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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现场终于是传来一阵大笑。
“谁十岁就成为了神箭手?”声音来自后方的楼台之上,正是城主风行烈。
他负手而立,语气虽不重,却是无形中透着一股极强的威严,那跟身份地位无关,而是此人本身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到底是荆戈铁马,统一了大半个亚东帝国的存在。
“接着练,毅儿。”
男孩低下头,握了握弓箭却是没有动作,他压根就没有信心。
“手臂放松,你可以的小毅。”青年男子再次安慰道。他的名字叫风肖,镇北侯的长子,也是整个北境的大王子。
嗖!
木箭正中靶心,众人都是一惊,回头一看才发现男孩手中的箭支根本就没有出弦,很明显,这支箭不是他射的。
那会是谁?
众人顺着后方看去,在那阁楼的小窗口处,一个扎着交叉马尾辫的女孩正挥扬着手中的长弓,显然是在宣布着刚才那一箭是她射的。
那正是刚从刺绣阁里出来的小公主风铃。
见男孩转过头来,小公主还很优雅的行了一礼,不过这看在男孩眼中却是活生生的炫耀,一个女孩子,还是他的妹妹,站在比自己还要远十步的地方,一箭就射中了靶心,这下他可就彻底要被府邸里的人嘲笑了。
“风铃,你给我站住……”弓箭早就被风毅丢到了一边,哪里还顾得上训练时间还没有结束,撒开腿就追了出去。
“小毅,跑快点,别连个小丫头都追不上……哈哈哈……”作为哥哥的风肖也是被逗乐了。
楼台上,风行烈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还个孩子……
这时,一个同样只有十岁的男孩从马棚里跑了出来,精简的短发,黝黑的双眸,只见他迅速的收捡着地上的弓箭,并将它们重新归于原位,路过风肖身边时,还很尊敬的行了一礼。
“大王子……”
风肖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孩,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是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才离去,惟有那楼台之上的风行烈对他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
本来表情很呆板的男孩脸上顿时就洋溢起了开心的笑容,不过很快就被夫人那厌恶的眼神给打消。
男孩默默低下头,将所有弄脏的箭支都擦拭了一遍。
很快,若大的演武场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公爵大人?”
背后传来叫唤,风行烈回转过身,卫兵长杨义正迎面走来。
“大公夫人。”杨义同样行礼。
看清来者,风行烈眉头皱了皱,语气有些不悦:“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侯爵以上的称呼。”
卫兵长深深的看了一眼风行烈,有些无奈,只能点头称‘是’。
苏氏同样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何自甘降衔。
整个亚东帝国没有人不知道‘风行烈’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帝国三分之二的疆土都是他打下来的,他是先祖亲封的大公爵,地位丝毫不亚于当今皇室的帝王,哪怕是风家独立创建一个国家,当今帝王都要亲自来祝贺。
其地位可想而知。
然而,无论是人前人后,风行烈从不以‘大公’这个身份自居,甚至也不允许他人这么称呼,就连风家府邸的大门之上挂着的牌匾都刻着‘镇北侯府’四个大字,而不是‘镇北公府’。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何事?说吧。”
“巡逻兵来报,边境捉到一个逃兵,胸口挂着北极冰堡的徽章。”
风行烈的脸色猛然落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伙,最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备马!”
“非要这样吗?”苏氏望着丈夫,这个男人杀气太重。
“我此生最恨的就是逃兵,特别是来自冰堡的逃兵,希望你能理解,夫人。”风行烈眼神恢复了温柔,他不希望苏氏因为这件事产生什么想法。
苏氏扭过头,有些不忍,但却无法反驳,然而风行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怨怒交加。
他对卫兵长吩咐道:“将毅儿一起来带来。”
“是!”卫兵长领命。
苏氏揪住了丈夫的衣襟:“夫君?毅儿才十岁?不适合前去观刑吧?”
“夫人?你总这么护着他,他永远也长不大,长夜将至,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风行烈态度坚决。
苏氏眼神不停的跳动着却感无力阻止,只能默默的在心中替自己的儿子担心,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埋怨的问道:“那夫君为何偏偏只带毅儿一人?”
“你又该想远了吧?申儿的心性远非毅儿能比……”风行烈深深的看着夫人,她的眼神是那般炽热,最终他退缩了,临时改变了主意说道:“既然你非要如此,那便一并带去吧。”
长夜!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名词。
长夜降临,便意味着北境近三分之二的疆土都将被无尽的寒冷冰封,白天也只有短短的四个时辰,树木草植将会尽数陷入冬眠,任何庄稼都无法播种,粮食会成为百姓最大的危机,极北的蛮族又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
蛮族世代生活在极北之地,对于冰寒早已适应,一旦他们来犯,北境便会彻底陷入危机。
作为镇北侯的儿子,如果连行刑都不敢观看,一旦强敌来犯,他又如何能够举起兵器自保甚至反抗?
……
乱石刑场在荒山之颠,这里乱石成堆,看不到一根树木,惟有一片已经枯萎的草地。
寒风凌厉,早已吹尽了沙尘,自从北境统一之后,这座刑台已经荒废了十数年,其上的血迹早已不可见,跟巨石融为了一体,整座刑台都变成了一座暗红色的巨石。
刑台虽已荒弃,但马刀将士却一直守护在此。
远处刑兵已经将逮捕的逃兵押到,那是一名头发散发的消瘦士兵,押近一看竟是北极长城外巡逻小队里的那名士兵,罗威?
原来他没有死在极北,甚至还逃回了北境。
不过可惜,如今被当成逃兵押到了乱石刑场。
此刻他的神志已经完全不清,脸色苍白,眼神尽是恐惧,虽然一直被刑兵用刀剑架着脖子,但似乎他并没有半点临死的觉悟,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邪来,我看到了邪灵……邪灵……是邪灵,眼睛是红色的,人脑兽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男子被押近刑台,在那刑台之上,风行烈双手扶立着一柄巨大的宝剑,神色肃穆的瞪着男子,男子的头颅被刑兵强行抬起,与风行烈相对。
看到风行烈眼神的一刻,本已疯癫的罗威竟然清醒了过来,他落目望了望风行烈手中的巨剑,竟然是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