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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〇九章 一次演习
一九一四年五月二十四日至六月八日，济南南部、泰山山脉东段的徂徕山和莲花山一带，地面炮声隆隆，杀声阵阵；天空上也是飞机来回往复，对地面目标进行攻击扫射，山东陆军四个整编师在这里进行师级军事对抗演习。演习的目的就是以日军进攻青岛和胶东半岛为假想敌，山东陆军在飞机配合下进行抵抗，并伺机消灭入侵日军的战斗。整个演习过程是由马跃率领的参谋部人员制定计划，马跃全面指挥下进行的。赵天一从北京开会回来时，演习已经进行到了第第五天，已经快要进入结束阶段了。
徂徕山徂徕镇西南大汶河边上的许家庄，是这次演习指挥部所在地，赵天一风尘仆仆的赶到村中的指挥部所在地双庙三义殿时，马跃也刚刚从演习战场最前沿回来。见到赵天一，众人立正敬礼之后马跃就汇报旗这次演习过程中的不足来。“整个空地攻击的配合还需要再磨合，还有就是刚刚配发的迫击炮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但目前我们的士兵只能达到训练要求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距离合格还差很多。射速标准要求为一分钟20-25发，而且首发命中率要在百分之六十以上，这还是合格的标准；我们的士兵现在只要13-18发/分钟的速度，而且首发命中率只有可怜的四十不到，很是打击人啊！不过士官学校出来的那些基层军官就大不一样，他们首发命中率怎么打都不会低于六十五，而且射速竟然达到了22发，看来我们的炮兵还缺乏必要的训练。不过下面的官兵对这款武器非常喜爱，要求大量装备”。
包头士官学校已经毕业了四期速成班，所谓速成班，是指学员全部来自各个部队的士兵或者底层的军官。因为他们已经接受过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参加过军事演习野外拉练等，有些人还参加过剿匪等实战；所以他们在军校的学习期就短一些，减少了基础方面的训练，直接进行战术科目的教授。相对来说时间方面就减少了近两到三个月，学员在完成武器操作、进攻队形组合、地形利用、白刃格斗、战友进攻配合、天气识别、火力躲避、战场生存、突发处理、听（炮）声辨位、战场急救（包扎）等术科之后，还学习了战术学、战争史、编制学、武器学、射击学、航空学、工程学、交通学、绘图学、马学、卫生学、外语等学科，学科和术科之间是相互配合相互进行的。
第一期学员为两千人，第二期为四千五百人，第三、第四期猛增到六千人，四期总共培养了一万八千五百名士官，也只能用于完成十二个团的人数需要，距离整个部队的需求还相差甚远。赵天一已经要求西北的陈子华在兰州组建西北士官学校，好在从国外军校又回来了一批学成归来的学员，基本上都被送进了兰州士官学校。另外各师自己开办的教导大队，也从一个方面对部队的基层士官进行了训练和补充。
听了马跃有些遗憾的话语，赵天一知道他这是对新型的迫击炮装备部队有些晚以及数量不多感到遗憾。由于最开始的迫击炮炮管材质的问题，无法承受巨大的内膛压力，所以在炮弹发射过程中炮筒会变形，最后破裂。郑好和一些技术设计人1员曾提议加厚迫击炮的炮筒厚度，以消除这种现象，但是被赵天一否决了。想想看，迫击炮本来就是以轻便、快捷、便于携带和转移阵地、为部队提供最前线火力支援和打击目标为作战目的的，如果加厚炮筒，必然使整个重量加大，造成士兵操作过程的困难，就失去了原有意义。
其实一战时期的各国迫击炮，都是一些大质量的难以搬动的家伙，之所以说他们“轻便”，是相对于那些动辄数千公斤的拖曳式火炮而言的；对于那种火炮来讲，可能只有数百公斤，个头矮小的迫击炮就轻便很多了。但这和后世见过真正意义上的轻便迫击炮的赵天一来讲，仍然不是他所要的，于是，整个迫击炮的装备就推迟了。只到一款合格的合金钢材料出来以后，赵天一才要求兵工厂大量开始生产 ，但这也已经是一九一四年的事情了，各部队装备的迫击炮数量并不是很多，一个师也就十几门，基本上用来教授和训练炮兵。
山东的部队因为面临对日作战，所以被重点照顾，60、82mm迫击炮优先装备到山东陆军四个师营一级，建立了营属迫击炮连，师部都还没有。说是营属迫击炮连，其实60mm迫击炮已经被分散运用到了个连，不是分散，而是下到连级单位配合作战，营部只保留了82mm迫击炮。目前个营迫击炮连的装备是：60mm迫击炮十八门，82mm迫击炮十二门。这次演习时发现，迫击炮这玩意，越靠近前沿阵地，就越能发挥它的威力；靠的前看的清，可以随时和进攻的步兵保持联系。因为靠前，所以进攻步兵在哪里受阻，是什么火力阻挡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并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比那些在后面看不见，等待步兵呼叫和通知之后再进行火力覆盖打击支援的炮兵更具实战性，所以基层的官兵非常的喜欢。这也是各营属迫击炮连将60迫击炮分成三队，到下面的连队进行配合作战的原因，从五十米到一千五百米，都是它的轰击范围，而且没有死角，战斗效果明显。
“目前只有两种型号的装备部队，后面还有一种100mm口径和120mm口径的，不过还在研究当中，主要是如何减轻火炮的重量上面，估计到今年年底就可以出结果，到时候优先装备甲级部队”。赵天一口中的甲级部队，是这几年各部队在大比武和集训之后，以个比赛名次和分数高低而综合得出的一个排名先后；前十名的部队为甲级部队，中十名为乙级部队，其余为丙级。连续两次获得丙级部队的军事长官就要进行撤换和降级处理，所以这几年别看没有这么进行实战和打仗，但赵天一部队的各种训练、拉练、比武、比赛却从来没有间断过。利用寒暑进行的夏冬季野外大拉练、利用各师特种兵进行的特种兵大比武、全军强人五项（三百米步枪精度射和速射射击；五十米实用游泳或五十米跑坡；投弹（投准和投远）；八公里越野跑；武装格斗）比赛、连级单位三项比赛（射击、武装越野、格斗）等等。正是有了这么多比赛项目和基础训练，赵天一部队在战斗力和耐力方面已经很强了，这也是赵天一敢放对自己的士兵和同样数量的日军进行战斗的信心来源。不管是训练强度、训练时间、射击精度、体力格斗，三年多的时间下来，大把子弹和金钱喂养出来的山西老军队，绝对可以和日军一较高下。当然，这种部队也仅限于赵天一最早组建的山西军队而言，后面的部队，还需要在训练一段时间。
“目前进行到了哪一个阶段了”？赵天一继续问到，“长途奔袭、隐秘接敌、空中配合、阵地攻防、炮火打击、战场救护等几个项目已经完成，接下来将要进行火炮快速转移、高地攻防、迂回穿插和空地第二次配合。已经完成的演习项目问题缺失点正在进行统计登记，不过我们演习用的演习弹已经快用完了，五十万数量听起来很多可用起来用不了几天。昨天火炮实弹射击还炸死了老百姓一头牛，政治部的人已经去做了解释和赔偿。我们自己的部队也出现了一些伤员，是第二师六团一个营和一师一团一个营的官兵在进行白刃战格斗时造成的，不过都是一些外伤，只有两个士兵严重一些，一个断了一根肋骨，一个头被打破昏迷了过去，现在都躺在野战医院进行治疗。这些家伙，也真是，一个个下起手来还真狠，六团王老虎还一个劲的叫不过瘾，把一团郭团长气的要命。要不是裁判人员阻拦，两个团长都能在阵地上当着数千官兵干起来，最后被李师长（二师李长庆）和姚师长（一师姚福勇）给骂了回去写检查”。
听了参谋长的话，跟随在赵天一身边的随身副官张自治和李服膺，以及机要参谋孙震就显得有些奇怪，军队的演习还会造成士兵负伤？还会被打断肋骨？张自忠有些不解的问到：“少帅、参谋长，我们的演习就会造成士兵负伤，这个不追究军官责任吗？我们部队不是一直在强调军官平等，相互有爱帮助吗？这样会不会造成官兵之间的敌视，加深我们部队官兵之间的矛盾，还是还是部队之间另有说法”。
赵天一赞许的看了一眼张自忠，心下里暗想，这名将就是名将，开始还在担心，但随着他自己讲的话题略一思考，就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马上由提问变成了怀疑。确实正如赵天一所想，张自忠开始对一次演习还能造成士兵重伤感到忧虑，赵天一部队可是从不允许军官欺负士兵，更不要说打士兵了；所以听到这个话题一开始感到吃惊，但随后又想到更深的一层，所以最后的问话变成了不确定的“说法”。
在赵天一的示意下，马跃笑着对几人说到：“张副官、李副官、孙参谋，在军校中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军中一向严格要求官兵之间平等互爱，绝对禁止上级欺辱下级；但我们在战斗训练上，却要求我们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够像狼一样具有坚强、勇敢和好胜的作战风格，不服输的作战精神和心态。我们的士兵可以被打死、杀死，但绝对不能被吓死；军官更是如此，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军官的性格会影响一支队伍的性格和战斗作风。这也是我们要求在训练、演习时绝不留手，鼓励非战时的伤员出现，为的就是战争一旦爆发，在真正的战场上官兵才能够无所畏惧，奋勇杀敌。一支对自己人都能下狠手的部队，在战场上遇到敌人，他会轻松放过吗”？
听了参谋长一席话，张自忠、李服膺、孙震三人心里面震撼就不用说了，军校里面虽然不错，什么都能够学到，但战场上生死搏杀的经验学不到；今天，只是一场演习而已，就已经让他们收获巨大，对几人后续的作战指挥和带兵方式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以至于几人日后所带的兵都要比其它部队狂野和好战的多，其战功和成就也出色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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