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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兄,快说呀,到底使了什么法术才让大家都来吃你的馄饨,最终成了首富级的亿万富翁?”程东亮拍了拍秦海的肩膀。
程东亮并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这个‘卖馄饨卖成亿万富翁’的谜底,实在是太诱人了,换着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探问的。
“唉,我说老弟,这个话题实在太长了,咱们先不聊吧,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秦海也拍了拍程东亮的肩膀,随即,话锋一转:“噢,说说你,你现在一定是大杀四方的棋圣了吧?”
“嗨,别提什么棋不棋了,就因为要抢回我的一副象棋,我锒铛入狱,出狱后为了谋生,蹬上了三轮……”
这段往事,是程东亮心中永远的痛。如果不是碰到了自己的结拜兄弟,他是绝对不会再提及的。
“一副什么象棋,值得你玩命?”秦海感到不可思议。
程东亮下巴微微一翘,风轻云淡道:
“哦,一副价值连城的象棋。”
“吹吧,一副象棋能价值连城?就是极品玉石雕成的,也不可能呀。”
“这可是从宫里流出来的紫檀象棋。”
“这确实算个宝贝,但你也言过其实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对古玩还是有些研究的,这种紫檀象棋,充其量值个几万块钱吧。”
秦海确实对古玩有些研究,家里的古玩也挺多的,最起码可以办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不奇怪,古今中外的富豪,大多都会收藏很多古玩的。当然,有人是为了爱好,有人是为了投资,也有人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
“告诉你吧,这副紫檀象棋,还有一个紫檀棋盒,盒盖上雕刻着《清明上河图》,出自明代大雕刻家王铿之手,是他当年专为嘉靖黄帝三十大寿而作。所以,世上独一无二。”
“噢,这,确实价值连城。”秦海微微点头,激动地叹道。
还没等程东亮说什么,突然,秦海一脸严肃地问:
“哎,你快说说,你当年怎么会有这副象棋的?又怎么会被人抢走的?”
秦海实在是想不通:既然这是一副价值连城的紫檀象棋,他手上怎么可能有呢?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是穷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收藏这等宝贝?
“唉,我说老哥,今天,是我们四兄妹团聚的大喜日子,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以后再聊吧。”程东亮拍了拍秦海的肩膀。
“也是。”秦海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唉,小老弟,你结了吗?”
“胡子都白了,当然结了。”
“为啥不把她带来?”
“带了。”
“在哪?”秦海瞪大眼睛扫瞄了一下四周。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是敏霞?!”
“对!没想到吧?夺你所爱了!”程东亮随即下巴一翘:“噢,你结了吗?”
“也结了。不过,巧了,新娘就是你的初恋情人,你也没想到吧?”秦海的脸上挂满了‘得意’。
“啊?嗨,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天意!”
“……”
兄弟间对话的同时,两个姐妹间也开始了对话——
“哎,你当初当园丁的理想实现了吗?”
“我啊,刚回城那几年,先是在一个中学里,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但每年的转正名额有限,因‘我成份’的原因,都没有落在我的头上,就在我打算另谋出路时,遇见了一位大导演,说我像香港的影后夏梦,通过特殊的渠道把我给弄走了,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我,不但当上了演员,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影后。”
“天哪,你真幸运。唉,你的那位贵人是哪位大导演啊?”
“就是,噢,这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夏晴随即转移了话题:“唉,你怎么样,肯定成了大作家了吧?”
“我啊,返城的第二年就进了省作协,发表了好几部长篇小说,有一部还获了国家级的奖,可谓,顺风顺水。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我一发而不可收的时候,我小说中的一个‘猪角’一不留神,说了那个年代不该说的话,从此,我不但当不了作家了,还被送进了‘牛棚’。”
夏晴大为震惊,迫不及待地插话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虽然自由了,但,我已经失去了握笔的资格,同时,也失去了进工厂的条件,为了生计,我握笔的手,无奈地握起了扫大街的扫帚。”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啊,从一个扫帚姑娘,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扫帚大妈。”
“……”
“……”
兄弟间、姐妹间经过短暂的对话后,两对初恋情人又重新四目相对——
大亨,真想抱一抱自己的初恋情人——扫帚大妈,但心里知道,不能当妻子的面抱别人的老婆;
影后,也想抱一抱自己的初恋情人——三轮车夫,但心里清楚,不能当丈夫的面抱别人的老公。
四兄妹,都正向各自的对方讨到‘等了三十七年’的‘说法’,突然,一阵百年不遇的狂风,呼啸而来,穿亭而过。
四人都傻了眼,这时,已来不及躲避。
其实,就是来得及,八面通透的凉亭,也无处可躲,凉亭外是光秃秃的山顶,更是无处藏身。
就在大家惊恐万状之时,四个人,就像四片轻轻的叶子,被肆虐的狂风裹着,飘出了凉亭,飘入了空中,最后,飘落到深不见底的山谷。
…………
四十年的岁月,对浩瀚的历史来说,是极其短暂的,但对个人来说,是极其漫长的,期间存在着无数‘个体不可抗拒’的变数,威力无比……你看,它能把四十年前的四个坚实的梦想,一一击得粉碎。
岁月,就像一个多变的巨人,有时无情,有时残酷,有时奇妙,有时有情,有时冷酷,有时……有时还能纠错。
说它无情,它把程东亮这样一个多才多艺的才子,变成了一个以蹬三轮为生的老头;
说它残酷,它把曹敏霞这样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女,变成了一个以扫大街糊口的大妈;
说它奇妙,它把头脑简单、对钱不感兴趣的秦海,变成了一个‘首富级’的亿万富翁;
说它有情,它把既没明星梦也没演员潜质的夏晴,变成了一个大红大紫的影后;
说它冷酷,它把秦海与曹敏霞、程东亮与夏晴这两对如胶似膝的初恋情人,硬生生地‘隔离’了三十七个春秋;
说它能够纠错,是它巧妙地安排了重聚后的‘坠崖’,把两对分离了三十七载的恋人,重新‘搓合’到了一起。
下一个四十年,秦海、程东亮、夏晴、曹敏霞这四个‘猪脚’的命运,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很难说,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因为,他们都没有具备特异功能。
不过,先知先觉的作者笨猪,倒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为了制造悬念而先卖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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