶紧拉下盈姬公主微微抬起的面具,左右环顾了四周一圈,还没等到盈姬公主回答,忽然手臂一紧,斑拉着她,把她护到了身后,面具下的语气颇为不好:“你这家伙,别没事对人动手动脚的!”
“斑,她是我妹妹。”桑麻拉着他的手轻声说。
而对面的盈姬公主在看着他们安静了几秒钟后,好似才反应过来,竟然一瞬间对着斑起了炸毛之势,桑麻实在很难想象她面具后的脸是怎样的狰狞:“喂!我说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在对我姐姐做什么?!!!竟然敢拉她的手!!!我还没摸够……咳咳咳!!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对我姐姐动手动脚的!!!”
斑:……你抢了我的台词。
桑麻:……声音太大了,好多人都看过来了。
“总之你把姐姐还给我!!”盈姬公主作势就要扑过来,完全不见一开始的文静。斑的面具下黑着脸,却也不好意思打女孩子,况且还是多榆的妹妹。
再加上……
“多楹,小心摔倒。”桑麻见她扑过来的架势如此凶猛,赶忙拉开斑的身影去接她,盈姬公主顿时煞住了脚,然后在斑咬牙切齿的目光中软绵绵地扑在她怀里,顺道赠了赠桑麻还只有b的胸。
而桑麻则是放松般摸了摸她的发顶:“呼,小心点啊,摔倒了怎么办。”
桑麻可能因为体内有了宇智波的血,打从上次见了盈姬公主后就成了个隐形妹控,很多次都在他面前提及她妹妹是多么多么可爱的存在。
就像现在,盈姬公主小猫般蹭了蹭桑麻的手臂,故意得意洋洋地问道:“呐,姐姐~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那男的多一点?”
被她的动作萌到的桑麻毫不犹豫:“当然是你了!”
斑:“……”
好气哦可是要保持微笑。
……
“你怎么偷跑出来啦?偷跑出来太危险了。”
桑麻和盈姬公主找了个人较少的地方歇息,那里有一条供人小歇的条形石凳。她们坐在一起,只有少年双手环胸站在了身后,一言不发听着她们的对话,面具下的眼睛盯着不知名的远处。
闻言,盈姬公主趁着没什么人注意到的这会,将脸上怪闷的面具移到了额角上,露出七分姣丽的脸庞,她挽着桑麻的手,几乎一半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脸上细眉微弯,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湿漉漉的,小嘴一嘟,委屈又娇萌,她失落地说:“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姐姐偷偷带我出来玩的。有姐姐在,我都不怕的……”
听那软萌萌的声音,桑麻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抱歉哦,现在你姐姐就是个弱渣。】
忽然,桑麻摸到了她柔软的发尾,心下诧异,不禁问道:“怎么剪头发啦?”
她可是很喜欢盈姬公主那一头很撩人的黑长直的,不像她的,总是乱乱的,就像没梳头发一样。
“没有。”盈姬公主撩了撩鬓发,眼睛往上瞅,还吹了吹自己的刘海,解释说,“这是假发。我让侍女把那头又长又烦人的头发压了好久,才戴上的!”
桑麻揉了揉她的发顶,果真发现蓬松蓬松的,没什么实感。
不等桑麻说什么,盈姬公主又甜甜地笑道:“嘛~你看我出个门戴个假发都还和姐姐的发型差不多,我们真是天有灵犀一点通啊!”
“是是是。”桑麻只能这么无奈道,“下次别这么调皮了。”
“嗨!”
聊了会儿,桑麻发现少年一直都没有出声,她略微转过头睁着大眼去瞅他。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斑察觉到她的视线,低下头去看她,下意识想要露出一个微笑,却忽然想起他现在正戴着那个她买的丑不垃圾的鬼面具,他的表情她一点都看不到。
桑麻怕他一直站着无聊,就把盈姬公主揪到他面前,寻找话题,语气间莫名带着点自豪感,打趣着说:“怎么样,我妹妹长得很可爱吧。”
语毕,盈姬公主配合地扯出了个甜甜的笑容。
他没有出声,就只是看着她们的方向,那目光全都落在了盈姬公主的身上,好久都出声,像是在发呆,许久才听到他轻轻地“……嗯”了一下,这样回应道。
桑麻自豪极了:“我就说嘛,即便多楹和我长得很像,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比我好。”
少年心不在焉地听着,视线却盯着盈姬公主好半晌。没有人知道,他面具下的目光全是打量与审视。
许久,他收回了视线,然后就听到盈姬说要和他们一起逛庙会。
桑麻几乎没想就答应了,然后朝身后看风景的少年期待地问:“斑,可不可以?”
“……嗯。”他也只能这样应道。
“这样我们就是三个人了。”桑麻拉起盈姬公主的手,把她的面具扯下遮住脸,“今晚就一起逛吧。”
谁知,盈姬公主忽然小心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方向,轻轻出声道:“不,是四个人。”
“嗯?”桑麻和斑同时发出这么个音节,前者是疑惑,后者则是警惕。
果然没多久,从来往的人群中钻出个年龄也不大的少年,他穿着夏日的清爽着装,身高与她们差不多,也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脸。但是他有着一头醒目的银发,皮肤似乎比常人还要白上一点,但在满街灯火的渲染下并不显病态,反倒是身形瘦削,在人群中踏着稳健的步伐朝她们走来,最后停留在她们对面。
“这是我这次的护卫,就是他掩护我偷跑出来的。”盈姬公主轻笑着介绍道,对方没有出声,只是朝她们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示意招呼,就没有了其它话,似乎并不想和他们扯上什么多余的关系,周身尽是清冷之气。
盈姬公主好似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幅态度,完全不介意,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和桑麻嬉笑着咬耳朵:“嘛,别担心,他信得过,他是一个感知力极强的忍者,我刚才可是趁着人多才甩掉他一下的,看,现在又被他找到了。”
桑麻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哼哼”笑两下。说起来,她总觉得少年略显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然而,一直都保持着缄默的斑却忽然
拽过她,在盈姬公主的惊呼下一把将桑麻扯到身后护住了她。
即便盈姬公主说他可信,但向来警惕心强的斑可不相信对方的人,要知道,上次刺杀多榆的,不就是公主那边的人吗?
就现在大名和宇智波的关系,哪一边都不可放松警惕。
桑麻站在斑身后,也明白他的用意和担心,倒也没说什么。好在对方也没有在意,只是尽职尽任地站在了盈姬公主的身旁,倒是她妹妹生气地跺了两下脚,后也好像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事,只好理解地作罢。
于是,他们四人一起逛起了庙会。
结果,从一开始——
“喂,你们两个走前面,我不喜欢有人站在我身后。”斑声线冷淡道,拉过桑麻走在了后头。
其余三人:“……”
……少年,你身后都是人。
盈姬公主看上去很郁闷,明明是自己的姐姐,怎么就搞得好像她想害自家姐姐一样。
那个银发少年扯了扯盈姬公主的袖子,好似在传达不要计较的意思。盈姬公主的身形一顿,这才走到了前方,顺便想朝斑作个鬼脸,却碍于面具也只能悻悻作罢,但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面具下偷偷吐舌头。
气氛挺尴尬的。
和斑一起走在后方的桑麻凑到少年的耳边轻声说出自己的意思:“呐,斑,我感觉有你和多楹一起的话,危险会少一点嘛。”
【可是我们的危险就会多一点。】
斑心下默默道。
毕竟,有一个当朝公主在身边,怎么样都是一颗□□。
然而,她轻轻的声音讨好又有点撒娇,让他不禁摸了摸她的发顶示意明白,他什么也没说,更不想浇了她逛夏日祭的兴致。
而桑麻说这话的目的,是因为她并不想让少年因为她的擅自决定而感到不快,但她也无法丢下多楹不管。如果多楹和他们逛庙会的话,至少这段时间有斑在,桑麻会感到安心一点。
斑总是能给她不可言喻的安心感。
两人怀着各自的想法随着人潮走,这时走在前方的盈姬公主恰好跑过来手拿着两根红艳艳的苹果糖,其中一根期待地递给她:“姐姐,给你。”
桑麻上前满心欢喜地接过。
斑面具下的神情有些恍惚,漆黑眼眸闪了闪,似有一道不明情绪的光划过,嘴角也抿成了冷硬的弧度。
女孩的笑容太过开心了。
……多榆她,也是可以笑得这么开心且孩子气的,纯粹的,明媚的。不似恶作剧时的狡黠,不似淡然微笑的温柔,也不似弯眉浅笑的无奈……而是单纯的开心,满足得很的笑容。
因为有人陪,因为有家人……那是他一直都想做到的,也是他不管怎么做都弥补不了的。
想让她发自内心如此开心地笑出来,但是他一直没能做到。上一次见到她开心且孩子气的笑容时,是在陪她逛夜市时她展现出对小吃的喜爱,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而现在,这个盈姬公主刚出现不久就可以让她笑得这么开心了,仅仅是说几句话,一个苹果糖,就可以让她露出从未对他露出过的笑容了……
姐妹的羁绊有多深,他想一下自己和泉奈就能够了解了,那是他很难代替的情感……
不知不觉中,桑麻已经和盈姬公主手挽着手并肩走在了前方,盈姬公主的护卫被挤了下来,和斑走在了一排。
斑和那个少年不同于前方仿佛要腻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尽管在人多的地方却还能保持着一臂宽的距离,且互相无言,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同样气息清冷,都在暗自提防着彼此。
他们就这么跟在她们的身后走了一路,斑也已经默认让她俩一起的事了。
偶尔转过身去瞅他们的桑麻,忽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觉得那个银发少年有点熟悉了——大概是因为他和斑戴上面具后太像了,那种气场同样无言清冷,站在一起后就能够体现出来了。
恍惚间,透过长街的烛光,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清冷少年的影子。
“多榆……”忽然间,桑麻听到斑在低声唤她。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脸上明媚的笑容还不及收,就那样刺目地映进了他的眼里。
他把脸上的面具摘下,别上了她的脸,平静说:“戴着比较安全。”
她眨了眨眼顺从他的动作,想来也明白他的意思。她和盈姬长得像,戴上会好一些。
但事实上,斑只是不太想看到她那种笑容而已。
那是他一直想让她露出来的笑容。
然而,今晚的这种笑容,并不是因为他而展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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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四个人当中就只剩下斑没有面具了,简直就像面具军团里的异类。
桑麻瞅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下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仔细想了想又发现自己刚才好像也算是异类吧。
这么想着时,盈姬公主突然拉着她兴奋说:“呐呐,姐姐,我们去捞金鱼吧。”
“捞金鱼?”她对这类游戏都不怎么擅长。
“姐姐擅长手里剑,捞金鱼肯定很简单吧,一定要捞很多金鱼给我哦。”盈姬公主开心地比了个大圈。
不,她一点都不擅长。
待到一个摊位后,接过了盈姬公主递过来的一个纸网,面对妹妹期待的小眼神,她才苦恼地揪了揪头发:该怎么和她说好呢……
忽然,有人上前轻轻接过了她手中的纸网,她定眼一看,发现是斑。
桑麻立即挪了个位置给他,他站在她身旁,蹲下身去捞,一边冷淡地说:“又不一定是擅长手里剑的就一定可以捞这种玩意。”
还果真捞了半晌都没捞到。
桑麻心下疑惑,正想说让她试试的时候,一旁的盈姬公主见此便一甩袖子,颇为失望与无趣地说:“耶?!捞不到就不好玩了。那姐姐我们还是去玩别的吧。”
“……哦,好。”她迷迷糊糊地应道,就这么被带去玩其它的了。
四人同行,实际上也就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子在玩而已,待到玩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盈姬公主提议要去烟明镇的后山看戏曲表演。
烟明镇本就三面环山,而坐拥在烟明镇的那座后山据说有一座从古至今就一直供奉着的神社,别人都说来到烟明镇就一定要去那里参拜一下,为自己或别人祈祈福。而每年在神社附近,本土居民都会邀请外来的歌舞团队来表演戏曲,为节日祭典添加韵味。
这倒是勾起了桑麻的兴致,但当盈姬公主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一路都无言的银发少年终于还是拉了拉盈姬公主的袖子,声线清冷地提醒道:“别去了,我们该走了,时间差不多了,再晚点会被发现。”
闻言,盈姬公主和桑麻皆是一愣,盈姬公主的反应最大,似乎很不满,但还是焉焉的,只能作罢。而桑麻则是心下诧异,这声音……
临走前,盈姬公主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个小包裏送给她,说是一盒点心。
桑麻收下后,千叮咛万嘱咐她和银发少年回去时要小心。待盈姬公主二人走后,一旁的少年立即恢复了一副欢快的样子。
她将面具摘下,好笑地看着连眼角都满是笑意的少年:“怎么,那么不自在?”
斑这家伙,面对不熟的人那么冷淡,以后一定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他摸了摸鼻尖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的笑意盎然,又回到了遇到盈姬公主前的状态,还满是期待地问她:“多榆,还要不要去神社那边呢?”
虽然盈姬公主的出现浪费了太多和多榆独处的时间,但是他们还可以去玩。
然而,桑麻看了看天色后却摇了摇头,然后不出意料看见少年略显失落的眼神,她一愣,既而轻笑出声:“嘛,烟花汇演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看吧,神社明天再去,反正还有两天不是吗?”
对方的眼神又亮了亮,立即拉着她寻到了一棵很是空旷的树下。离烟花汇演只剩下一点时间,人群都往前方或高处涌,这里倒是安静又寂寥,但是却能够仰望到整个夜空。
他们一齐在树下的一处干静的草地上坐下,没一会儿,她忽然斑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说些什么,她疑惑地转头,他被她一惊,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紧张而结巴地问:“多榆,那、那个,你有没有什、什么喜……就是,你有没有什么仰、仰慕……对!仰慕,就是仰慕的男孩子。”
年少的人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喜欢这样旁敲侧打地问喜欢的人这种问题。
想要知道,她是否同他一样,有了喜欢的人。
明明很害怕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
闻言,她眨了眨眼,轻笑道:“有啊。”
少年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迅速,又似乎是对她的答案反应不过来。
桑麻继续笑着说,脸上是惬意的表情:“我有一个很仰慕的人。他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
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头发。
“红色的眼睛。”
斑又忍不住眨了眨自己黑色的眼睛。
“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是个废材穷鬼,节操什么的都没有,但是温柔得不得了,一到了在意之人受伤害,就能够不管不顾,拼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桑麻屈着膝盖,右手支在大腿上撑着下巴望着远处的夜空,眼神清明。
她自然是知道他这话的用意的。所以她在思考该不该告诉他一件事。
然后,她得出了结论——
“不过,我现在想嫁的人不是他。”
她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少年刹那间明亮的眼睛,让她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尽量使语气保持得平静一点:
“斑,老实告诉你吧。我有喜欢的男生哦。”
如果不告诉他的话,对他太不公平了。
斑一愣,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明明四下繁闹,他却听不清任何声音。许久,他才微微张开嘴,干巴巴地轻声问:“是、是来这里之前的吗?”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桑麻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一愣,就见她的眼里和脸上刹时都带上了温暖且怀念的情绪,她的发丝在晚风中微扬,朦胧的眸子轻瞌,嘴角的轻笑满是让他着迷的温柔:
“嘛,我喜欢的那个人,有一头漆黑的长发,喜欢穿着深色的高领衣服。虽然是个超级喜欢弟弟的哥哥,但是却很温柔,也很成熟稳重……”
“……我,真的很喜欢他……”
下一秒,烟花燃放。
她轻轻的话语随即淹没在了忽响的轰鸣中,夜风带来了淡淡的烟销味,五光十彩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迸炸出一朵朵绚丽迷人的火花,把他和她的脸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耳际边,烟花依然艳放轰响,他不用看都知道那烟火会是多么多么的美丽,因为眼帘中的那个女孩看得是那么的入迷。
她微微歪着头,嘴角敛着温柔的浅笑,黑色的眸子出神地盯着远方,映照出了绚烂的眸光。他觉得那副样子真是好看得要命,她那浅蓝与纯白交织的和服与发带,把她衬得那么淡漠又遥不可及。
即便这样,他还是喜欢她。
她就如同黑夜里在空气中营出的丝丝缕缕的光线一样,温暖祥和。又如冬日暖阳里夹杂的清风,淡漠又飘渺,却依旧朦胧美丽得让他忽视不了她的存在。
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牵扯着他的心绪。
正如现在,她在看烟花,他却在看她。
然而,他那么喜欢她,但当她提起那个人时,却满是眷恋与温柔。
他忽然间觉得很难过。
难过到眼眸微瞌,唇角微抿,脸上全是连阑珊烟火都遮掩不住的寂寥。
难过到心脏沉闷,气息紊乱,心里好像有一个能够让风穿过而发冷的空洞。
难过到眼睛都有点酸涩了,快要连她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大概是烟花的光,真的太刺眼了……
……
古人曰: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如人们总是会感伤烟花易逝,烟火易冷,却不会在置身烟明火花中时,满足地露出笑容。
很多年以后,斑才意识到,茫茫无烟的人生长河中,烟花燃放的那段短暂,或许才是真正的幸福。
毕竟这个时候,她还在身边,即便在此刻宛若昙花一现,即便好像遥不可及,却终究还未离去。
可是,人就是太过年轻了。
所以,彼时年少的斑还没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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