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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饭后,赵老汉对百川说:“今儿个有大集,你把小车套上,咱爷俩去十字街给厨房备些食材。”
百川应一声去套车,老汉把褡裢搭在肩上,老伴拿来一把菜刀说:“凤玛玛,这刀刃太厚了,钝得沒法儿用,找磨刀匠给抢一下。”
赵老汉小心地把刀放进褡裢里,带好钱,与百川坐上车往十字街赶去。
店房到十字街不足半里路,道两旁有铁匠炉、木匠铺和皮铺。刚走没多远,迎面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鬼子,腰间别着手枪,跟着两个背步枪的治安队员。百川想,是不是抓他的呀?不由一阵心慌。就在这时听鬼子问治安队员:“路的远吗?”
“教官,不远,马上就到!”
“花姑娘的,一定有的?”
“有!大大的漂亮!”他们只顾说话,没注意车上的人。可车上人听得真切,老汉想鬼子是不是要去客栈?因为过了客栈再往西就沒有几户人家,而且各家都沒有闺女。想到这,一指自家的北菜园道:“快,顺咱的土豆地回家!”
百川往里侧一带缰绳,把车赶进土豆地,顺地垄沟很快把车赶到后墙根,二人从小门进了院,就听屋里吵吵嚷嚷。两人觉得大事不好,赵老汉背着褡裢急忙进了厨房。百川直奔小房,在行李下抽出一把锓刀,领着三条狗冲向厨房。这时就听彩凤娘俩哭喊救命,赵老汉开口大骂。百川闯进厨房,见两个鬼子在与彩凤娘俩撕扯,两个治安队员拉着赵老汉。百川指着穿黄衣服的鬼子:“傻子、四眼、虎子给我咬!”
这三条狗见有人欺负主人,疯了似的扑向鬼子,赵百川冲一个鬼子的咽喉就是一刀,血溅满屋。百川又把锓刀捅进另一个鬼子的心窝,把刀一拧个,再往外一抽,一股血喷将出来。百川见那兩个治安队员要跑:“虎子、傻子咬那两个!”
两个治安队员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狗给扯住了,狗晃着头咬死了口,赵老汉从褡裢里掏出菜刀大喊一声:“我砍死你这两个狗汉奸!”话音没落,就听喀嚓一声,一个狗汉奸沒气了。别看这菜刀不快,可砍汉奸好使。赵百川杀红了眼,说时迟,那时快,扑向另一个治安队员,把刀狠狠捅进汉奸的胸膛。
赵老汉砍完了汉奸,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百川又回到厨房,见彩凤妈用菜刀像剁肉馅似地砍鬼子的头。百川对愣在锅台角的彩凤说:“彩凤,你身上沒血,赶快出去把店幌摘了,闩上所有的门!”
彩凤像被惊醒了似地跑了出去,店房里静下来了,百川问:“大叔大婶,这尸体咋办?”
老两口傻呆呆地愣在那没主意,百川说:“要不把尸体扔到饮马井里,然后再把井填死?”
赵老汉一听恍然大悟:“对呀!快,齐下手!”
四个人每人拖一个尸体扔进井中,就在这时三条狗像发现了什么,向北院墙的小门冲去,狗一看墙外是自家的小马车,又窝头回来了。百川觉得不对劲,亲自到北墙外转了一圈,发现外墙根有两人的新脚印,心中犯了寻思,于是领狗顺着脚印追到苞米地,细一看,脚印没了,只有马蹄印。百川回来没有把事情告诉东家,他只指使彩凤娘俩,清除屋内的血迹,他接着把枪支弹药藏进小屋的黑天棚上。院内无土用什么填井呢?百川突然想起用马糞。赵老汉说只要不出乱子,填啥都行!
百川告诉大家,马上把血衣连同带血的褡裢通通扔进井里,大家都依着做了。差不多快填满井时,又盖上一层厚土踩平。接着用马拉倒井架,把饮马槽拖到食用井旁摆好,又叫彩凤用水把狗身上的血洗净,四个人一直忙到快中午才算了事。庆幸这段时间没有人来,百川说:“现在一切恢复正常,就像一场梦,全当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不要怕,怕也沒用。”
赵百川像个指挥官,调动着赵家军,三人乖乖地听从指挥。赵老汉此刻沒了家长的威严;彩凤娘对百川由好感升至敬慕;而彩凤对百川的智勇和事后周到地处理,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已到了敬畏的程度。
百川把罗圈幌重新挂好,店门打开,当夕阳西坠时,赶集的三三两两向各村散去。做生意的喜忧各异,同平常一样,陆续回到店房。
赵老汉依然在客房应酬着,彩凤娘俩忙着为客人做饭。过路的客人对店房没啥感觉,可常住的客人却觉得店主今儿个格外热情,店内也比往常干净了许多。百川担心屋里的气味,便把狗放到大客房里,用狗皮的气味去混淆血腥味。
一夜无话。第二天赵老汉早早就起了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里院外徘徊着,心乱如麻,他去找百川:“本初哇,你说我该不该到十字街听听风声,顺便再买点什么回来?”
“我看该去,可千万别主动问!”赵老汉应了一声,带钱出了店门。
一脸憔悴的赵老汉,惊恐未消地走在去十字街的路上,几乎没碰到行人。眼前反复出现昨天殊死拼杀的场面……不知不觉地来到十字街,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店铺都关着门。他只好进了一家漿汁馆,买了漿汁大果子,坐那慢慢地吃起来。吃罢,又点上一袋烟,吧哒吧哒地吸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每位吃早点人的表情。客人出出进进,可谁也没提及鬼子汉奸失踪的事。他一直耗到各家店铺开了门才起身走岀漿汁馆。他在各家铺子看看这瞧瞧那啥也沒买。有一家卖估衣的掌柜和赵老汉挺熟,两人只唠了一阵闲嗑。
赵老汉又走进一家布庄,买了一块帆布,准备回去再作一个褡裢。
他夹着布在街上遛了俩来回,啥消息也沒听到,只好到菜市买了些肉和鱼,用棍子挑着回了家。
赵一进店房,见客人都出去了,只有百川和彩凤在处理犄角旮旯的零星血迹。百川见东家回来,接过鱼和肉小声地问:“外面有动静吗?”
“一点没有!和平时一样。”老汉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说,“咋?这屋还沒弄净?”
“啊,我正在和小姐……”
老汉见女儿低着头,赵老汉觉得女儿不愿听这个称呼,于是接话道:“本初哇,往后你就叫她彩凤吧!咱这个家庭也不适合这个称呼,是吧?”
彩凤听了道:“可不呗,听了心里不得劲!”
百川低下头没言语,赵老汉看了一眼女儿道:“凤,把这鱼、肉给你额额拿去闷上,今儿晌午好好吃上一顿。”
还沒等小凤去接,百川道:“我送吧,别弄脏了衣服。”
百川拿鱼肉走了,老汉冲女儿道:“小凤行了,现在有帮手了!”
“玛玛——!”女儿害羞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抓紧用这块布再给我再缝个褡裢。”
彩凤妈做得午饭,百川一如既往地来厨房打饭,见地桌上杯盘罗列,赵老汉意蕴深长地对百川说:“本初你坐下,今儿个我有话跟你说。”
“唉!您说。”说完挨着老汉坐下。
“打今儿个起,我们都在一张桌上吃饭。我赵家三口,多亏你捨身相救,这重恩难报哇!今敬水酒一盞,以表一家人的感激之情!来,干了!”
“大叔,请慢!”百川立刻拿起酒壶,找来两个酒杯分別给彩凤娘俩满上,举杯过头,激动地说:“难得今日的场合,先允我说上几句掏心窝的话,我本初所以有今天,是多亏您一家人救了我!这酒当我先敬叔、婶和……彩凤姑娘。昨日之举,是我该做的!请先喝了这杯感恩的酒!”
接下来你言我语,句句透着真诚,老汉道:“本初哇,今儿个我想借这酒劲,斗胆说一句话。”
“叔,您说,晚辈恭听。”
“好!我是读书人,肩无担担之力,手无擒鸡之能。昨日,你的仗义之举,令俺全家钦佩。为咱爷们更近一层,……”赵老汉稍停了一下,看看老伴又接着说,“……我有意认你作干儿,你可愿意?”
赵百川听罢,先是一愣,紧接腾地离坐,跪地扣头,称道:“干爹,干娘在上,受孩儿一拜!”
这可乐坏了老两口:“好孩子!快快起来!”
当百川轮到向彩凤说话时,却哑了口。老汉看得清楚,忙道:“从此就一家人了,当然要以兄妹相称啦!”
百川道:“彩凤妹,往后哥哥有不周之处,还要多多担待!”
彩凤羞而不语。
“女孩家要学得外场些,你本初哥识多见广,往后要多多讨教。”赵老汉接着又对干儿说,“本初哇,我人老了,抽空帮我管管前屋。一入冬,前后院可就忙了,我准备雇个人,把你替下来到客房侍客。”
“俺听干爹的!就怕做不好,请干爹多指点。”
“生意有本经,一点你就通!子曰:‘后生可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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