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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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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深到了警局,看见警局纷乱一片,也是吓了一跳。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络绎不绝。警察跟在他的身后,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才未被旁人挤出去。难道刚刚发生的事引来了这么多的事端?阿深想,在这个小镇子上,竟然也能看到这么匆忙的一面。

    龙吟镇虽然人口不多,但处在内陆城市去往芜尘的交通要道,每年都会因为芜尘的种种原因而将龙吟塞得人满为患。但警局似乎从未这样紧张过,他无数次经过这个警局,都是井然有序的场景,看来今天的龙吟似乎也发什么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上面下了命令,让所有龙吟的居民百姓都撤往神奉。”警察在他后面大声说着,差点跟丢了阿深。

    “发什么了什么事?”阿深回头站在原地,等着警察走到他旁边才行动。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芜尘遭到了攻击,你看着人多得,忙得不可开交,很多芜尘的人都逃了过来。”警察说。

    他要带阿深去往二楼的审讯室,现在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让别人避开,大声吼着:“让开让开,我押着重要嫌犯!”旁人才避开道路,投来惊异的目光。

    阿深跟在他的后面,看着周围的警察看他的眼神都面露杀气,好像自己会时不时拿出刀子桶他们似的。带到二楼审讯室,把他交给了一个姓陈的警官,警官带他到审讯室,关上门,突然就安静下来。

    “隔音效果真的好。”阿深说,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一点声音了。

    “暧暧嗳,坐好,你以为到这来干嘛,游乐场?”陈警官端着杯茶,整了整帽子,大大的啤酒肚把衬衫的纽扣都快撑开了。他坐在阿深前面的椅子上,脸上的肉像是挂在两边,一动一抖的样子。

    “把你看到的都给我说一下吧。”陈警官喝了口茶,淡定地看着阿深。

    阿深左摇右看的,张望着。

    “干嘛!”陈警官呵斥道。

    “电视里不都是两个人么,还有一个呢?”阿深说。

    “你没看见外面人堵得水泄不通的?那还有多余的人力。快说,我脑子什么都能记住。”陈警官严肃的样子阿深看来像是吃了辣椒,红光满面的。要不是才经历过灾难,他说不定会笑出来。

    阿深整理了下心情,开始回忆。他从爬山那里开始讲起,一直说到暴雨将至,陈警官听得目瞪口呆,仿若听着一个传奇故事。

    “没了?”陈警官问。

    “没了。”阿深十指合拢,低着头。

    “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陈警官走了出去,留阿深一个人坐在死寂的审讯室里。十几分钟后,他又走进来,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阿深。

    “你很幸运。”陈警官说。阿深抬头看着他。

    “要是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说得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情报,想一想,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陈警官仔细看着他。

    阿深埋头,仔细想着。除了遇到两个怪物,还有车祸现场,好像别的什么也没有,就摇了摇头。

    “好吧,我也不多为难你了,要是再想起来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会把紧急电话号码给你。”陈警官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递给阿深,阿深塞进最里面的口袋里,陈警官刚要出门,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那个对了,这件事不要对其他的人讲听到没,会引起恐慌的,我们现在正做着疏散镇上人的准备,忙得很,你自己多加小心,回去后等待我们的通知,到了神奉,会给你们安排好吃住的。”说完他就先行出了门。

    阿深坐在审讯室里一头雾水。“撤离到神奉,什么意思?如果真要是发什么了什么大事,我还是回我的来家去吧,那边清静,山高皇帝远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波及。”他想着,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他打开门,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挤了出去。走到街上,找了个躲雨的地方,摸摸身上的手机,庆幸没有打湿坏掉。他点开屏幕,全是他母亲的未接来电,上面显示着一个老人的照片。白发苍苍,脸上的褶子一楞一楞的。他母亲也没多大年纪,父亲去世的时候,一夜白了头。

    他拨打过去。

    “喂,妈!”阿深一声叫出去,差点哭出来。

    “嗳,我的儿啊,你打电话干嘛,我回了你又不接,发什么什么事情了吗,你还好吧。”电话里传来沧桑的声音。

    “妈,您别担心,您别担心,我没什么,我好得很,好好儿的呢。”

    “这样就好啊,我深儿有用,是个大男人了,在外面一个人闯荡肯定很累吧,找了媳妇儿没有呀。”老人的声音和蔼可亲,听得阿深声泪俱下。

    “妈,我多久没给您打电话了?”

    “没,没多久。”

    “一年多了吧。”

    “一年,一年不多,只要深儿好得很,妈无所谓的。”

    阿深极力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大声啜泣,蹲下身,半个头埋在膝盖里。

    “你那边是不是下雨啦,哎哟,听得好大的雨,你又没有带伞啊。”

    “妈我想回家。”阿深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不听使唤得往下流。

    电话一端没了声音。

    “妈,您有在听吗?”

    “听,在听呢回家回家好啊,回家好。”

    “妈,我过两天就回来,妈,您等着我,我回来。”

    “嗳”

    没等老人说完,阿深就挂了电话。他不想再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那样会使他情绪失控,在大街上哭得昏天黑地。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忙,根本没看他一眼。看着人们大包小包的拖着在雨里川行,他真想马上飞回去,躲在母亲的怀里。

    可他听说火车站等候的人多得几万,得排上好几天的队,就赶紧拿出手机订好了回家的票。那是三天之后的票,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想了想自己要在这个人间地狱在待上三天,就害怕得全身发抖。

    有什么办法能及早的回家,他不知道。看看天,看看地,看看人群,他泄了口气。

    “看来只能等上三天了,但愿一切平安。”阿深说。他冲进雨里,快步向自己租的房子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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