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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段颎和张奂两位都是国家此时战功最大、最著名的将领,两人都是凉州人,二人早年互相欣赏。之后,在对羌族的斗争中,两人军事方针不同,张奂主张以抚为主、以剿为辅,段颎则主张斩草除根、先剿后抚。
军事上的分歧,之后渐渐演变为政治上的分歧。张奂同情和靠近士大夫,段颎为了让自己的军事主张为皇帝接受、依附宦官,甚至捕杀太学生,两人互相攻讦,仇怨日益积累,越来越深,最终发展到水火不容!
段颎要将苏不韦置之死地的原因之一,就是苏不韦与张奂交好,仗着张奂为靠山,不肯改换门庭。
段颎极其可恶,竟然准备连张奂一起杀了!”刘子玉诉说段颎的历史时,牙呲欲裂,仿佛恨不得将段颎手撕一般。
刘德全缩了缩脑袋,用后世的思维看,段颎和张奂之争,一开始是军事、政治方针不同,后来演变成凉州一哥之争,再后来演变成大汉第一名将之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动刀动枪也就显然了。
刘子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刘德全的猜想。、
“张奂虽然失势,但想弄死他并不容易。毕竟很有人望的,才干也是皇帝很信任的。咱们当今皇帝,对能打仗的将军,一直很宽容。段颎知道,构陷罪名杀死名满天下的大汉名将,很困难。
段颎的第一步,就是将张奂从司隶弘农郡,撵回凉州敦煌。”
刘德全:“师傅的意思是,段颎怕在司隶下手,不良影响太大,营救的人太多,造成众怒。撵回敦煌去,由地方官员下手,则一个县长都可以做的悄然无息?”
刘子玉哈哈一笑:“好!好!德全早惠,一点就通!我像你这样大时,可不懂这些。只知道阉党就是败类,士大夫就是清流。”
“苏不韦的死,让张奂彻底看清了形势,给段颎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书信”
“小人不明,得过州将。。。。诚知言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于人,而文王葬之;死马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凡人之情,冤而呼天,穷则叩心。今呼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独为匪人。孤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怜,便为鱼肉。企心东望,无所复言。”
“你猜段颎受到这封信之后会怎么做?”
刘德全:“段颎一定不会对张奂再下手!”
刘子玉诧异道:“为何?”
刘德全:“张奂这封信把姿态放得极低,相当于一封‘降书’。有了这封信‘降书’,以后张奂在段颎面前再也高傲不起来,段颎争夺大汉第一名将,凉州第一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两都是关西凉州人,矛盾不过是军事方针、政治派别之争,并无多少私人仇怨。一直闹下去,可不是让我等关东之人看了笑话?”
“凉州人士虽然勇猛善战,但因人口稀少,死一个少一个。他段颎本就为天下党锢之人所深恨,再把张奂弄死了,不仅会遭到凉州人的怨恨,还会成为关东人攻讦的靶子。段颎独木虽大,也难支众人砍伐,众人攻讦,关西势必会被关东压倒。”
“此外,段颎难道不想想百年之后的名声么?不为子孙、族人考虑么?
以上便是徒儿的思索,不对的地方请师傅指教!”
刘子玉楞了半响:“哎,若你父与我当年能有这般政治素养,不逆风而行,也不会最后落得丢官去职的下场。”
“我父是因此丢官?”
刘子玉:“没什么,当时阴错阳差而已。”
“求师傅告知详情!”
“你还小,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年满二十以后,若时机合适,为师再与你分说。”
“师傅?”
“刚才跟你讲苏不韦、李暠相互复仇,张奂、段颎结怨解怨的因果。你分析的很好,归纳起来,苏不韦、李暠因小事而结怨,发展为相互仇杀,无有休时;相反,张奂、段颎两人,在军事、政治上有很大矛盾,却能退一步海阔天空,最终和解,两家皆平安。
这进、退之间,可能就是生、死之间,你明白么?”
刘德全:“明白啊。”
耿氏:“德全,你不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子玉是劝你与德广各退一步,恩怨一笔勾销!”
“师傅、母亲,德广既然断了腿,即使我愿意退一步,德广也未必会同意一笔勾销吧。”
。。。
刘子敬坐在刘德广床边,满脸铁青。
刘德广躺在床上,着细说刘德全、夏侯博是如何堵住门,拿刀逼迫自己交出契约,自己又是如何英勇不屈,义正言辞拒绝,最后契约被夏侯博找到抢走,留下200斤冻鱼。
刘子敬怒道:“我早就说不行,你这个不成器竖子,非要迫人签典母协议,结果连个毛没长齐的小孩也打不过。现在好了,不仅宅子没要过来,还赔了两千钱。”
刘德福是刘子敬次子:“父亲,大哥也是一时糊涂。其实刘德全就是个小孩,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不晓得哪里跑出来个夏侯博,看来长房太过狡猾,留了不少后手。”
刘德福面上带笑安慰父兄,心中恨不得刘德全把大哥两条腿都打断,才好不跟自己争家产、争家主。
刘德广一张脸哭成了花,哭诉道:“父亲,您不在家这两天,刘德全依多为胜,孩儿被欺负的好惨,当时那把刀贴着孩子颈部,只有一丝头发之距。”
管家周全跪在旁边帮腔:“那刘德全骁勇、狡猾之极,我等家丁、佃户围住院里的夏侯博等,正在冲门救援大公子,刘德全突然率领数人,带着大斧、强弓,从后面出现。我等虽然努力奋斗,可寡不敌众。
大公子本来誓死不交契约,可刘子玉突然出现,给刘德全拉偏架。”
刘德广:“父亲,孩儿与周全,虽不惧怕斧钺加身,可扛不住忠孝大道。那刘子玉乃是孩儿拜过的师傅,定要孩儿交出契约,孩儿不交就是不孝啊!”
刘子敬大怒:“太过分了,这个刘德全,竟然找外人来打杀自家族人,你们是堂兄弟,他怎么能动刀子?”想起刘母耿氏丰满高挑的身子,心中连道三声可惜。
刘德广:“就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您这个族长,没有我这个堂兄!”
刘德福:“周管家,这次死了几人?伤了几人?”
周全:“没人死,只是有些几个伤了。大公子和我,都受了重伤!”
刘德福,十二岁开始在涿郡做学徒,几年过去,已是楼桑刘家的掌柜之一,很有些本事,见刘德广、周全伤是以前的,看出些猫腻:“其他的伤员呢?为救大哥受了伤,弟弟我要好好感谢他们。”
刘德广急忙摇摇手:“不用,都安顿好了,不劳烦二弟费心!”
门哐当一下开了。
“谁?不是吩咐了不准进来么?”刘子敬转头怒道。
刘儒风风火火跑进屋里:“父亲,两位兄长,子玉老师请大哥去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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