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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少女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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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热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感觉不到一丝风天际线边的乌云却在缓缓挪动,比夜空还黑的颜色吞噬着可怜的点点星光,两轮月亮也早已在它的腹中。

    数不清的夏虫在这几乎使人窒息的闷热空气里鸣叫,房子里的人显然不喜欢这自然的乐曲,边摇着大风草草叶扇风边咒骂屋内外聒噪的虫子。实在是很难就着令人头痛的鬼叫在这热死人的温度下入睡。

    咔哒,木窗传来一声沉闷响声,又是该死的盗贼!这座肮脏的城市里的卑劣盗贼数量比臭沟里的老鼠还要多,每到夜晚就会在房前屋后爬上爬下,不论是残破不堪的棚户还是高档旅店,只要让他们发现一个可以进入的入口,他们都不介意进来道一声晚安。

    再也无法忍耐心里的烦闷,快步挪向床边,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不甘残破的吱吱声,手按在摇摇欲坠的旧木窗前,想着推开这道阻隔,将胸腔内的火气发泄到胆小的盗贼身上。

    就在此刻,窗外飞过一道火光,灼热的光芒透过窗子上的破洞照在一张因惊慌而不停颤抖的脸上,若不是手搭在窗子上现在已经瘫倒在地了。

    火球,这是魔法!

    杂乱的脚步声混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渐渐响亮起来,是城主的守卫队的精铁盔甲互相撞击发出的独特声响,与城防卫兵的发锈的老式护甲的沉闷响声完全不同。

    “站住,不许跑!”

    “快,快抓住他!”

    透过破洞,看到十几个体态健硕的士兵举着火把与长剑跑过,银亮盔甲在火光的照映下将英武与肃杀完美融合,很快又消失在黑暗的巷道中。定了定心神,不禁感叹刚刚的幸运,若是手快上一秒,火球就会撞在窗子上,会不会死不清楚,但那群堪比强盗的跋扈骑士是一定不会在乎自己这样的烂命的,经过这一惊吓,屋子里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一道黑影在交错的巷道中极速穿梭,可身后的敌人却像罗西尼密林里的火舌恶犬一样难缠。咻咻,火球划破空气的尖啸再一次从身后极速飞近,黑影急忙跳跃躲避,腾空的旋转身影堪堪避开灼热的攻击,可裹身的黑袍的肩部与后腰还是被烧出两个不小的缺口。轰,爆裂声夹杂着灼热的狂风使刚刚站稳的黑影打了个趔趄,这样的反应足以证明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武者。

    头上的兜帽也被烈焰卷起的气流掀翻,火光照亮了一个娇小的人类少女轮廓,汗珠划过圆润的线条在略显瘦削的下巴汇聚滴落,散乱的长发下光洁的额头皱起,配上紧咬下唇的的焦急的表情还是透着一股稚嫩。没有多做停留马上闪向另一边的巷道中,夜色下圆瞳里闪着一丝惊慌与莹莹绿光。

    夕莉揉着被火焰刺痛的肩膀,剧烈起伏的胸膛与从小腿传来的酸痛告诉她必须马上撤离。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被发现了,城堡里增派了大量的古灵使徒,那群肮脏的邪恶不死者不眠不休在城堡内游荡,一定是最近的行动过于频繁,引起了穆希尔斯公爵的警惕。

    不清楚为什么卡鲁兽人不呆在富饶的森林里继续过和以往一样安详的日子,突然决定攻打永恒帝国的这座边塞城市,但一定与兽人领袖的牛头人冈姆身边的穿着红袍的僧侣有关。他不像其他人类惧怕或厌恶兽人,少许皱纹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可夕莉还是讨厌他,自己偶然听到了他对兽人其他种族说狼族的风凉话,虽然含蓄绕口,但就算自己也听得懂是在说实力可能升华入不朽境界的父亲会成为卡鲁兽人联盟的不稳定因素。果然愚蠢的牛头人祭祀在这次行动中总是给狼族安排最累最危险的活计。

    身为狼王的女儿理应为父亲分忧,夕莉也想向族人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为一名狼族战士,但是现在却只想离开这恐怖的城市,扑进蕾丽丝婶婶的怀里,然后让父亲的大手抚摸自己的脑袋。

    夕莉在一片破旧的木房子间极速奔跑,总算是找到了撤离的路径,冲向一间木屋,只要翻过这条街,就会有人来接应自己了。

    ……

    “真没感觉到四年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杜尘轻轻打开大门,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伤感。

    “哈,我认识的阿杜可不是个会悲春伤秋的人,走之前再再再再再祝福你高数补考通过,哈哈!”王宗元带着些猥琐的笑答道。

    杜尘狠狠将一个大背包砸到对面那可恶的笑脸上“承您吉言!”短暂的沉默过后杜尘缓缓开口道“不用我送你去机场吗?”

    王宗元眯眼看了一眼杜尘,吐出一道长烟,将剩下的半截烟随手扔在地上,潇洒无比,勉强挤出一副笑脸“还是不用了,你好好复习你的高数吧。”

    嘭!杜尘狠狠将门摔上,把那张可恶猥琐的笑脸隔绝在外面。转身绕过一堆打包好的行李与杂物,补考后走的就是自己了,杜尘缓步走进客厅。望着些许发灰的墙,掉了皮的沙发还有那缺了一脚的茶几,那是上个月大伙喝醉后,曹浩然一头栽上去砸坏的,这事成了往后好几天的笑谈。看着这些,空荡的房间与之显得格格不入。

    杜尘,某二线城市本科大学生,材料专业。若不是自大二开始学的高数一直与他没有一丁点相性,他也早就离开这四人合租的小公寓走了。

    可恶的布莱尼茨,可恶的傅里叶,可恶的拉普拉斯……杜尘边不停问候着这些伟人,边无力得翻动连绿皮都烂掉的书。一只黑色毛爪突然伸了过来,按在了杜尘手上,看到了着毛茸茸的萌物,宕机的大脑瞬间恢复。杜尘双手托起这只通体黑亮的猫,从他的肌肉绷紧程度来看,显然黑亮是有原因的。“小黑,哦不小肥,抱歉忘了你已经被张衡改了名字了”杜尘看了看表,挠着圆滚滚的肚子“你都吃成一个球了,每到饭点倒是比谁都积极。”猫咪伸出小舌轻轻舔了舔嘴唇喵喵叫了两下,似乎对这不友好的话语表示不屑。

    小肥是张衡与杜尘去年在公寓楼下捡到的,当时小猫静静蜷缩在楼道口里,若不是它那双异常明亮的金色大眼睛把上楼的两人吓了一跳,没人会发现这躲在楼道深处的可怜小家伙。四人都十分喜欢这个惹人怜爱的黑色精灵,每当抚摸它的时候,糙汉们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就会被触碰到,产生了一种近乎于幸福的东西。

    小黑是大家原本给它取的名字,但张衡这位特别的福建小伙子总是叫小肥,而且小黑的体型也极速向这个称呼靠拢,新名明显更合适。小肥除了特别能吃特别肥之外,有时会吐出几块大豆大小的石头,颜色红的绿的都有。当时把四人都震惊了,认为这是上天降下来的神猫,出演现实版“猫的报恩”,虽然小肥没能变成老婆。这事也不是没人想过,但有两大致命问题:一个老婆四人不好分,还有小肥的体型…嗯,还是胖胖的小肥比较容易接受。不过吐出宝石也是非常好的回报。当天几人便去大学里找人检测宝石,托关系免费做了扫描电镜,得到的结论粉碎了一群**丝脆弱的心,“这些石头很普通,和街头广场老太摆的地摊上的手链的材质差不多”材料实验室里的研究生平静的回答道。

    看来是小肥饿了在外边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小肥的幸福时光就到来了。不过小肥还是不间断得吐石头。大伙认为小肥病了,送到兽医院也没查出啥毛病,兽医只说了再按照以往的食量喂下去,小肥很快会连路都走不动。杜尘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小肥冲着兽医喵喵咆哮的画面。曹浩然还很仔细得观察了一周小肥粪便的情况,也没看出这材料狗对粪便有啥研究发现。闹剧不了了之,吐出来的石头也收集了起来,几天前,每人都拿了一玻璃小瓶的石头留个念想,几人抓阄来决定小黑的抚养权,就这样,猫奴的锁链全缠到了杜尘一个人身上。

    杜尘抓起桌上的玻璃小瓶,倒出那些小石头,花花绿绿的十分夺目,望着这些石头,往日的时光好像重现般闪过脑海。大家经常带着小肥去上课,女生对这种胖嘟嘟毛茸茸的东西从来没有免疫力,更何况小肥那么乖,上课时静悄悄躺在桌子或大腿上,从来不乱跑。经常会有大胆的妹子凑过来一起撸猫,曹浩然的女友就是小肥钓过来的。

    突然门铃响了,“看来是我们的外卖到了,今天是味三居的烤肉饭,高不高兴”小肥则轻轻喵呜了一下表示敷衍。哎,看来小肥也明白分别的滋味不好受了,往常饭点可是小肥最活泼的时候。

    杜尘边收拾桌子边大声叫到“放门口就行!”门铃响了又响,无奈杜尘只好先起身去开门,手里还攥着几颗未来得及放下的石头。

    绕开摆在走廊上捆好的行李,杜尘缓步边走边说“来了来了。”打开了防盗门。

    迎接杜尘的是一只脚,一只重重踹到胸口的脚,杜尘毫无防备,直接被踹飞到了行李堆中。杜尘差点被踹吐血,肺部就像被重锤狠狠来了一下,散了架一样难受。现在送外卖的都如此暴力吗,敲不开门就踹,咳咳,我的妈呀,尼玛连气都没法吸了。

    杜尘可以感觉到那人不是专门袭击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是胸口挨一脚了。缓了一会儿,杜尘勉力睁开眼睛,看到了小肥的肥脸,苦楚涌上心头,白眼狼呀!白把你养这么大,你主子都快被人踹死了,你却无动于衷!抚着胸口扶在行李上艰难得撑坐起来,想找这粗暴的送外卖的理论理论医药费的赔偿问题。但是下一刻,杜尘呆住了,连疼痛也暂时忘记了。

    一位少女跌倒在门口,大概是她刚刚那记飞腿练的不到家的缘故。栗色长发盘在后脑,虽然已经乱了,却不乏英气。黑色的紧身长袍原本可以将精致的曲线全部遮住,但道道裂口与身后一大片火烧后的破洞却更加引人遐想。光洁紧绷的小腿裸露在外,还有虽然脏了但透着股曼妙天成的小脚。

    少女面色惨白,就好似缺氧般,挣扎站起身,与呆住的杜尘四目对视。如同琥珀般的瞳孔严肃且刚毅。尽管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在悲鸣,少女还是勉强一跃跳开几步双手做出格挡防御动作。这使得那脆弱的黑袍不堪重负,终于随着肩膀上的最后一丝纤维断开,漏出了白嫩的肩膀。不过少女对自己的样子似乎并不关心,战斗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脸颊微红,双目却一动不动得盯着眼前的奇怪男人,并快速的用脚挑起一件衣服似得东西套在了身上。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少女见到眼前的男人默不作声,呆呆站立厉声询问道。

    杜尘彻底石化了。不说美少女的**被自己全部观看到也不说少女那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语言和如同盯住猎物般的目光以及见到自己后的反应动作。只是因为杜尘看到了一双耳朵,和少女发色相近的绒毛组成的三角形耳朵,耳廓处还有一点白色的细绒毛点缀,双耳高高竖起,警觉得观察四周。一条尾巴,从少女的尾骨延伸至小腿,黄色的绒毛间杂着些浅褐色的条纹,虽没有绷直,但却可以看出尾部的毛已经立起。耳朵与尾巴随着少女的动作和情绪而动,动的那么自然,好像它们本就应该是这样。

    少女察觉到了眼前男人那不自然的目光中混杂惊惧的眼神,连忙伸手向背后抓去,握住了自己的尾巴,“喵!”尖叫一声,极速向眼前男子冲去,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可怜的杜尘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抽中后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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