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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三四章 战后余波
这一次前去拜会袁世凯，朱尔典是身负重任，欧洲的战争在一开始就对英法协约国很不利，德国军队很快就攻占了比利时。虽然在列日要塞被阻挡了三天，但右翼德军在占领了比利时后，其五个集团军的近百万人马，像一把挥舞的镰刀，从比利时斜插入法国，直接进入了法国领土。走在最前面的是克卢克指挥的第一集团军约三十万人，九月二日就挺进到距巴黎仅有十五英里的地方了，对巴黎形成了严重威胁，法国人已经在迁移他们的首都了。
就在远东青岛战役进行的时候，九月三日，德国第一集团军没有直接向巴黎前进，而是向东旋转，以配合比罗将军指挥的德军第二集团军围歼法第五集团军，这就给英法联军制造了一个反击的机会。法国和英国最高统帅部在这个重要的时候，在整个战斗计划还没有完全落实之前（这个战役就是著名的“马恩河会战”），不想花太多精力去关注远东的事情，日本和中国的战争需要平静一下。于是，英国驻中国以及驻日本的公使就被派了出来，去见各自的国家总统或者首相；劝阻两国，特别是日本方面这个时候先忍耐一下，在解决完欧洲的这场大战之后再来处理两国盟国之间的事情。
除了这件事之外，朱尔典本人还有一点小私心，就是鼓动中国出动军队到欧洲去参加战斗；他认为既然日本和中国都对德国宣战了，那这两个国家都有责任和义务帮助自己的协约国盟友去对付共同的敌人德奥军队。至于日本人愿不愿意去他管不着，但自己作为大英帝国驻中国公使，有责任提醒一下中国政府，向欧洲派兵是他们的义务。身为一个资深的外交官员，朱尔典有自己的渠道，知道这次发生在青岛的中日军队交锋中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细节。虽然也只是一些凤毛麟角，但还是让这位在中国呆了十几年的老家伙心惊，山东地方军队的战斗力以及装备大大超出了他的估计和预料，日本人日本人竟然连海军都搭进去了！
让朱尔典有些诧异的是，他这次求见袁世凯时竟然被告知总统这几天“事务繁忙”，要两天之后或者晚上九点之后才有时间。这让朱尔典心里面在非常的不舒服时又略感事情的麻烦程度大大增加，中国人在打了一场胜仗之后底子也有些厚了起来，对他这个大英帝国的外交官都敢随意的拒绝了。压下心头的怒火，朱尔典还是留下了晚上九点来见的要求，打道回府了，他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中国政府在这次胜利之后国家政策可能的变化，以及这种变化对大英帝国在华利益的影响。从这两天中国民众在各地载歌载舞，欢庆自己的军队收回青岛的举动来看，袁世凯政府暂时还是比较受中国人支持的。想到青岛战事，朱尔典心头突然一动，对了，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去见一下那位指挥这次对日作战胜利了的山东将军赵天一呢？
其实朱尔典错怪袁世凯了，这几天袁世凯确实很忙，忙着和一干心腹大臣和手下讨论因为青岛战事胜利以后日本人的反应；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自己的军队都打了胜仗了，政府里面的高官还在担心日本政府的态度，生怕日本人不高兴了对自己的国家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和要求。还有就是对山东军队以及山东将军赵天一的嘉奖问题，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赵天一和他手下军队的大名，若是政府方面不对有功的人员进行表彰，肯定会有人借机闹事，引发国内民众的不满，所以对赵天一等的表彰是必须的。只是对赵天一手下的表彰还好说，但对赵天一本人的嘉奖就不怎么好弄了；太高了北洋军队里面的那些人就不高兴，太低了，也不好对国人和赵天一交代。袁世凯就是为这些事情在忙，所以交代不见外人。
袁世凯和众人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战争从一开始到结束，日本人好像除了在开始时候说过一些什么之外，最后全部都偃旗息鼓了。特别是在战争结束后损失那么大，竟然也没有跳出来对中国指手画脚叫嚣什么，这些反常的举动袁世凯他们都好像忘记了。直到今天下午开会有人来报说是英国公使朱尔典先生上午有来拜会，并约好了晚上九点再次拜会总统的消息时，袁世凯才突然反应过来，转头问自己的外交总长孙宝琦：“幕韩，这几天日本公使日置益就没有来找过你”？“这个总统这个日置益还确实没有来找过我”，孙宝琦有些迟疑的回到到，“总统这么一问，我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次日本人的反应有些特别，竟然没有来找我们抗议。按照健行将军的报告，他这次可是消灭了日军一个师团外加一个旅团还有很多炮兵部队，日本人的损失怎么也得超过三万人。以前不要说军队损失了，就是一个热播商人的货物多缴一点税，这个日置益都叫的比谁都凶，这一次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出来就真的奇怪了”！
一看大家都好像又要转移话题，一边的王士珍赶忙说到：“总统，诸位，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把对健行将军的嘉奖决定拿出来的好，要不然全国民众明后两天都会派代表进京来了。多少年了，我们的军队才又一次打败了外国列强，收复我们的领土，人民不激动不行啊”！老王之所以这么急，除了确实是因为中国军队战胜了日本军队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赵天一婚姻的搭话人，虽然不是媒人但也差不了多少。山东之战胜利之后，回到北京的王士珍就被袁世凯要求赶快撮合这桩婚事，要赵天一成为他袁世凯的女婿；既然是老袁家的女婿，表彰高一点也没有什么，就算是那帮北洋军官有意也不怕，赵天一手里可是也有军队的！所以他王士珍得抓紧了。
看着袁世凯递过来鼓励的眼光，王士珍就再次说到：“在下觉得赵将军这次是立下了不世之功，首先军衔上面就应该直接晋升为上将军，不用再什么中将加上将衔了；这样一来他这个参谋次长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位国家上将，对外也好开展工作。另外，内部部副秘书长赵怀桑在职勤勤恳恳，工作卓有成效，现参政院副秘书长一职空缺，建议总统任命赵怀桑为参政院副秘书长，以发挥其特长“。
众人一看，这是父子都要提拔的意思了，再一看袁大总统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知道这是人家总统和统帅办事处办事两个人商量好的，都不再表示什么反对意见，于是，赵天一晋升上将，赵怀桑升任参政院副秘书长就这样被通过了。九月六日当天晚上九点，朱尔典终于见到了袁世凯；自一九〇六年出任英国驻华公使以来，朱尔典为袁世凯夺取最高权力贡献了不少智慧，也树立了他在外交使团中的地位和威望，因此也和袁世凯建立起不错的私人朋友关系。但是在今天上午被拒绝接见之后，朱尔典就感觉自己和袁世凯的朋友关系，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管用了；这次见面虽然袁世凯照样很热情，照样对他笑脸相迎，但朱尔典还是觉得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两个人的谈话除了开始时礼节性的问候之外，其它的都进行的很是乏味。朱尔典想通过和袁世凯的谈话挖出中国山东军队如此强大的原因，而袁世凯则想通过与朱尔典的谈话得出日本人沉默的原因。最后两个人都没有能达成目的，袁世凯对山东军队的情况根本上一无所知，所以朱尔典也问不出什么；而失去了谈话欲望的朱尔典，才不会管日本人为什么在吃了大亏之后还保持沉默的事情，因为他也不是很爽。不过最后朱尔典还是向袁世凯表明英国政府希望在远东能够保持和平，不要在盟友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对此袁世凯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只是他还是不解为什么日本人这一次会如此沉默，难道被打怕了？
对于在这次青岛战争中被毫不起眼的山东军队打败，日本政府的想法袁世凯只是猜对了一点点；之所以一直没有对外说一些什么，是因为日本人还没有搞清楚他的军队----陆军和海军为什么就败了！而且只在两天时间里面就败了！特别是让日本人引以为豪的帝国海军第二舰队，除了到北面的几艘军舰之外其它的竟然都被中国军队消灭（俘虏）了！在没有搞清楚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之前，日本人还不准备说什么。因为要说，也是拿军队出来说，用再次派兵表达自己对支那军队的态度。但是这一次失败的原因没有搞清楚之前，再派军队要是也这个样子的话怎么办？那样的话大隈重信内阁垮台是必然的，所以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水上机母舰“若宫号”，因为所携带的水上飞机全部损失殆尽之后撤回国内的不利消息，虽然让军方高层很是不满，但对自己的军队最后取得战争的胜利依旧充满信心。陆军大臣冈市之助大将对海军的这次失利也只能把不屑藏在心里，不敢流露出来，因为十八师团的步兵给养还的海军军舰运送。但心下里却对自己陆军神勇的表现非常的满意，他甚至向首相大隈重信私下里建议在青岛海面的帝国军舰暂时不要行动，等候陆军从背后拿下青岛之后海军尽管顺利的开进青岛港口就行。但随后从北面配合行动的海军“明石号”巡洋舰传来和岸上的十八师团失去联系的电报之后，冈市之助大将也开始不安起来，接连拜访海军大臣八代六郎，希望海军方面能够派出军舰上面的人手，上岸了解十八师团的情况。
九月三日，正在海军指挥部等候消息的冈市之助和八代六郎两人，同时被从第二舰队“秋津洲号”巡洋舰上发来的消息所震惊----敌人派出大量飞机轰炸第二舰队，旗舰“常磐”号装甲巡洋舰已经沉默！紧接着，另外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也先后发来“遭遇敌人空中飞机攻击”的电报，随后就失去了和舰队之间的联系，急的海军大臣八代六郎连连掀翻了两张办公桌子。而等候自己陆军消息的冈市之助也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陆军部，他要联系驻旅顺的帝国部队，派人前去了解山东半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德国人在青岛集中了那么大数量的飞机，自己的情报人员都没有发现。
是啊！德国人在青岛布置了如此数量的飞机，帝国的情报人员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把飞机算成了德国人的，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些飞机是中国人的。在他们眼里，支那人、支那军队是不配有飞机的，因为，就连大日本帝国飞机也没有几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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