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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为了朋友义气,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贤君明主,为了自己所忠诚的秦王李世民,在生与死之间,大英雄罗士信慷慨就义。
刘黑闼在进攻的同时,已经外外围布置了埋伏等着李世民。李世民听着城内的喊杀声,束手无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血战良久,洺水城终于被破;罗士信左右冲杀,身中数创,还是被俘。刘黑闼曾经和罗士信共同做过李密的部下,平素很佩服罗士信的英勇,劝他投降。罗士信面对刘黑闼的招降,宁死不屈,最终惨遭杀害,年仅二十三岁。
刘黑闼一看城内才有二百多守兵,大喜过望,遂派兵昼夜攻城。军力对比如此悬殊,罗士信还是凭借着他的勇气与智慧,凭借着他超常的指挥能力,最终还是抵抗住了刘黑闼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就这样坚守了八天,到了第九天,天降大雪,护城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晚上,刘黑闼的几万大军蜂拥而至,与罗士信率领的二百玄甲兵厮杀在一起。
这时,骁将罗士信遂自告奋勇,请求替换王君廓前去守城。李世民内心很是感动,于是他命令罗士信率领三千玄甲兵与王君廓换防。李世民登上城西南的一座高丘,以旗语命令王君廓突围。王君廓率部下奋勇出战,终于溃围而出。但是罗士信所率的三千玄甲兵,只有二百人跟随他进入城内,其他人或是战死或是被挡在了城外。
刘黑闼对洺水城发起了持续不断的猛烈进攻。因洺水城四面环水,而且水比较深,宽好几十米,类似于天然的护城河,于是刘黑闼在城四面挖掘了四条甬道,计划一直向城内挖去。李世民三次率军前往救援,都被刘黑闼的军队向外筑下的营栅拦截住,无法继续向前推进。眼看奋力死守的王君廓已经力不能支,李世民召开会议商讨对策,他问众将:“如果甬道通到城下,这城必定守不住。谁愿前去代替王君廓守城?”
很显然,“敌之要点即我之要点”,因此对于唐军而言,眼下的洺水城也绝不是可有可无的。首要的作用当然就是扼住汉东军的咽喉;其次,由于唐军主力驻守在洺水河南岸,而洺水城位于北岸,所以此城就成了唐军的滩头阵地,是李世民插在刘黑闼眼皮底下的一把尖刀!占据此城有助于唐军以小股兵力对刘黑闼主力进行袭扰和牵制,刺探其动向与虚实,防止其突围逃逸,为唐军主力最终全歼刘黑闼创造有利条件。因此,在两军真正的决战到来之前,双方势必要在洺水城展开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可要命的是,如今这条生命线的咽喉也被唐军扼住了。这个咽喉就是半个多月前丢失的洺水县。洺水是洺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位于洺州城的东面,本来也算不上什么战略要地,但对于此刻的刘黑闼来讲无疑变得性命攸关,因为它就在贝州、冀州通往洺州的必经之路上,从贝冀一线运往洺州的补给,无论走陆路还是走水路,都要经过这座小小的洺水县城。所以,要想不被唐军活活困死或者瓮中捉鳖,刘黑闼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摆脱唐军前锋小股部队的牵制和纠缠,从东面突围,退守贝冀一线,伺机再战;第二,重新控制补给线,依靠持续的后勤补给与唐军对峙,再寻找机会与李世民决战。而这两个选择的前提恰恰都是——夺回洺水。
此时的刘黑闼可谓四面楚歌:北面的邢州和赵州已经落入唐军手中,而且李艺来势凶猛,刘黑闼转战河北腹地的可能性已绝;西面则有太行山脉的天然阻隔;南面是李世民的唐军主力。唯一未被唐军占领的地盘就只剩下洺州东北面,也就是洺水上游一带的贝州、冀州等地了。这个地区现在是刘黑闼最后的后勤补给基地,要想不被唐军活活困死,刘黑闼只能依靠从这一线运来的粮草和给养。
二月中下旬,李艺一路南下,接连攻克定州、栾州、廉州、赵州,兵锋直指洺州。至此,唐军已经成功地对刘黑闼实施南北合围,将他压缩在洺州的弹丸之地,使其基本上丧失了转圜空间和机动作战能力。
二月十一日,刘黑闼迅速回军,企图夺回洺水,却遭到秦琼率领的玄甲兵的突然袭击。刘黑闼军队伤亡惨重,夺回洺水的愿望落空。数日后,李世民又分兵绕过洺州,收复了北面的邢州和太行山脉的一个重要关口井州。
正月三十,双方在徐河展开遭遇战,汉东军大败,损失八千余人,刘十善和张君立带着残部落荒而逃。同日,洺水县人李去惑忽然发动暴乱占领县城,向唐军投降。李世民大喜过望,立刻命王君廓率一千五百玄甲兵进驻洺水。
为了迫使刘黑闼回军,李世民决定对洺州施加压力。他派遣部将程名振带小队人马和六十面战鼓渡过洺水,在距洺州城西二里的河堤上猛烈擂击,对范愿发动心理战。一时间,整座洺州城都在震天的鼓声中摇撼,范愿吓破了胆,以为唐军主力马上就要攻城,慌忙派快马向刘黑闼告急。刘黑闼进退两难,最后还是不放心老巢,只好率大部队回师,同时命他的弟弟刘十善和大将张君立率一万人继续北上,阻击已进抵鼓城的李艺。
与此同时,幽州总管李艺也率数万兵马南下,意图对刘黑闼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刘黑闼接到战报,决定先行北上击败李艺,回头再与李世民决战。他留给了范愿一万人,命他保卫洺州,然后亲率大军北上,迅速进抵沙河。
正月初八,李世民率军抵达获嘉。刘黑闼闻知后采取避敌锋芒的战略,随即放弃相州,全力据守洺州。正月十四,李世民收复相州,挺进肥乡,在洺水南岸扎营,威逼洺州。
武德五年(622年)正月初,刘黑闼自称汉东王,改元天造,定都洺州。以范愿为左仆射,董康买为兵部尚书,高雅贤为右领军,王琮为中书令,刘斌为中书侍郎。窦建德时期的文武官员都官复原职,在司法、行政等一系列政治举措上,均仿效窦建德,而在军事上刘黑闼则比窦建德更为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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