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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霜结同林鸟 交颈相怜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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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宁道,平安坊的缀锦苑以素斋闻名,而且建筑也颇有特色,各个厢房以名花异草命名,院落布置无一相同,构思精巧,美而有韵。虽是林家产业,玄灏凌却很少来,便在庭院驻足观赏了一番,金荷、碧罗浮,寒玉灵兰,不同季的花儿居然都有,缀锦苑果然名不虚传。

    名花倾城,佳人有约,东间天字号的院篱是一大丛盛开的胭脂有泪,此刻在日光的照耀下,异常美丽。

    传说太古之时,龙族少主与凤族圣女相恋,被两族合力追杀,后来金龙被戮,圣女便追随他于幽界。云山的花朵本来洁白无比,那之后开出的却是胭脂一样艳红,而且有的花儿上还有泪痕样的斑纹,胭脂红整个凤京随处可见,可是胭脂有泪却是其中名品。

    这种花在正午时分,绿色枝叶上会浮出淡淡的银色,那嫣红花瓣上泪状的痕迹也会闪烁,本该是耀眼灼目,可观看的人总觉得像有血泪缓缓流淌,于是自然相信这就是传说中当初凤凰泣下的血泪。这样的花朵,象征忠贞爱情,常常被用来定情。

    玄灏凌进得这胭脂阁,看得扮成男子模样的殷兰若正在专心修剪案上梅瓶里的胭脂红,便抱拳笑道“阁下久等了!”

    “见过鹰王殿下,让殿下笑话了,这样装扮不过是方便些,臣女也是刚到。”

    “不知姑娘今日约孤,所为何事?”

    “殿下既然能到这里,又怎会不知所为何事?”

    “孤到这里是因为书中文章精彩,不知姑娘等在这里可是因为窗外花朵美丽?”

    “若是鹰王殿下怜惜眼前美景,自然可以妙笔生花作出好文章,若殿下只愿安心静读,花朵也自会在窗外芬芳,并不一定要人采摘。”

    “世间有百媚千红,何以眼前的就称为美景?”

    “凡俗的花朵纵然美丽,又怎会在这灼灼的日光下含血带泪。盛夏之时,除了这样的花朵,又有谁能与殿下感同身受?”

    玄灏凌听到这里,陡然想起了这位姑娘的遭遇。

    殷兰若幼时就以才貌双绝名动凤京,先前许了长公主夫家侄子,只是这姑娘命不太好,刚定亲没几天那郎君就出事了,长公主欲令其守望门寡,但殷征海的夫人却是个厉害的,死也不同意,只得不了了之。可惜那位剽悍的夫人不久后得风寒去世了,殷姑娘成了丧母长女,又顶着个克夫的名声,其父官位虽高,但殷家是细族,而长公主势大,于是小家不敢娶,世家不愿娶,这一再耽搁,殷姑娘如今已是一十八岁。

    而自己这些年的艰难又何足为外人道,看似很得父皇喜爱,可内里情形只有自己知道,父皇待他忽冷忽热,态度一直不明。他为嫡,又是上品星灵,五岁时却只得封郡王,十岁时封亲王,赐号却是惯用的“鹰”字,比不了长兄的“鸿圣”,却连二皇兄的“翼”字也不如。想来父皇一直对玄凛多有赞叹,自己封王也许还是因为要着封二皇兄才捎带的吧。

    另外梅昭仪出身武将世家,花玉梅入宫既封昭仪。昭仪,视大司徒,爵比诸侯王,母后去后就代行皇后职。她所生的玄旭十岁时封为鹤郡王,自来皇子封王就要移出宫去,除非是东宫太子。四皇弟却一直住在宫里,这又怎不叫人多想?

    自己难,殷姑娘身为女子怕是更难,想到这里,玄灏凌不免对她起了敬佩怜惜之意,若是娶她也未为不可。何况大司空金印紫绶,监察百官,若非这样,长公主当初怎会一力求聘。且殷征海半生只得一女,原配逝后,这位大司空也未再续娶,对殷兰若看重异常。

    他又看眼殷兰若,见她俊眉修目,晴有华彩。

    哼,什么命不好?命格贵重的人,普通人当然消受不起,沐国公那个侄子被宠的不成样子,不过是斗鸡走狗之徒,焉能配得上她。

    自己母后是天禄林家人,可林家凤玄这一脉在早些年的战役里,嫡枝尽折。母后逝后,便再不与凤玄皇室交往。母后已逝,舅家无力,自己又怎能不小心!父皇又痛恨皇子结交外臣,七年前,玄凛表面是为雁台诗案,实际上不过是因与臣子过往甚密,范了父皇忌讳,就被弹劾,将亲王爵降为郡王。只是后来遇到父皇生辰,那蔺如霜跳舞,玄月嵋吹箫,玄昶凛奏琴。莲容华与其子女一起献上新创的“百鸟朝凤”,博得父皇赞赏,才将其重升为婕妤,二皇兄重封翼王,大皇姐为戴胜公主。

    父皇疑心颇重,必须小心!

    玄灏凌转瞬想了这许多,听见那清越的声音问道。

    “殿下,您觉得呢?”

    “姑娘自比此花,也不怕印了这花中隐喻。”

    “我不是自比,我是喜欢。不过其他女子喜欢这花朵,是因为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可殿下,兰若喜欢这花朵只是因为这花朵它本身,胭脂红,美丽却带刺,谁要折损它,谁就要付出代价!”

    “梅花清高孤傲或可与众芳争艳,可宫墙外的黄鹂却婉转嘀丽,啄伤了鲜花,飞走就是,何曾伤及一根羽毛?”

    “黄鹂只知在园中嬉戏,雄鹰却可飞过整个凤玄。”

    “可那只雄鹰还很幼小,不一定能学会飞翔,跌下了高崖,也许就要粉身碎骨。娇兰长于温室,怎能忍受风霜?”

    “空谷也可长幽兰,不历风霜,怎能于世留香?天空辽阔,一个人飞翔,殿下不会寂寞吗?”

    “哈哈,兰若可否为孤弹首曲子?”

    “殿下有意,妾自当奉上。”

    她不弹风月之曲,不弹清雅星乐,却偏选了一曲“乌羊引“,乌鸦反哺,羊羔跪乳。这房中,只是切切悲思,她弹的情真,玄灏凌听的伤悲。殷兰若看他低头似是拭泪,递了方帕给他,不妨却被他抱住,想要推开,却终是没有,反而任他将泪粘在自己颈上,自己也不由的哭泣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懂她,也没有人比她更懂他,不多时,玄灏凌放开她,到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孤失礼了。本想借着琴声和你说说话,姑娘却选这曲子,故意勾的孤心里难受吗?”

    “妾只是试试殿下,帝家无情,殿下的心要是已经全然冷酷,妾又怎敢托付终生。”

    “孤现在还不能应你!”

    “婚事自然是陛下作主,只是知道了这天下还有人同妾一般,这就足够了。殿下,不说那些了。如今寒霜覆池,雄鹰若不振翅,春来也许只怕那停在枝头的黄鹂儿就对着那冻死的兰草歌唱了。”

    “莲花满池,荷叶田田,要从那里开始剪除呢?”

    “殿下,常伴君侧的可不只是那此美人!前朝才是重点。”

    ……

    又是一番借喻交谈,殷兰若留下一封信,叉手拜了下便转身离去。玄灏凌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到是怔怔。仔细看着下她所写的,竟是一份复写的供状。

    原来是棠八子宛蔓华,真是个想不到的人。

    鹰王思索许久,在烛上烧了书信,回到自己府中,看见玄月岚还在巴巴的等着他用饭,心头有些歉疚,又有些温暖。弹了他脑门一下,“这么不爱惜身体,为兄要是今天不回来,你就不打算吃了吗?”

    “没有专门等,我刚在玩,我不饿……”话说着,肚子却咕的叫了一声。玄月岚刹时红了脸“兄长不用,弟弟怎能先用。”

    “岚弟,你要记着,在皇兄府上,你不必拘这些礼仪,身体要紧,你看七皇弟和你差不多大,可比你壮实多了。”

    “皇兄,他那里是壮实?他就是个小胖猪,我才不要和他一样。”

    “孤宁愿养头小猪,也不想要个瘦猴,猪肥点还可以吃,你这猴子能塞牙缝吗?”

    “虽然皇兄的牙缝比常人略宽些,可是不必太伤心,塞牙缝之前,猴子还能给您耍个把戏,逗皇兄笑笑呢。”

    “哈哈!”

    “原来为兄说错了,岚弟不是猴子,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狐狸!”

    “好吧,看在狐狸比猴子漂亮的份上,我就当只快要饿死的小狐狸吧。”

    看他弟弟挤眉做怪的样子,玄灏凌不由的想笑,又想起今日那慧颉的女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贵女向自己示好,只是,勾得了他喜欢能嫁进皇家吗?普通的家人子都要再三挑选何况是正妃。母后虽不在了,不还有父皇做主嘛。

    想想这些年,那些向自己献媚的女子,那个不是为了王妃之位,却要偏偏装作爱慕。也不乏聪明的,耍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只是逾矜持心思就愈轻浮!而兰若嘛,却是为了联合自己除去玄黄婉,虽然世家婚姻本就是为了利益,可姑娘家这般坦然,倒是……自己也算是英俊少年……她就没半分动心?也是该成婚了,至少有了子嗣也是一种筹码,不过还需慎重。

    玄灏凌手指轻敲着案几,想着她提供的消息定是不假,可棠八子不过是重名小国的公女,父皇又为何护着?自己这些年虽在暗暗布线,可凤京基本都是长公主的人,她势力当真盘根错节,宫中不说卫尉寺家的桂容华,单单莲婕妤就很麻烦,上次那么好的机会居然也被蔺如霜扳回来!这次又牵出宛蔓华?可她身上牵扯的是那头?鹰王颇觉头疼,侧头却看见玄月岚耍宝的样子,不觉一笑,想想弟弟正年幼,博些宠爱方好存身。

    “岚弟,其它人不知道你识字吧”

    “应该不知道,平时又没人来看我。”

    “父皇近日多有赏赐,都是皇兄代你上的谢恩折。父皇虽知道弟弟尚未开蒙但弟弟若能有所表示父皇必会高兴,为兄明日带你进宫谢恩,你不妨把你前几日弄的折扇献上。”

    “多谢皇兄为月岚考虑,只是那扇子都是用普通的纸和竹子做的,是不是应该用好材料做了再献给父皇?”

    “紫檀金箔,象牙美玉,父皇什么没见过,有了新鲜东西第一个想着他,才能得他欢喜。”

    虽然很有道理,可玄月岚还是狐疑,材质若不重要,上次的木椅又为何重做?鹰王看他不解,又嘱咐了几句,玄月岚方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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