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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父亲这么说,甄宁若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世道,就是这样让女人伤心。
赖氏之前闹了那么一大出戏,母亲嘴上不说,心里定然还没有释怀,如今父亲倒要她帮着教导赖氏生的女儿,她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而父亲,还觉得他自己很不错了,如今能在京城当差,便是日日守着母亲,府里也就统共一个妾室一个庶女,这情况在京城是少有的。可他现下忙碌公事回府了,还要低声下气劝和妻妾子女,他心里自然也不高兴。
看起来,谁都有理,那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
甄宁若既替母亲难过,又替父亲为难,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好,越发担心母亲怀着孕会气坏身体,只好站出来,和广安侯笑道:
“爹爹!爹爹刚回来,定然累了,先喝口茶解解乏。二妹妹的事,既然爹爹已经决定了,母亲自然应着的。
只母亲如今双身子,还是先歇着吧。这些天,我先带着二妹妹好了,等母亲安然生下小弟弟,自然得闲教导二妹妹了。爹爹您看呢?”
广安侯听着,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十分爱怜满意的看了眼女儿,也被女儿提醒着妻子的身体状况,脸上的疲乏和不满立马烟消云散了。
他赶紧笑道:“宁儿真是我的好女儿。你母亲辛苦着,我都知道的。宁儿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了,思若到底是你的妹妹,你这个长姐教导教导她也是应该的。”
应氏心情复杂的看了眼女儿,再看看广安侯,只好也扯起嘴角应承起来:
“难为宁儿这般替我想着。教导便教导吧,我无妨的,无非多花些心思罢了。”
甄宁若扶住母亲的肩捏了捏,笑道:“娘莫逞能啦,才刚还说浑身骨头疼呢!我可心疼着!
况且二妹妹以前一直不在府里,娘一时也不知道她性情,我倒和她差不多大,总是好说话些,便先让我带着她玩吧。”
广安侯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知道,自己是实在不能再给妻子施压了,便点头道:
“对对,夫人便让宁儿先带着思若些吧,你身子重要。对了,明日严家的寿宴,宁儿你也带你妹妹去看看,总也要让她见见世面,知道知道她自己几斤几两,别总是学赖氏那样儿,上不得台面!”
呃……
甄宁若捏着母亲肩膀的手都停了,应氏无语的回头和她对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广安侯却不管,站起身来道:
“好了,便这么定了!我还要去前院走一走,和几位先生议事呢,过几日便是春闱大考,京城治安都是大事,我这实在是忙着呢。夫人,走,我先送你回和禧堂吧。”
应氏重重的叹了口气,站起来道:
“妾身恭送侯爷。既然侯爷要让二小姐明日也去严府走一走,我这少不得还要教导宁儿一番,以免出了差错……”
甄宁若眼看着广安侯又要皱眉头了,便扶住母亲道:
“娘!您放心吧,我一定带好二妹妹,决不出差错。时辰不早了,娘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有爹爹送娘回去,我也不用多走一趟了,多少好!”
广安侯还算体贴,听女儿这么说,回转身扶住妻子手臂。
应氏别扭的抽了抽手,甄宁若偷笑着一把替父亲按住,和广安侯一起扶着应氏出了门。
月色暗沉的很,仆妇丫头们在前后提了灯,广安侯也有心讨好妻子,紧扶着应氏走了。
甄宁若看着两人虽僵硬,到底依靠在一起的身影,总算松了一口气。
于是,第二日一早,甄宁若刚起床,甄思若便来了,站在廊下,甜甜的一声声往屋子里头唤:
“姐姐!姐姐!我可以进来吗?父亲昨儿说,姐姐会带我出门呢,姐姐?”
琴音和青叶正伺候甄宁若坐在梳妆台前梳洗,琴音便小声嘀咕道:
“真是的!大早的便来吵吵,她便不能小声些?以前瞧见小姐,她眼睛长额头上,那么无礼,如今却又这样,也不知道侯爷怎么想的。”
甄宁若也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小声道:
“有什么办法,对侯爷来说,甄思若也是他女儿。且她不来吵我,定然去吵夫人。青叶,去让她进来吧。”
青叶撇撇嘴,转身便去外头,先是很规矩的给甄思若行了个礼,却脆生生的道:
“二小姐安!我们小姐原本睡着的,被二小姐这么一喊,便醒了的。如今请二小姐进去。”
甄思若眼睛里怒气闪了闪,很快不见,只管讪讪的进了屋。
掀着帘子的卧房里,琴音正拿了几个钗子,替甄宁若在头上比划着选首饰。
甄思若立刻一步窜进来,站在甄宁若后头,指着甄宁若的首饰惊讶:
“哇!我的天!这些真好看!姐姐给我瞧瞧。”
话没说完,便已经从琴音手里一把抢了一根钗子过去,随意往自己头上一插,笑问道:
“姐姐,我好看吗?”
琴音气的脸都红了。
甄宁若看都不看甄思若,却淡淡的和琴音道:
“琴音,你只管慢慢的替我梳妆,耽搁了时辰,我便不去了。”
甄思若便撅着嘴,慢慢的把钗子拔下来,塞回琴音手里。
甄宁若这才瞥一眼甄思若,道:“听说,你要跟我出门?”
甄思若不屑的抿抿嘴,道:“嗯,父亲说的。”
“那你可知道,去的是谁家?”
“知道,兵部尚书严家。”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母亲身子不便,我们府里还是要派人去?”
“……这还有为什么,应酬来往,不都是应该的嘛!”
甄思若无所谓的甩着手里的帕子,自管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了。
甄宁若忽的拧转身,眼神冷冷的盯着她,道:
“甄思若,你若是想要跟我出门,你便给我好好听着,好好收着,好好学着规矩!严家不但掌着兵部,还是皇后娘家,父亲凡事还要依傍着严尚书,你若是在严家行差踏错,或给父亲丢了脸,父亲定然饶不过你!那便正好,日后我可以再不带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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