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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孤崖对面,项兰射出一箭,心中正欢喜。但那箭尾系的绳索却始终没有绷直,转眼功夫坠下了山去。项兰不免担忧,心想再发一箭,无奈那群黑衣人纠缠愈紧,再不容他举动。
正当三人渐落下风之际,援手终于赶到。众人一番混战,忽听一声哨响,那群黑衣人登时停了动作,倏忽间四散离开。
众人皆有些怔愣,也不知这是哪一出,还是楚昀岳反应了过来,喊道:“都呆着做什么?追!”众人得令,忙循迹追踪。
楚昀岳刚想跟着一起追,却见身旁的项兰身子一歪,竟直直地往下倒,忙伸手将他揽住。姚蓁见状,上前扶过了项兰,带他到一旁坐下。
楚昀岳不通医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又想起白浚渟的事儿来,便走到机弩旁,学着项兰拿了锤子,狠狠敲下了最后一架装着绳箭的机弩的扳机。待那长箭飞射而出,他方才想起应当先发火信警示才是,不免有些追悔莫及。然而,这一次,绳索直直绷紧。片刻之后,白浚渟踏着绳索飞身而来。
楚昀岳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他走上前去,怒道:“不是说你能应付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若我晚来半步,还不知有多少人要丢掉性命!”
白浚渟站稳了身子,看了看四周,低低道了一声:“对不住。”
“道歉有什么用啊!”楚昀岳躁怒不已,正要再说几句时,白浚渟却绕过了他,蹲身检视躺在地上的弟子。楚昀岳见状,没了话,只是狠狠叹了口气。
白浚渟一一探过脉搏,确认这些弟子不过是昏了过去,心中不禁宽慰。起身时,他见姚蓁陪着项兰坐在一旁,不禁欣喜,忙走上前去。
姚蓁见他过来,眉头蹙得紧紧的,嘟哝道:“还说不是送死……”
白浚渟听见他的话,细细看了看项兰,问道:“项师弟怎么样了?”
姚蓁侧过头不看他,没好气地吐出话来:“命硬,死不了。”
白浚渟讪讪一笑,一时沉默了下来。这时,项兰幽幽醒转,一见白浚渟,他的目光乍然一亮。欢喜之间,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把拉住了白浚渟的手臂,道:“大师兄!太好了,你没事!”
白浚渟见他这般,忙稳住他的身子,道:“你伤得不轻,别乱动。”
项兰哪里还管这些,纵然疼得直皱眉,却还执着地笑着:“嘿嘿,我没事。对了,大师兄交代的事,我都好好地做到了。只是让嫂嫂受了惊,大师兄千万别……”他说到此处,呛了口气,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姚蓁早已听得不耐烦,见他如此,斥道:“该!让你说!”
项兰看了他一眼,想要反驳,偏咳得说不出话来。白浚渟抬手替他拍着后背,温和道:“小心身体。没事就好。”
项兰笑着点点头。待他咳得和缓些,白浚渟才问道:“青筠她现在何处?”
这一问,让项兰愣了愣,神色里生了些许慌张,“我、我让嫂嫂一个人往前跑了……”
白浚渟见他似是畏怯,正想先安慰几句,却听身后的楚昀岳开口,道:“她没事。大约在前头,跟我的人在一起。”
白浚渟回头,报以一笑:“好。”
言罢,他伸手扶起了项兰,似是要离开此地。项兰随他站起,又想起什么,问道:“大师兄,方才那个穿斗篷的人呢?就是他暗算我们的!我看他上了孤崖……”
“没事。”白浚渟含笑打断他,“回去再说。”
楚昀岳知他有所隐瞒,正想自己去孤崖看看,却见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不等站定就嚷道:“二位师兄,不好了,经堂着火了!”
白浚渟闻言,心上一紧。他将项兰交给了姚蓁,一语不发,快步向前。楚昀岳见状,自也疾步跟随。
项兰有些失落,转头望着姚蓁,正想说话。不料姚蓁却先开了口,冷冷道:“不去。”
项兰无奈,只得低声嘀咕:“不去就不去。”
……
却说前头不远,便是楚昀岳安排的休息之处。
原先守在这里的弟子大部分前去援助,另有人往各处传信,尚余下二三人并那些修桥的工匠一起留守。青筠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同工匠们要了些水喝,坐在火堆旁等待。干渴与疲劳虽略微缓解,但她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既担心孤崖上以一敌二的白浚渟,又担心以寡敌众的项兰和姚蓁。如今只好寄望楚昀岳的身手出众、援护及时,能助他们度过难关了……
她正想着,就见方才前去帮忙的弟子们纷纷跑了过来。她心上一惊,迎上前去,拦了一个询问。那人也着急,只说那群贼人逃了,楚昀岳吩咐要追,说完便急急忙忙地离开。还不等这些弟子跑远,另一名弟子从另一边飞奔了过来。见了他们,他停下便问楚昀岳的去处。众人自是如实相告。那弟子撂下一句“经堂着火了”,便拔腿往前去。
经堂着火?!
青筠惊骇难当,忙转身四顾。
此处离后山不远,况且地势稍高,一眼看去,果见一丛火色。从方位看来,正是经堂无疑。恍惚间,那落叶点缀的游廊、雨水润过的屋檐、清风曳动的书页,一一鲜然,如在眼前。
青筠只觉心头揪紧,一时失了所有的思考和顾忌,举步往经堂的方向跑去。旁边的弟子们见状,紧跟上去,唯恐有失。
纵有月光,山路却还阴暗。青筠顾不得脚下,只一心向前。好在这路径她倒也熟悉,不至迷路。只是她没跑多久,又觉昏眩。前路还长,她却不知何时能到,只恨自己没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半点也派不上用场……
突然,她的腿上一阵锐痛,身子随之一歪,重重倒在了地上。她循着痛楚一望,就见自己的左腿上钉着一枚暗器,森白的锋刃被月光映出浸浸寒辉,已半没入了小腿,疼得她直掉眼泪。
跟在她身后的弟子们忙上前来,取出兵器警戒。说来也是无奈,景云门与魔教争斗多年,门下多得是身经百战的骁勇弟子,但这些跟着楚昀岳的弟子大多入门晚,是实打实的没见过风浪。眼见青筠倒下,他们早已慌了手脚,全不知如何举动。这时,暗器的银芒又现,那几名弟子防备不及,一一中招。
惊惧之下,青筠已顾不上疼痛,只挣扎着想要起身。不等她站稳,忽有人一把将她扛起,往山林深处去。青筠心想呼救,但却早失了大声喊叫的力气。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了下来。这一路被扛在肩头,况兼腾跃颠簸,青筠脑海一片昏沉,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带着满心迷惘,努力张望,就见前头停着十来辆马车,一群黑衣人正搬运物什。
那人扛着青筠走到一旁,这才将她放下。而后冲着一人行了礼,尊了一声“坛主”。
那“坛主”正指挥手下做事,闻声转过了身来。他一袭斗篷遮面,正是那离了孤崖的屈萧然。
屈萧然见了青筠,眉头一蹙,低低道:“竟还活着……”
那掳了青筠来的黑衣人闻言,带着些许讨好之情,上前道:“属下恰好在山路上碰着她。想她是纪芜秋的女儿,又是那白浚渟的新娘子,必有用处,便将她带来了。”
屈萧然冷冷一笑,突然抬腿,生生将那人踢了出去。
“自作聪明。”屈萧然轻蔑说罢,又望向了青筠,道,“那霏弥峰的小子倒有些本事,竟能护你平安。也好,死无全尸也没意思……”他说话间,唇角抿出了一抹残酷,“待我折下一条手臂送给白浚渟,这才有趣。”言罢,他伸手抓向了青筠的左臂。
许是急中生智,便在他的手指要触上手臂的那一刻,青筠抬手,将镯子里的钢丝扯出,横在了身前。屈萧然一惊,慌忙收手,却依然被那钢丝划破了掌心。眼见自己得手,青筠尚未来得及高兴,就见屈萧然手腕一翻,避开了钢丝,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不等她喊痛,屈萧然已然掐住了她的咽喉,一并扼住了她的声音。
“找死。”屈萧然的声音里杀气毕露。
就在他要下杀招的瞬间,忽听一声厉喝:“住手!”
屈萧然的动作一顿,循声望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那出声喝制之人,竟是覃朗。
覃朗疾步走来,又道:“放开她。”
屈萧然看了青筠一眼,冷笑道:“少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妇人之仁?”
覃朗不接他的话,只重复了一遍,“放开她。”
屈萧然却不答应,他叹口气,压低了声音,道:“这才几个时辰,莫非少主已喜欢上她了不成?”
覃朗并不理会他的话,转而望向青筠,问道:“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听覃朗这么问,屈萧然也是不解。他想了想,松开了手。
青筠脱了钳制,猛地呛了一口气,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覃朗等她缓下来,方才道:“快答我。”
青筠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的用意,但这种情势下也不好不答。她无心欺骗,只诚实应道:“青筠。丹青的青,竹均筠。”
“果然……”覃朗松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了温煦。他知道屈萧然必要询问,便自行解释道,“昔年我爹被囚在景云门时,虽不得相见,却可每月传一封家书。最后那一封,是一首诗:孤崖绝岭高千寻,冷月残灯伴佛经。天道无常难堪破……”他略微停顿,慢慢念出了最后一句,“暂向窗前问青筠。”
青筠听罢,心头一震,暗暗悲呼: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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